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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焚天直到此刻才似真正確認了夕晨焰沒有死的事實,但與此同時,楚焚天的心裡卻又有一股無名之火冒起,為什麼?為什麼夕晨焰要這麼做?他既然沒死,又為什麼要演那麼一場戲?難道,難道他夕晨焰認為他楚焚天就是這麼該被戲弄麼?
楚焚天時下根本不管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死死盯著夕晨焰,大聲問道:“夕晨焰!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難道你還嫌我不夠愛你麼?”他的話音剛落,就又是引起了一片倒抽氣的聲音。任誰都想不到,楚焚天竟真會不顧場合,當眾就說出了這番話。
“天天!”夕晨焰無力的喊著楚焚天的名字,看著他的天天這樣表情,他心裡的痛苦可想而知,他不該現身,可是他更沒法看著天天有任何危險。若非一開始他就認定蕭潔嫁楚焚天恐怕就是個陰謀,所以才讓純一郎很久之前就監視在蕭府,否則他又怎麼會知道蕭潔的所謂的桂花酒是毒酒?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夕晨焰又怎麼忍心不出現?
“晨焰,你說!你倒是給我一個理由啊!”楚焚天幾乎嘶吼。他怎麼都不想去相信夕晨焰竟會是想要離開他。
可夕晨焰此刻卻一陣昏眩,再也支撐不住的往地上倒去,楚焚天駭然上前一把抱住夕晨焰,口中失聲道:“晨焰!”
夕晨焰在楚焚天懷中一陣急喘,勉強忍住昏眩,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天……天……你還不明白麼?我這樣……這樣的身體,早晚就是個死字,我早死幾日,又有何區別?你又何苦瞞我?”
楚焚天震驚的看著夕晨焰,幾乎是一字一句道:“你……你都知道了?”
夕晨焰慘笑,又忍不住咳嗽起來。他為何要離開?為的就是不想再拖累楚焚天啊。可現在……一切都白費了麼?
楚焚天心痛至極,只知道死死擁著夕晨焰,卻再說不出話來。
就在眾人都呆然的看著兩人時,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卻是蕭時虞,他道:“兩位若是卿卿我我夠了麼?”
第五十三章 叛亂
蕭時虞緩緩走向夕晨焰和楚焚天,他用不明真意的目光看著被楚焚天緊擁著的夕晨焰。不知為什麼蕭時虞的目光讓夕晨焰竟是泛起一陣寒意,他雖然身體已經不舒服到極點,但還是警惕的看著蕭時虞。
楚焚天也似是有所感覺一般,凌厲的目光看向蕭時虞,一手緊緊攬著夕晨焰的腰,另一手則放到了腰間的問心劍上。
蕭時虞堪堪走到夕晨焰跟前才停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嘴角才勾起一抹苦笑道:“夕晨啊夕晨!你真是把所有人都騙了。我還是錯了。最大的變數不是楚焚天,而是你啊。佩服!佩服!”
楚焚天眉頭微皺,剛想說話卻被夕晨焰阻止,他淡笑道:“要讓蕭蕭說出這樣的話,我夕晨焰真是榮幸之至。”溜-達~整-理
蕭時虞一聲嘆息,雙眼一瞬不眨的盯著夕晨焰,道:“我也弄不清楚,為什麼從一開始我就習慣小看了你。自認把你看的很透,其實卻一次次錯的離譜。”說道這裡蕭時虞似乎神情有些恍惚,他竟是伸出了一隻手,像是要撫摸夕晨焰的臉。但最後一刻,他卻停住了手,又縮了回來,他苦笑道:“但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繼續下去。你能明白麼?”
