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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沒事了!夕晨焰,醒醒,沒事了!夕晨焰!”楚焚天用他從未有過的輕柔聲音側身在夕晨焰耳旁喚道。

    “天天……天天……不要……不要丟下我……天天……”夕晨焰喃呢著,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

    楚焚天聽著這些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一向都認為夕晨焰只是把他當成一個消遣的對象,把捉弄他當成興趣和笑料。可他真沒想到夕晨焰竟會這麼在乎他。或許以前他真的是誤會了?楚焚天苦笑,多年來的夢魘竟然會以這樣的一種形式詮釋,實在是他沒想到的。

    就在楚焚天思緒紛紛的時候,夕晨焰忽然一陣急咳,驚醒了楚焚天。楚焚天忙輕撫夕晨焰的胸口,替他順氣,口中又喚道:“夕晨焰!醒醒!”

    終於在楚焚天的不懈努力下,夕晨焰恢復了意識。他模糊的看著眼前顯得有些晃動的人影,有氣無力的喃喃道:“天天,你怎麼晃個不停?”

    楚焚天欣喜的看著夕晨焰,終於鬆了口氣道:“夕晨焰,你好些沒?”

    夕晨焰頭疼的呻吟了一聲,道:“我怎麼了?”說著就想坐起來,但沒想到全身無力。

    楚焚天見狀,上前扶起了夕晨焰,讓他靠在自己懷中,說道:“先喝藥再說好不好?”

    夕晨焰搖頭,道:“我又沒病,我不要喝藥。”

    楚焚天隨手拿過放在一旁熬好的藥汁,說道:“你受了寒,還在發燒,先喝藥。”說著不由分說的把藥端到了夕晨焰嘴邊。

    夕晨焰眉頭大皺,才聞到那藥味,就感覺一陣噁心,虛弱的說道:“我可不可以不……”才說道這裡夕晨焰忽然全身一顫,腦海中的記憶變的清晰,之前所發生的事,所經歷的一切都被想了起來。

    幾乎是瞬間,一種寒冷徹骨的恐懼包圍了他,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夕晨焰竟一下坐起,一把推開了楚焚天的藥,整個人驚恐的縮向床內側,死死盯著楚焚天。

    楚焚天被夕晨焰的舉動嚇了一跳,藥汁整個打翻在地,楚焚天不禁皺眉看向夕晨焰,沉聲道:“夕晨焰?你……?”後面半句尚未說出口,楚焚天就被夕晨焰驚恐的眼神看了一滯。

    夕晨焰劇烈的喘息著,仿佛見鬼一樣,全身忍不住的顫抖,嘴裡不住的反覆說著:“天天,不要關我進地牢,我不要去地牢!”

    楚焚天見狀心裡一陣難受,輕輕靠了過去,拉住夕晨焰,嘆了口氣道:“別怕,我不會再關你進地牢。相信我,別怕!”

    夕晨焰的眼中有著強烈的不安,他搖頭道:“天天,你騙我!”

    楚焚天再嘆了一口氣,強忍著心裡不知為何湧起的心痛,輕柔的說道:“夕晨焰,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做這種事。聽話,別怕了好不好?”說著一把拉過夕晨焰,緊緊抱住,輕聲的一句句安慰道:“不怕了!已經沒事了!”

    夕晨焰感覺到抱著他的雙手中傳來的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楚焚天熟悉的味道,也讓他逐漸恢復平靜。貪婪的吸收著來自闊別已久的這份擁抱帶來的溫度,夕晨焰的心跳莫名的快了起來。

    記得在小的時候,他一做噩夢被驚醒後,就會死死的抱著楚焚天,就好像抱著他就不會再害怕一樣。雖然那個時候的楚焚天僅僅還是一個小娃娃。楚焚天就好像天生擁有讓他安心的特質一般。

    在看到小娃娃的第一眼開始,夕晨焰就從心裡喜歡小娃娃。即使那個時候夕晨焰的生理年齡只有幾歲大,但他的心裡年齡卻遠遠超越了生理。就像喜歡自己的孩子一般,夕晨焰只是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楚焚天。

    直到此時此刻,夕晨焰才真正的感覺到,小娃娃真的長大了。他強健的雙手甚至已經比自己的還要粗壯,就仿佛包裹著棉絮的鋼鐵一般,整個人散發的氣息是如此強勢,如此讓人想要依靠。在他的懷中似乎一切的恐懼都已經消退。

    夕晨焰忍不住輕吟了一聲,沙啞著聲音道:“天天!別離開我!”

