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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就在這樣的日子裡慢慢淌著過去了……接著,十八年後……

    第一章夕晨焰出山

    第一章 夕晨焰出山

    “人在江湖飄啊~哪有不挨刀啊~常在湖邊走啊~哪會不濕鞋啊~呦喂~”

    官道上,嘀騮嘀騮的龜速駛過一輛驢車。僅僅帶著個天棚的車身上,打橫躺著一個青衫人,臉上蓋了個糙帽,一條腿在車外晃蕩著離地不到十公分。要不是那時不時冒出的幾句五音慘不忍睹的山歌怪調,讓人看著還以為是大白天挺屍呢。

    驢車是越駛越慢,最後乾脆就停了。那人不滿的聲音冒起:“布希,你怎麼又停了?這一個月的路,你都走了兩個月,難道你還想走到第三個月去?”

    那頭被稱為“布希”的灰青色大驢子,此刻竟開起口說話了。“老大,這可是大熱天!你頂上有棚,我頭上可是青天白日。我曬昏了還不能休息啊?”

    “靠!”那人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糙帽飛到了一邊,露出一張尚算英俊的年輕面孔,只是和傳說中的宋玉潘安之類是沒有可比性的。不過他嘴角掛著的那抹漫不經心的笑意和那不時在眼眸中閃過的邪靈眼神,卻讓他顯得有股子鬼魅。

    只聽那年輕人嘴裡罵罵咧咧道:“布希!你小子拿什麼嬌,難道還要我給你也支個棚?還是弄點冰塊給你防暑降溫啊?”

    布希倒是老實不客氣,道:“那當然最好!我要求改善工作條件和環境!”

    “我呸不死你個小布希!你以為我是神仙?還改變環境?給你點顏色,你還開染坊了!喂!喂!我說,你這是幹嘛?”剛還罵著不休的年輕人,忽然大喊了起來,原來那隻驢子竟倒著走開了。

    青年無奈跳下了驢車,憤憤的朝著那頭罷工的驢子比了個中指,隨即揮了揮手,驢子一下竟憑空消失了。一張驢型紙片從天空中忽忽悠悠的飄了下來,落到了青年的手上。青年憤恨的彈了兩下那紙片,隨即收到了自己的懷中。

    現在咋辦?青年抬頭看了看那高照的艷陽,想想還是沒有勇氣在這種天氣下步行。於是又躺回了車上,沒別的,等著搭便車吧。

    就這麼起來躺下、起來躺下了六七次,人品明顯有問題的青年就是沒一輛路過車輛肯帶著他的。青年不由摸摸自己的臉,難道他長的就那麼像土匪?自認不像的他,在遠遠看見又有一輛車駛過來的時候,想也沒想的立刻一個臥倒,生生擋在了官道的中央。

    馬車希律律的停了下來。一個侍衛樣的人上前看了看躺倒在地青年,先是伸手探了探他鼻息,發現有氣,然後就戒備著又踢了他一腳,沒動。於是那侍衛走回到了馬車旁,低聲道:“公子!那個人似乎是昏迷了。”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馬車內響起:“既然這樣,就帶上他吧。總不能聽之任之。”

    侍衛對這樣的決定似乎有些猶豫,說道:“可是公子……萬一他是……”

    “無妨,我們已經到了楚家的勢力範圍,該不會有事。帶著吧,到了餘杭城,就讓他走,也不遠了。”說著溫和的聲音沉寂了下去。

    侍衛應是之後,又帶了一個人雙雙抬起了橫躺著的青年,把他搬上了馬車。隨即,馬車又緩緩的駛動。

    終於上了車的青年忽然睜眼,四下看了看,心道:靠!這馬車還真不是普通的豪華,和自己那輛只帶頂的車比,簡直是雲泥和天壤。他施施然坐起身,也不管眼前那名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的車主,逕自找了個舒服的角落又拿過一個軟墊靠上。那架勢,不知道的人以為他才是車主呢。

