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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雙皮鞋瀟瀟保養得多好啊,每次穿出去回來都要把兩雙鞋子擦了又擦,還磨著老余買了兩盒鞋油,一盒白色的,一盒黑色的。
就在肖劍蘭打量四周的時候,余紅鑫和余紅森兩家都來了。其中余紅森是老大,當年船隊來招人,適合去船隊的人除了余紅森就是余紅磊合適。
船隊出海辛苦又危險,余老婆子和余老頭捨不得讓余紅森去,余紅鑫年紀又沒到年紀,余紅磊自然而然地就被船隊選上了。
余紅磊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余老婆子和余老頭的親生兒子,在船隊的前兩年他的工資都給了余老婆子和余老頭,就當是還了兩人的養恩。後來他和肖劍蘭結婚以後兩人就搬了出來,逢年過節屬於余老婆子和余老頭的禮從來就沒有少過。前年余老頭從田裡摔斷了腿,也是余紅磊拿錢來治的。
然而哪怕余紅磊做到了這個份上,他還是打動不了那一對他叫了一輩子的爹娘。在他屍骨未寒之時妻女就被趕走,為的只是他留下的這一棟房子和他死後的那一筆撫恤金。
肖劍蘭的腰杆挺得板直,從她和瀟瀟被余家趕走的那一刻起,她和余家的這些人就再也不是親戚了,對肖劍蘭而言,那些人不過都是一群強盜而已。
余紅森是余家的老大,他也是住進余紅磊家這棟房子裡的人,他板著個臉,指責肖劍蘭:“好你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兄弟才剛剛死你就迫不及待地回了娘家,現在又回來作什麼?你趕緊滾,我們家不歡迎你。”
肖劍蘭看著余紅森那張令人生厭的臉,從包里取出菜刀,在余紅森沒防備之時一刀朝他揮了過去,余紅森躲得快,可哪怕就是這樣,他的肩膀也被削去了一層皮。
霎時間,尖叫聲呵斥聲充斥著整個村莊,肖劍蘭看著手裡那把還在淌著血的菜刀,緩緩地笑了。
余家人誰最毒?除了她這個道貌岸然的大伯哥外不做二選。把她們母女趕出去的主意就是他出的。要不是害怕她被人治好後回來跟他們搶家產,他甚至想把她的女兒嫁了。
嫁的人家他都給找好了,就是離這裡不遠處的上章村里,那個村子裡有一個四十歲還沒有娶老婆的老光棍。吃喝嫖賭樣樣齊全。
要問這些肖劍蘭是怎麼知道的?當然是她那個好大嫂以為她快死了到小木屋去說的啊。
以前她身體沒有養好,再多的仇恨她都壓在心裡,還不能讓瀟瀟看出來,壓得她心肝脾肺臟都疼,這一刀下去,肖劍蘭的心中總算舒坦了。
跟著肖劍蘭一起來的張大嫂子見肖劍蘭這樣也嚇壞了,攔在肖劍蘭身前:“劍蘭,劍蘭,有話咱們好好說,別衝動,千萬別衝動。”
肖劍蘭又恢復了以前那溫溫柔柔的模樣,她甚至還對張大嫂子笑了一聲。
魚筱筱睡得正香,被刺耳的尖叫聲叫醒了,她醒來有一瞬間懵逼,之後便將手放在胸前的項鍊上讀取信息。
她的這個項鍊是前兩天才去珠寶店裡讓人做好的,珍珠是她自己去大海里找的,加工的珠寶店是她之前去賣珍珠的那一家。做好後她費了靈力在珍珠裡面打下了烙印。
這種烙印只有她們人魚一族才能讀得懂。她一共打了兩條,兩條珍珠項鍊之間可以互相感應。
魚筱筱把其中一條給了肖劍蘭,但她沒想打,這條項鍊能那麼快派上用場。
魚筱筱小跑跑出了家門,此時正好有一輛經過廖屋村的班車過來,魚筱筱招招手,班車停在她的身邊。
這一路上魚筱筱心急如焚,等到了廖屋村的路口,魚筱筱下了車便朝余屋村狂奔而去。順著余瀟瀟的記憶到了她家門口,魚筱筱看見肖劍蘭坐在院子裡,在她的對面坐著兩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余家其餘的人分別站在余家她們的兩邊。
周圍都是看熱鬧的村民。
魚筱筱擠了進去,肖劍蘭看到魚筱筱,愣了一下,對她招招手:“瀟瀟,過來。”
魚筱筱走了進去,肖劍蘭往邊上挪了挪。她坐的是一個長板凳,平時坐一人嫌大做兩人正好的那種,魚筱筱坐在她的身邊。
肖劍蘭握著余瀟瀟的手,對對面的中年男人道:“大能叔,我的意見剛剛已經跟你們說過了。給余紅森醫藥費我認,但是我家裡的東西包括那一筆撫恤金我都不同意分給他們。如果你們覺得我這樣做不對,那我就去鄉里告,鄉里要是告不贏我就去市里告。市里要是還告不贏,那我就去北京告。中國那麼大,我就不信沒有給我們孤兒寡母說理的地方。”
那個叫做大能叔的男人端起自己常年不離身的大茶缸喝了一口水,嚼了嚼嘴裡的茶葉,側頭吐了一口茶葉沫,問余老頭余老婆子:“老賴頭,你們家怎麼說?”
余老頭的外號叫老賴。
余老賴看了看四周,壓住了要站起來說話的老婆子:“就按照老二媳婦兒說的辦。”
余老賴的話一出口,余家的其餘人都不幹了,特別是余紅森和余老婆子。
余老賴狠狠地看了他們一眼:“還覺得鬧得不夠嗎?難道還要真的等老二媳婦把你們告上公堂?那你們就繼續鬧,我余老賴丟不起這個臉。老婆子,去你屋裡,把你東西都給我收拾走。不然明天就送你回娘家。”
余老賴說完,看了一眼肖劍蘭,肖劍蘭低著頭,沒看他。余老賴這一番話講得有理,周圍的人都在稱讚他講道理,可這麼講道理的人怎麼在她們母女被趕走的時候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