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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讓小笤端了壺水過來,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繼續喊,聲音哀怨了許多:“蔣姑娘,你怎麼還不出來呀?我叫得嗓子都啞了,我好難過好傷心啊,你別這麼對我呀,我可是對你一見如故,恨不得跟你是親生的好姐妹呢!你別不理我呀,我真是太傷心了。唉,不如這樣,我跟你說幾個手帕交的故事吧,希望你聽了能有所觸動。從前有兩個姑娘,一個叫如花,一個叫如月……”
李有得接到小廝報信匆匆而來時,陳慧正在跟一直沒有現身的蔣姑娘分享她剛編的故事,他離那邊還有些距離,便聽到夜空中傳來她那清亮的聲音,頓時一聲厲喝:“陳慧娘!”
他話音剛落,便隱隱看到前方那圍牆上的黑影瞬間消失,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而來的,是一道女子的尖叫聲。
他腳步一頓,忙加快步伐趕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真有病系列#
李公公:……感覺像養了個祖宗。
作者:嘿嘿嘿這才哪到哪呀……
第10章 一而再再而三
小笤捂著嘴看著陳慧,表情有點懵。剛才的那一聲驚呼就是她發出來的。
陳慧擺擺手,示意她到一旁去,以免小笤這個沒演技的妨礙自己發揮。
她此刻正躺在桌子下,仿佛受了傷似的。其實,在聽到李公公叫她的時候,早有心理準備的她立即就假裝被嚇到了,蹲下後把凳子丟了下來,隨後自己也爬下桌子,就地躺倒。
那死太監估計對她沒什麼好感,她自然也不是指望著他能心生憐憫對她好一點。她的目的是把他吵來,讓他明白他不遵守承諾後她反抗到底的決心,同時她又演出一個“自作自受”的模樣,那他估計就不會因為她吵而懲罰她了,畢竟她已經受到“懲罰”了嘛。
李有得沒梅院鑰匙,但徐婆子早就聽聞這邊出了事匆匆趕來,因此李有得沒在院子外耽擱多久,門一開便跨進了院子裡。
就在院門邊上,陳慧還趴在地上,從李有得的角度也看不出來她哪裡受了傷。
李有得原本是帶著憤怒來的,聽倚竹軒那邊的人通報說,隔壁的陳姑娘大喊大叫也不知在做什麼,他當即就想著陳慧娘又不知在玩什麼么蛾子,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可萬沒有想到,被他一聲喊,她竟摔了。
滿腔的怒火便是一滯,李有得踱步走到陳慧身邊,笑得頗有幾分幸災樂禍:“陳大姑娘,你這是摔著了?”
陳慧雙手撐著地面,支起身子委屈地看著李有得:“公公,您幹什麼突然出聲呀,嚇死慧娘了。”
李有得冷哼,厲聲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覺,鬼哭狼嚎做什麼!”
陳慧小心地看了眼天色:“如今天色尚早呀……”雖說已經黑了,但也不超過七點,哪兒就算得上是大半夜呢?“況且,慧娘沒鬼哭狼嚎,慧娘就是對蔣姑娘一見如故,想跟她說說話……”
“陳慧娘,收起你那點小心思!”李有得在陳慧面前蹲下,冷笑著看她,“再玩什麼花樣,看我如何收拾你!”
陳慧看了看他,發現他距離自己有一個人那麼遠,不禁想他可能是怕她突然撲倒他才會如此警惕吧。
真是太愚蠢了,她如今可是個“傷患”,怎麼可能做出那種崩人設的事?
“哦……”陳慧抹抹眼睛,低頭委屈地說,“可是慧娘也沒別的辦法啊。明明公公說過的,今日起,該慧娘得的都不會少,可她!”
她說著憤恨地一指徐婆子。
“她故意剋扣慧娘的口糧,還說是奉了公公的命令,簡直就是欺上瞞下,其心可誅!”陳慧激憤地說。她當然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罵這死太監不守承諾,他比一般人都要面子,她不能直接說,得尋一個台階給他下,這樣她能達成目的,他也能下得來台,多棒!
徐婆子被陳慧點明批評,嚇得一下子跪了,慌忙磕頭,可卻也不敢申辯什麼。她也不蠢,聽陳慧娘的意思,李公公曾經答應過什麼,但她從李公公那兒得來的命令卻不是那樣,可她不敢說出來打他的臉,沒那玩意兒的人,聽說都是喜怒無常的,她可不願意試試。
李有得看了徐婆子一眼,卻回過頭來對陳慧陰冷一笑:“是我下了令了,聽慧娘如此說,我還得好好獎賞她。”
他滿不在乎的模樣,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被人發現是個出爾反爾之人。
陳慧微微瞪大了眼睛,這死太監好歹還是個有點權錢的人吧?他怎麼就這麼不要臉?!比她還不要臉!
李有得似乎很滿意陳慧那震驚又似乎是欲哭無淚的模樣,他笑著直起身,臨走前又丟下一句,聲音尖尖細細的卻充滿了威脅之意:“慧娘,我若是你,便會安分些。你若再胡來,我便把你關去柴房!”
見陳慧瞥了他一眼又似是驚恐地收回視線,李有得只覺得心情暢快得很,面上帶著笑,施施然帶著人走了。臨到菊院前,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對身邊人道:“阿大,陳平志那兒,再卡他幾天。原先跟他定好的木材,也再少上兩成。”他冷笑一聲,“送這麼個女兒來,是討好我還是給我添堵呢!”
被稱作阿大的年輕男人連忙應是。
李有得摸著腰間的玉佩,哼著前幾日剛看的戲,心情極好地回了。
阿大走進菊院前回頭看了一眼,微微有些困惑,公公怎麼沒去安慰安慰蔣姑娘?
李有得一走,徐婆子便拿出鑰匙準備鎖門,眼睛也惡狠狠地掃了陳慧一眼。
陳慧當沒看到,等徐婆子一走,立即坐起身,抬頭看著剛才一直默不作聲的小笤。
小笤匆忙過來扶陳慧,陳慧擺手道:“不,讓我就坐這兒冷靜冷靜。”
小笤是親眼見陳慧裝傷的,因此知道陳慧沒事,這會兒便也湊過來坐了,擔憂地說:“陳姑娘,明日……明日徐婆婆會不會再讓咱們吃從前的白粥?”
她對吃的不怎麼挑,但她知道陳姑娘每回都是硬生生咽下去的,簡直比吃樹皮雜草還難受,因此她很替她擔心,畢竟今日得罪了陳婆婆。
“不用怕,她不敢的。”陳慧笑嘻嘻地說。
看著陳慧那胸有成竹的模樣,小笤雖滿心疑惑,還是沒有再多問。
陳慧坐了會兒便招呼小笤回去睡覺。
她這就放棄了麼?當然不是。養精蓄銳,明日再戰!
第二日,徐婆子送來的跟前一日一樣,就只有一點肉沫星子讓陳慧在嘗到了腥味之後更加嘴饞。
午後,陳慧便開始午睡,一覺睡到了下午,等晚飯過後,小笤見她躺床上也去睡了後,她又趁著夜色起了床。
搬桌子搬凳子對陳慧來說已經是一個熟練活,這回她把桌凳都放得離門很近,這才爬上去偷看。
等了好一會兒,有小廝打著燈籠遠遠走來,她稍稍壓低身形,掐著嗓子笑:“小哥哥,嘻嘻嘻……”她控制著聲音的大小,做出一種忽遠忽近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