蕭時虞此刻說的話簡直就是雲裡霧裡,在場眾人聽的滿頭霧水,唯獨楚焚天似乎是聽出些什麼來。他的目光竟是直直轉向了始終沉默不語的鳳玄。
夕晨焰面對蕭時虞也收起了一貫的邪異神情,他默然看著蕭時虞,道:“為什麼該放手的時候卻不放手呢?在蕭府我就說過,追逐那種東西根本一文不值。你完全沒有必要……”
蕭時虞笑了起來,搖頭,道:“夕晨,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有些事到最後只能各行其道。”蕭時虞說到這裡,忽然面色一寒,轉向鳳玄和老皇帝道:“聖上,太子,請恕蕭時虞無禮了!”說完這句話,在眾人茫然不知所措的情況下,蕭時虞不知從何處放出一隻信號的火箭,雖然仍是青天白日,但那火箭帶起的尖嘯聲還是震徹的楚府。
隨即楚府內外的空間一陣扭曲,竟有無數持劍跨弓的兵將忽然出現掩殺而至。甚至近半人馬是埋伏在楚府內的。明顯可見是有人串通了蕭時虞,竟在楚府內設下隱匿結界。所幸楚府的真言衛隊似乎是早有準備,反應堪稱神速,直直擋住了近內的殺戮。眾多賓客在這時才驚駭的意識道,蕭時虞竟是做反了?
御前侍衛們紛紛拔刀,怒斥蕭時虞的同時,高喊著護駕,但是這些對於蕭時虞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他既然膽敢造反,自然不會將那些話放在心上。對他來說此刻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殺了老皇帝和鳳玄。
不得不說,蕭時虞的武功委實詭異莫測,那些御前侍衛們根本就不是蕭時虞的對手。況且,蕭時虞身邊也不知何時起忽然又湧入一批身著繡著骷骨標誌的蒙面人。和蕭時虞聯手之下,此消彼長,御前侍衛們被殺的叫苦連天。
而此刻,相較於有些惶恐的老皇帝,鳳玄反倒顯得異常鎮定。仿佛就在等著什麼似的。蕭時虞看在眼裡,心裡微驚,一咬牙連施狠手,一時間漫天血肉橫飛,慘叫聲四起。
鳳玄泛起一抹冷笑,道:“蕭時虞,別以為憑你這幾手就能得手!”說道這裡,鳳玄竟是取出一個絕非這個時代能有的絕版武器“哨子”,放在唇間一用勁,就聽見尖銳的哨響。莫非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吹哨子叫人?
而順著這聲響,楚府內外再次一陣騷動,又有無數人影冒出,看那樣子已經是隱忍了很久,再加上衣著上的標誌,顯然是隸屬楚焚天旗下的真言衛隊。看這情況,楚焚天該是將這真言衛隊的領導權交給了鳳玄。
對於鳳玄的舉動蕭時虞並不驚訝,反倒露出一抹冷笑道:“看來夕晨‘死’的這段時間裡,替你做了不少事啊?”
鳳玄聞言神色不由微變,看向了一旁被護在楚焚天懷中的夕晨焰。鳳玄心裡的滋味著實不好受。夕晨焰明明說過他從此再不見楚焚天,鳳玄也以為只要他真心實意的對夕晨焰好,終有一天,夕晨焰會是他的。
況且夕晨焰自一開始精疲力竭的趕到王府,後來楚府又傳出夕晨焰已死的消息後,鳳玄才相信夕晨焰是真的不願再見楚焚天。而且接著的一個多月,夕晨焰甚至都沒有提過一次楚焚天,反倒是不遺餘力的幫著鳳玄。這讓鳳玄錯覺的以為,夕晨焰多少也是在乎他的。
但直到剛才,鳳玄才真正意識到自己錯了。在夕晨焰的眼裡,從來就沒有過別人。他才不信楚焚天會不知道那酒中有毒,本想等著好戲的鳳玄,根本沒想到,夕晨焰竟會沖了出去。看來不論多聰明的人在事出關己的時候,都會變的異常遲鈍。深恐楚焚天會喝下毒酒的夕晨焰,才會有那種不計一切後果的舉動。
蕭時虞似乎是看穿了鳳玄的想法,他嘲弄的聲音傳來:“別看了,夕晨根本就不會放下楚焚天。你有空操心他們,還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說著,蕭時虞竟是幾劍殺盡了阻擋在他和鳳玄之間的侍衛們,堪堪近前。老皇帝殺與不殺其實已經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能夠取了鳳玄的性命。
這是蕭時虞對於忽然出現數量如此多的真言衛隊後,得出的最有效的答案。這樣的做法,也確實讓鳳玄有點措手不及。他的布局只在乎了大方向,和對全局的掌握。但對於本身的安危相較之下反倒有些薄弱。對於深知擒賊先擒王道理的蕭時虞來說,這卻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鳳玄的武技並不算出色,與蕭時虞相比也確實有些差距。但是此情此景之下,鳳玄也不得不選擇自衛。但就在這時,楚焚天在夕晨焰耳邊說了一句話,隨即就放開夕晨焰,持劍堪堪躍至了蕭時虞面前,同時說道:“太子請退後。”這句話還真箇是救了鳳玄。
楚焚天神色淡漠的說道:“蕭少君,我們上次似乎還有筆帳沒有算清,不若就趁今天了結一下?”