    楚焚天聞言心裡微顫,這句話,讓他想起之前,夕晨焰似乎也說過的類似言語“天天,我是真的很想你!”一股莫名的歡欣充斥著楚焚天,他不禁脫口而出道:“我不會離開的!”說完這句,楚焚天自己都忍不住一愣,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就仿佛得到了肯定似的,放下心事的夕晨焰,僵硬顫抖的身軀竟整個軟倒在楚焚天的懷裡,他輕聲喃呢道:“天天,你可不能騙我。”說著,安心似的,竟一下又昏睡了過去。

    楚焚天苦笑著看向夕晨焰的睡顏,不同於往日的那股邪氣逼人,此刻的夕晨焰臉色蒼白中透著病態的脆弱,緊皺的眉頭代表著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恐懼,而那嘴角帶著的一抹淺淺的純真微笑,卻讓楚焚天深深的被吸引。夕晨焰,你究竟是怎樣的人?為什麼邪氣和天真,能在你身上如此融洽的流露著。

    看了半天后,楚焚天忽然有些驚覺,搖搖頭,一把抱起夕晨焰準備讓他重新躺下,豈知他竟發現夕晨焰死死的拽著他的衣服,指骨發白,卻怎麼都不肯鬆手。楚焚天本想要硬拉,但才一用力,夕晨焰的神情就開始變的不安。楚焚天心裡微動,好不容易是睡著的夕晨焰,發燒的情況也有些好轉,他可不願在這種時候吵醒他。

    於是,楚焚天傳音入秘密給了在外當值的冰月,他道:“冰月,你遣人去於凰樓,傳話給方姑娘就說我今晚不能陪她用膳。另外,如果沒有要事,任誰都不准打擾。”經歷了那麼多事,夕晨焰是該好好休息一下。想著,楚焚天將夕晨焰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一夜漫漫,卻沒有人覺得長。

    第十四章 初會方雪嫣 (上)

    第十四章初會方雪嫣 (上)

    方雪嫣心情頗為鬱悶的在於凰樓連住了三天。這三天來,她除了文娟以外,連楚焚天的面都沒見到。每次她想去找楚焚天時,都被守衛客氣的謝絕。後來,文娟告訴她,這幾天夕晨大人的狀況時好時壞,楚焚天正急著求醫,恐怕是沒時間見她了。

    方雪嫣心裡不禁有氣,這位夕晨大人到底是什麼人?對楚焚天而言就真那麼重要麼?據她所知,楚焚天這兩天都沒有離開過他的浩海閣,甚至連公事都沒處理。現在全府上下對楚焚天的表現都有些驚異,當然也沒有誰會傻的說出來。方雪嫣咬牙想著,不論如何今天她一定要見到楚焚天。

    想到這裡,方雪嫣站起身,稍作修飾,又整了整衣服,走出於凰樓,朝著浩海閣走去。

    楚焚天這三天算是搞了個焦頭爛額,他處事一向喜歡好整以暇,條條有理。哪知遇到個夕晨焰就徹底變了味。夕晨焰的倔脾氣他也算是見識了。自從他徹底清醒之後,夕晨焰就再不見了之前的脆弱感,開始非常生氣的直接開罵,差點讓楚焚天還以為之前是自己的錯覺。心存內疚的楚焚天也就任著夕晨焰痛罵,順帶著些異樣的心緒,他倒也不生氣。

