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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後,夕晨焰忽然發出了一陣在楚焚天聽來比哭還難聽的笑聲。楚焚天心裡一驚,怕夕晨焰是不是一時受不了刺激又出了什麼情況,不禁急問道:“晨焰?你怎麼了?”

    夕晨焰笑了好一會後,眼神中閃過了一瞬的掙扎和痛苦,隨即卻隱去不見,他冷聲道:“天天!你覺得這樣戲弄我有意思麼?”

    楚焚天一怔,不明白夕晨焰的意思,道:“晨焰,你說什麼戲弄?”

    夕晨焰這時一把推開楚焚天,坐直了身體,道:“不是戲弄是什麼?吻一個男人,你什麼感覺?哈!我可不是女人!你要是欲求不滿,就去找那個方雪嫣。她才是你該吻的人。”

    也不知夕晨焰是用什麼心情說出了這些話之後,他忽然又是一陣邪笑,看著楚焚天道:“天天,還是說你會感覺男人更好些?”

    說完這句,夕晨焰逼出一抹輕蔑的神色,湊近看著楚焚天道:“小鬼,你該不會還是個雛吧?要不要哥哥我,帶你去風花雪月一番?領略一下女人的好處?”說完,夕晨焰又是嘿嘿一笑,伸手托起楚焚天的下顎,道:“還是說,你更喜歡男人?”  

    緊接著,夕晨焰看似漫不經心的又迸出兩個字“噁心!”

    楚焚天聞言渾身猛震,臉色幾乎在瞬間變的鐵青,他一下站起身,揚手朝著夕晨焰就是一巴掌,打的夕晨焰口角滲血重重的摔在地上,楚焚天卻視而不見的咬牙迸出一個字“滾!”。隨即他真就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夕晨焰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直至楚焚天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後,他才掙扎著爬起,天天是不會再回來了。臉已經腫的不成樣子,可見剛才楚焚天那一巴掌打的有多重,也可見楚焚天的怒火有多盛。然而,夕晨焰撫摸著傷,卻開始了不可抑止的狂笑聲。

    “夕晨焰,這就是你要的。現在你真可以走了!”夕晨焰喃喃的說道,口中一甜一口血吐了出來。但夕晨焰就像是沒知覺一般,口中默念,這次他沒有再出錯,一張符,遁潛。只在浩海閣內留下了一地殘留的血跡。

    第三十二章 情不自禁(下)

    楚焚天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書房,又怎麼會把整個書房砸到面目全非的。等他恍然回神的時候,書房內早就已經慘不忍睹,根本連個完整的物件都沒有。但心裡那股鬱結的悶氣卻依舊揮之不去。  

    夕晨焰的那句“噁心”,真正的是刺到了楚焚天。夕晨焰居然說他噁心?楚焚天氣極的一揮掌,一個手印就出現在了搖搖欲墜的書架上,瞬時,書架也塌了。巨大的坍塌聲讓楚焚天一怔,終於是冷靜了下來。

    這時門外傳來了三個丫頭焦急的敲門聲,冰月大聲喊著:“主子!主子!出什麼事了?”

    文娟的聲音也傳來:“主子,夕晨大人不見了,臥房裡都是血跡,奴婢怕……”

    楚焚天沉默了好一會,也不知在想什麼,最後噓出一口氣,一伸手,書房的門無風自開,他也不管下人們驚駭的目光,逕自又走了出去。那一刻,他恢復了一臉冰容,對著冰月她們說:“不用去管夕晨焰,書房看有用的就收拾了,放到淺雲樓去。明天起,封了浩海閣。”說罷,一個騰身消失在了浩海閣前的樹林中,不知去向。

    再說夕晨焰。

    他此刻正狼狽不堪的靠在了鳳玄王府的牆外,喘著氣。滿身的血跡,頭髮混亂,一隻手還紅腫的有些發紫的露在外面,衣袖早就不知什麼時候扯的只剩下一截掛在那裡。

    雖然是王府外,但畢竟是白天,人來人往的也不算是稀少。不少人都看見了忽然出現的夕晨焰,紛紛指指點點。  

    夕晨焰慘然一笑,口中胡語道:“看……看什麼看?沒見過瘋子啊?”說著還跌跌撞撞的沖向了人群,嚇的人們四散跑了。

    這時,王府的侍衛們終於感覺不對,紛紛上前圍住了夕晨焰。一個侍衛頭子拔出了佩刀抵著夕晨焰,道:“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在王府前撒野?還不快滾?”

