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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明兒不許再叫帶小廝服侍,他們身上這些個亂七八糟的臭毛病,我還非要板一板不可!”直接就在御前把人打發走了。
景安帝看那倆昏頭昏腦的國公就這麼出去了,也是哭笑不得,待兩位國公走遠了,景安帝好笑,“鳳儀先生好大的派頭啊!”
“陛下不曉得,現在宗室子弟也實在不像話,比我小時候還淘哪。”秦鳳儀也是笑,“看他們那告狀家長的樣兒,要不把他們壓下去,以後更沒法兒管了。”
景安帝笑問,“這差使如何?”
秦鳳儀高興了,“有意思,雖則是管束頑童,但也有趣。”
景安帝把秦鳳儀召到跟前,道,“宗室再這麼下去,人就廢了。他們既來了京城,若有能教導的,還是要教導一二的。既要教他們學問本事,也要教他們規矩法度,明白嗎?”
“明白。”
景安帝有些不放心,道,“你細說說。”
秦鳳儀眉毛一揚,道,“這還不簡單。要是只教學問本事,不教規矩法度,心中便無善惡對錯之分。教了他們學問本事,還要他們明白,這世間有什麼是當做,有什麼是不當做的。其實,規矩法度,還在學問本領之上。”
景安帝笑,“就是這個理。”
景安帝微微一笑,什麼享福的命,朕看就是專愛啃硬骨頭的命!牙口太好、能者多勞的命!
第250章 大娘的政治手段
秦鳳儀原覺著差使無味, 如今得了個有趣的活兒, 就幹得有滋有味兒了。秦鳳儀得了趣兒,宗室書院的學子們真箇生不如死了。秦鳳儀跟皇帝陛下什麼關係啊, 現在愉親王是他爹, 愉親王身為宗人府宗正, 專門管的就是宗室。
曾經就是倆國公說秦鳳儀壞話, 叫陛下削爵查辦,現下還關宗人府哪。這不,又有倆國公去陛下那裡告狀,然後,秦鳳儀就全部宗室書院立了新規矩, 一律不准有小廝進書院服侍,吃喝拉撒都自己來!秦鳳儀寫了二十張紙的宗室書院的規章制度, 先與二皇子商量, 二皇子瞧著就有些心驚膽戰,道,“這,這要他們在書院吃飯, 我聽說, 他們都是各家帶飯的, 他們吃得慣書院的吃食嗎?”
“咱們在衙門也是吃衙門的例飯哪。”秦鳳儀義正辭嚴, 一點兒都不羞愧,他什麼時候吃過宗人府的例飯了,他與二皇子、愉親王關係好, 他們三人都是家裡送飯,自從認了新爹,秦鳳儀便是與愉親王一樣,都是王府送飯了。
二皇子道,“還有這個,考試升級制,這個是怎麼個說法?”
秦鳳儀道,“那民間的書院,也分甲乙丙丁四種班次,丁班是最初級的班,等丁班的課程學好了,就升丙班,丙班升乙班,乙班升甲班,學習畢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有學習好的,念書也念得好,自然要照顧他們一些,倘有些個學習一般的,就先在低級的班裡念書就是。”
“不是,我是說每年的升級考試,是不是太嚴格了。”
“不嚴格,嚴格什麼呀,成績按照上、中、中下、下來評價,中下以上的才能升級,中下以下的全部留級。”秦鳳儀道,“除此之外,還有課堂打分,平時表現打分,上課的到課率,請假率等等。連續留級三年者,就可以退學回家了。同樣,學習好的學子們,若著實出眾的,每年也可以有一次跨級考試。此外,除了每年年前的考試,我還準備三月考一次,看他們平日裡學的如何。”
二皇子唏噓道,“秦探花,你以前念書時也是這樣辛苦嗎?”雖然現在秦探花長了輩份,二皇子委實叫不出“叔”來,於是,依舊稱他為秦探花。
秦鳳儀道,“這算什麼辛苦啊,他們辰初才來念書,申正就可回家了,我念書的時候,五更即起,入夜方歇,過年我只休兩個半天,大年三十下午祭祖宗,大年初一上午拜年,全年無休的苦讀。跟我一比,他們這個算什麼呀。我那時,三天就要給先生交上一篇文章。”
二皇子聽的,大為嘆服,想著秦探花果然不愧探花出身,秦探花這樣聰明的人都這般刻苦了,相較之下,果然書院這個,也不算繁重了。
於是,二皇子沒什麼意見了,二人再去見愉親王,愉親王直接道,“就按你們的意思辦吧。”
於是,宗人府聯名,秦鳳儀上呈陛聽。
景安帝早有準備,直接就准了。
而且,景安帝還與大皇子道,“宗學那裡的事,你二弟與鳳儀畢竟年輕些,你過去幫著把把關。”
大皇子與秦鳳儀一向不大對付,但畢竟不傻,知道這京城宗學的事很是要緊,大皇子應了。而且,大皇子這次得了他外公平郡王的一句話,平郡王道,“宗學的事,大殿下還要多上心才好。”平郡王這話,說得四平八穩,完全聽不出有什麼別個內容來。但是,要知道,能叫平郡王四平八穩說上一句的,這已是極其要緊之事。
大皇子道,“是,父皇也說,叫我去幫著把把關。”
平郡王點點頭,笑道,“陛下對殿下冀望頗深。”
大皇子問,“聽說,阿嵐要回北面兒了。”
“他自去歲回京,也這些日子了,原早該走的,只是工部還有一批兵器要驗過,正好,他一道押送過去。”平郡王即便與自己嫡親的外孫說話,因著大皇子的身份,平郡王亦是恭敬的很,沒有半點身為長輩便自尊自大的模樣。
大皇子與自家外祖父閒聊幾句,平郡王便告退了。
於是,宗學立規矩的時候,大皇子也去了。
宗室這些小崽子們,雖然有幾個被秦鳳儀給過下馬威,但,二三百人哪,多有不服的,秦鳳儀當天早早的去了書院,把後門鎖了,門前擺三把椅子,一把自己坐,一把給大皇子,一把給二皇子,三人就坐門口,一個個的,只要帶小廝來的,宗室子弟進去,小廝留外頭。有些個宗室子弟就不幹了,還理直氣壯的,“沒有小廝服侍,我怎麼寫字,怎麼聽課?”
秦鳳儀道,“寫字用耳,聽課用耳朵,哪個是用小廝的?”
“大家都用!”
看那小子斜愣個眼,一幅欠捶的模樣,後頭還跟著好幾個小子,也是清一色的欠捶臉。於是,秦鳳儀也斜愣個眼,比他們斜得還高,秦鳳儀指了指大皇子,問,“小砸,知道這是誰不?哈哈!諒你們也不認得!告訴你們吧,這是當朝皇長子殿下!皇帝陛下他親親的大兒子!這位殿下,五歲識字,六歲念書,從來都是親力親為,既不用內侍,也不用宮人,自己研墨自己鋪紙自己上茅房自己擦屁股,你們論身份,有皇長子殿下高貴嗎?”
幾個小崽子一聽說是皇長子殿下駕臨,連忙躬身行禮,大皇子一向溫和寬厚,擺擺手,笑道,“無需多禮,你們以後都是宗室的棟樑,我今日過來,就是看看你們在宗學,學習的如何。”
那帶著的小子連忙道,“萬不敢辜負陛下與殿下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