    這時,真正的車主總算開口說話了,不過就蹦出個“你”字之後,就被那青年洋洋灑灑的一堆話打斷:“別你啊我的!少爺我坐你的車是看的起你!你也別指望把少爺我再擂下車,這麼熱的天你也不想少爺我被熱死在路上是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看你長的那麼帥,雖然沒少爺我帥,不過心腸也該不錯。不會像那些小氣吧啦長的不咋地的女人也朝著少爺我大喊強盜是不?……”以下省略千字。

    那位在青年口中被稱為長的挺帥的車主聽出了那洋洋灑灑里的隱晦意思,搖搖頭失笑道:“在下沒準備趕你下車。”

    青年一聽這話心中大定,不過隨即又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車主那俊逸不凡的臉,說道:“那啥,少爺我也沒錢給的啊!先說好了!”

    車主微笑道:“無妨!這位小兄弟,為何躺在路中間?”

    徹底放心的青年,對那車主的問題立刻送了個白眼,看白痴似地看著車主道:“別什么小兄弟,少爺我可不比你小,而且對當別人的老二也沒興趣。至於為什麼躺路中間,你不會看啊?這麼熱的天,我要是不躺著,你能讓我上車麼?”

    車主再次失笑,道:“對不起,在下倒是忽略了。在下鳳玄,敢問這位兄台高姓?”

    青年哼了一聲,嘀咕道:“什麼高姓低姓,古人就是麻煩!”不過他倒也沒好意思不答,說道:“少爺我叫夕晨焰!認識你挺巧的。”

    鳳玄對那青年的一陣嘀咕倒是聽的清清楚楚,雖然不太明白“古人”指的是誰,但仍是忍竣不住的又笑道:“原來是西城兄!幸會!”

    夕晨焰再次白了一眼鳳玄,道:“是夕晨!夕陽的夕,清晨的晨!夕晨焰!”心裡道,看你長的人模人樣的,怎麼還是個耳背?

    鳳玄歉意道:“抱歉,夕晨兄!你這一路是去哪裡?”

    夕晨焰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道:“我要去京城!你看看到哪個城鎮放我下來就行。不說了,我睡了!”說著,往墊子上一躺,居然真就是倒下就睡著了。

    鳳玄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這個自稱夕晨焰的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倒真是個妙人,這一路上可不寂寞了,他不由壓低聲音對著外面說道:“魍莫,直接到京城,中途就不必停了。”

    “是!”一個透著恭敬的聲音從外傳來。

    夕晨焰是被一股食物的香味誘惑醒的。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四下看看,發現他還在那輛豪華的馬車裡。食物的香味則是從外面傳來的。已經一天沒吃東西的夕晨焰,又怎麼經得住這樣的誘惑,急忙衝出了車外。

    才下得馬車,鳳玄招牌的溫和聲音就傳了過來,他遠遠招呼了一下夕晨焰道:“夕晨兄,要不要一起用飯?天色已晚,我們又錯過了宿頭。此刻荒郊野外,也沒有什麼可以招待,只有幾塊野鹿肉罷了。還請不要嫌棄。”

    夕晨焰點頭如蒜搗,嫌棄?他怎麼會嫌棄?那可是野鹿肉啊!對於這段時間一直是用山果子果腹的夕晨焰來說,這又是雲泥和天壤了。所謂食人嘴軟,又吃又喝又免費坐車的夕晨焰,此刻倒也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邊沒啥形象的啃著野鹿肉,邊朝著鳳玄說道:“鳳玄,你這是上哪兒啊?”哪知他話剛出口,就被一旁冷冷看著他半天的魍莫叱喝道:“大膽!竟敢直呼公子名諱!”