    反倒是夕晨焰往往罵著罵著就又開始犯心病,可見那天的地牢之行,確實對他打擊很大。整晚整晚的夕晨焰都睡不踏實。楚焚天沒辦法,只能每晚陪著,燈火更是徹夜不息。再加上夕晨焰根本就討厭喝中藥。季大夫開的中藥,他能聞到就吐,根本別說是喝,導致他中的風寒,至今都沒痊癒。

    所幸的是夕晨焰的術力算是恢復了點,那隻叫純一郎的八哥式神,總算能恢復形態。然後,夕晨焰就立刻讓它去山谷多拿些口香糖來。他的救命藥所剩無幾。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楚焚天也拿了一顆口香糖,交代了季大夫研究成分,看看是否能研製出來。

    不過夕晨焰脾氣之大,也著實讓楚焚天體會了一番什麼叫麻煩的真諦。足足罵了楚焚天三天的夕晨焰,今早終於消停了。可不罵,不代表他不折騰。這不,又鬧起了其他的妖精!可這回楚焚天是堅決的不同意,而且是越聽越氣。這才停戰了幾天的兩個人,又吵起來了。至於為什麼吵,那還是要說回夕晨焰這妖孽。

    連連在床上躺了三天的夕晨焰,到今天為止,算是躺夠了。內傷和術法在口香糖的絕對功效下好了大半。唯獨就是那該死的風寒,斷斷續續的始終就是不好,時不時的還發燒。聽季大夫的意思,那就是這風寒恐怕會引起心臟的負荷過重,所以夕晨焰還是需要臥床休息。

    楚焚天不折不扣的執行著季大夫的話,而夕晨焰也知道自己這次病勢不輕,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可見病勢稍微好了點的夕晨焰,自問感覺沒那麼差了,所以他是怎麼都不想再躺床上了。就從今早開始,夕晨焰就開始磨,可楚焚天也是硬氣,他說不行就不行。直到夕晨焰想了個絕對拙劣的理由,楚焚天從始終耐著性子,直到真正的怒了。

    夕晨焰半躺在床上,往嘴裡丟了兩顆口香糖,看著在一旁查看著文書,順便監視他的楚焚天說道:“天天!我要去看鳳玄!”夕晨焰如是說。

    楚焚天看著宗卷的手明顯顫了一下,他頭也不抬的冷聲道:“不行!”

    夕晨焰坐起身,看向楚焚天,道:“天天!我要去看鳳玄!”

    楚焚天依舊不抬頭,不過看他握書的指骨已經隱約泛白,幾乎沒有考慮的,又送出“不行”兩個字。

    夕晨焰怒目而視那個對他看似不理不睬的楚焚天,發現他根本還是沒看自己,於是轉頭,拿起床上一個枕頭就朝著楚焚天丟了過去,同時大聲道:“天天!我說我要去看鳳玄!”

    楚焚天聞言就像是吃了炸藥一般,啪的一聲把宗卷摔在茶几上,順手又接住了飛來的枕頭,然後猛然站起,雙目怒視夕晨焰,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夕晨焰!你就不能給我消停幾天?”

    夕晨焰對楚焚天的怒氣完全視而不見,反倒是顯得比楚焚天更憤怒的說道:“天天!你要讓我在這裡躺幾天啊!我要出去曬太陽!我要去見鳳玄!再躺下去,我要生蟲了!”

    楚焚天眯著眼看向夕晨焰,說道:“你沒有和我討價還價的條件!這裡是楚府,我說了算。季大夫的話,你應該聽的很清楚!在純一郎沒有帶藥回來之前,你必須給我躺在床上!明白了沒?”

    夕晨焰透出一股子邪異之氣的看著楚焚天道:“天天弟弟!你沒說錯吧?我為什麼一定要聽你的?我可不是你楚府的人!”他特地加重了“弟弟”兩個字的語氣。

    楚焚天冷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天天弟弟’?既然這樣,我這個做弟弟的自然更不能放任‘病弱’的哥哥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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