蕭時虞神色有些凝重的看著楚焚天,忽然笑道:“楚大人此刻放開夕晨,難道就不怕他出什麼危險?又或者再玩一次生死遊戲?”
楚焚天輕哼一聲,道:“他不會了!別小瞧了晨焰的陰陽術,能傷他的人還沒出生。若非是蕭少君怕了?不敢與楚某一戰?”
蕭時虞道:“楚大人,你我已是親家,又何必苦苦相逼?只要殺了這個人,江山社稷,都是你我袋中之物。難道你不想麼?”
楚焚天淡淡的眼神滑了一眼鳳玄,鳳玄心中有些疙瘩,因此避開眼神。他明知夕晨焰沒死,卻還是沒有告訴楚焚天,甚至出言試探,他還是希望楚焚天能夠忘記夕晨焰。豈知還是事與願違。
楚焚天轉眼看向蕭時虞嘲弄似的說道:“親家?用毒的親家,還真是少見。不過蕭少君看來是真不想和我動手啊!”
蕭時虞也不尷尬,直接含笑點頭,道:“誠然!”
可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了夕晨焰的聲音,他道:“天天,蕭蕭是想拖時間!”
楚焚天倒是一驚,難不成蕭時虞還會有其他的伏兵?其實蕭時虞的造反早就在他和鳳玄的算計中。當初鳳玄說他有陰陽師能隱匿真言衛隊,楚焚天絲毫沒有想到鳳玄口中的陰陽師竟會是夕晨焰。他當時還在感嘆鳳玄的陰陽師實力超凡。
蕭時虞臉色因為夕晨焰的話一下變的很難看,他複雜的看著夕晨焰,冷笑道:“夕晨,你還真是不遺餘力啊?”
夕晨焰尷尬笑笑,不語。
楚焚天此刻也不多言,問心劍直指蕭時虞,道:“蕭少君,動手吧!”
蕭時虞長笑一聲,道:“好!領教了!”竟是不待楚焚天反應,同樣揮劍而上。挽起的劍花足足有九朵,直直擊向楚焚天全身的要穴,看似封住了對手的所有退路。
楚焚天冷笑一聲,問心劍起,毫不示弱的騰身與蕭時虞戰成一團。
夕晨焰在旁提心弔膽的看著楚焚天和蕭時虞的龍爭虎鬥,兩人素來都是隱忍至極,任誰都料不到他們竟會有這麼高的武功。夕晨焰向來知道楚焚天功夫盡得親爸真傳,現在見蕭時虞居然也是不弱,心裡不免緊張。免不了心脈處就是一陣劇痛的傳來,險險就昏了過去。
幸好鳳玄此刻退到了夕晨焰的身邊,一把扶著他。夕晨焰朝他感激一笑,繼續眼巴巴的盯著楚焚天。
鳳玄心裡真叫不是滋味,他不禁對著夕晨焰道:“夕晨!你……你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