    沒等鳳玄開口,夕晨焰就邪邪看了魍莫一眼,眯起眼道:“我說你懂不懂什麼叫名字啊?名字名字,就是要被人叫了才叫名字。否則你取名字幹什麼?我一人喊一聲公子,少爺,大叔,伯伯,阿姨,姥姥你知道我叫誰?笨不笨啊你?”魍莫氣極,差點就拔劍了。

    好在鳳玄輕笑著阻止了滿臉怒容的侍衛魍莫,說道:“魍莫,不得無禮。沒事的。”

    “公子!”魍莫皺眉看著鳳玄,搞不明白為什麼一向高傲的主子竟會這麼容忍一個連萍水相逢都稱不上的陌生人,更何況是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時段里。

    鳳玄看向夕晨焰,說道:“在下此番是回京。”

    夕晨焰一聽這話眼睛亮了起來,趕緊吞下滿嘴的鹿肉,說道:“鳳玄!你也去京城?那你……額……可不可以……?”

    鳳玄淡笑著,替夕晨焰說出了下半段:“若夕晨兄不棄,這一路上我們不妨同行。”

    夕晨焰頓時眉開眼笑,這鳳玄還真是知趣的人。他也不說話,又繼續笑眯眯的開始啃那塊鹿肉。但是那平淡無奇的臉上倒像是染了層光輝,閃爍不停的眼神遠遠看向黑青色的天空,隱隱的透出一股邪氣,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鳳玄輕咳了一下,似是不經意的問道:“不知夕晨兄去京城所謂何事?在下於京城還頗有顏面,若有需要幫忙的,但說無妨。”

    聽到這話的夕晨焰眸子一轉,看著鳳玄道:“鳳玄,那你知不知道在京城有個叫楚焚天的人?”

    “楚焚天?”鳳玄聞言,心中一驚,這人會和楚焚天有什麼關係?當下,他面色不變的淡淡道:“楚焚天此人,在下倒是碰巧有過數面之緣,不知夕晨兄找他是……”

    夕晨焰連連點頭,滿眼興奮的朝著鳳玄說道:“太好了!你認識他啊?你跟我說說,他現在什麼情況?”

    鳳玄一臉疑惑看著夕晨焰道:“夕晨兄,不認識楚焚天麼?”

    “認識認識!我是要找他,不過我們多年沒見……嘿!鳳玄,你要是熟悉,你就說說吧?他怎麼樣?”夕晨焰滿眼的標準八卦造型。別說,他的小心肝還真是突突的跳呢。想當年那小娃娃粉雕玉琢多好玩啊!他可是念念不忘至今了。

    此番下山,雖然是奉命,但是不可否認,他也很想見見那個當初帶著一臉燦爛笑容離開的小娃娃。那忘恩負義的小子是否還會記得自己親切的愛呢?

    鳳玄此刻倒是怔了一下,有點苦笑的說道:“夕晨兄,你想知道點什麼呢?”本想套套他話的,現在怎麼倒像是反了?鳳玄相當鬱悶的想到。

    夕晨焰“嘿嘿”邪笑著,爆出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一地眼球的話:“要了解嘛,那當然是他的歷史,艷史、情史和發家史了!”

    鳳玄本來凝神靜氣的在聽夕晨焰答話,聞言之下卻是一陣猛咳,惹的魍莫急急在他身後好一陣輕拍,鳳玄這才緩過氣來,俊逸優雅的臉上露出苦笑道:“夕晨兄!你可真是會開玩笑!”

    夕晨焰這時反倒一本正經的道:“我可沒說笑。我是真想知道那小娃娃現在到底什麼樣了。都這麼多年了~哎!能快點見到他就好了。”說著,眼神中不免透出一股濃濃的嚮往神情。可偏偏這表情看在別人眼裡又有一種說不清的邪惡感。

    “小娃娃?”鳳玄不禁心裡有點泛寒,像楚焚天那樣的人要是知道自己居然被人稱做小娃娃,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不過再看夕晨焰那種招牌式的邪笑,又實在讓風玄印象深刻,就好像隨時都會落入他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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