    夕晨焰嘿嘿邪笑著,腫的有些恐怖的臉頰,讓他笑的模樣更顯得詭異。夕晨焰忍不住咳了兩聲道:“小玄玄!我來找小玄玄!快帶我進去!”

    侍衛們紛紛皺眉,什么小玄玄?這裡是王府!不是瘋子撒野的地方。侍衛頭子再次喝道:“這裡沒什么小玄玄!你要是再不滾,我們就拿了你關地牢!”

    夕晨焰一聽到地牢兩個字就駭然的倒退了幾步卻又撞上了另一邊圍著他的侍衛,他忍不住抓著那個侍衛,道:“不要!不要關我地牢,天天,天天說過!不會關我地牢。他騙我!”

    幾個侍衛見狀,眼神一交錯,都意識到這個人恐怕真是個瘋子。一個侍衛低聲道:“怎麼辦?一個瘋子!”  

    侍衛頭子想了想,道:“既是個瘋子,又被人打成這樣,算了,也別為難了。拉到遠點的地方去吧。”說著分派出了兩個侍衛架起夕晨焰準備拉走。

    豈知這時的夕晨焰心緒混亂,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出了楚府後,他只感到天下之大卻再沒有他可去的地方。心臟就像是被重重錘過一樣,痛的他差點就倒地不起。這時,鳳玄給他的玉牌卻剛巧從懷中掉了出來,夕晨焰死死拽著那玉牌,就好像找到了救命稻糙。

    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鳳玄的王府外,可他已經全然無力再施用陰陽術,而且頭疼的厲害,整個人就是昏昏沉沉的。全憑著一股子不能倒在路上,會給楚焚天添麻煩的想法,才一直撐著。這會有人架著他,他不禁神智一昏,竟整個失去了意識。

    夕晨焰一下癱倒,也嚇了王府的侍衛一跳。可別是出什麼人命了。那可就有理說不清了。急忙又有兩個侍衛上前查看,豈知這一看卻又嚇了一跳。這個瘋子的手上竟死命握著王府玉佩。那可是皇子的貼身之物,號令全府的令牌啊。卻又怎麼會出現在一個瘋子手裡?

    剛才那個瘋子叨念的“小玄玄”不會是皇子鳳玄吧?侍衛們這下倒是不敢造次,立刻抬了夕晨焰進了府去。  

    然而這一切,全數都落在了遠遠站在街角樹下一個全身散發著冰冷陰沉之氣的人眼裡。那身型,不是楚焚天又是誰?他此刻全身氣的發顫,一手砸在了一旁的樹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夕晨焰!你還是來找鳳玄了?真好!該死的,若非現在不是時候,我……我又怎麼會……”楚焚天欲言又止,隨即一咬牙轉身離開。

    隔了好一會後,在不少路人驚訝的眼中,那顆樹竟隨風飄散了。街頭巷尾的立刻傳出有棵樹成仙了的熱聞。

    話說進了王府的夕晨焰被安排在了一處客房內,由於鳳玄還沒有回府,誰也不知道這瘋子究竟是誰。夕晨焰雖然曾經來過王府,但那時候他怎麼說也是衣衫整齊,神采奕奕,和現在的這個瘋子形象,實在是大相逕庭,而且臉上又腫的厲害,根本沒人認出他就是那個最近風頭正勁的神奇陰陽師。

    直到鳳玄回府後,魍莫這個第一侍衛才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有個瘋子手持皇子的玉牌,正在府中。魍莫先是一怔,隨即又有些驚訝,他很清楚,皇子的玉牌只給過一個人,那就是夕晨焰。可怎麼會到了瘋子手裡?難道夕晨焰不小心丟了玉牌?

    魍莫急急的去到了安置那瘋子的客房,一看之下,真是驚呆了。那個所謂瘋子,不是夕晨焰又是誰?可……可他又怎麼會狼狽成這樣?這還是那個始終邪氣沖天的夕晨焰嘛?  

    魍莫立刻囑咐侍衛們好生照料著昏迷不醒的夕晨焰,他則急急的趕去回報鳳玄。

    鳳玄聽聞之下,大駭,匆忙跟著魍莫來到客房,一見夕晨焰這副光景,真的是心疼的不知怎麼是好。他大罵侍衛,為什麼沒早通知,甚至連個大夫也都不請?隨即又立刻吩咐魍莫立刻召御醫來。魍莫匆匆去了。

    鳳玄這時無限輕柔的抱起夕晨焰,準備帶他回自己的潛龍閣,豈知才碰到夕晨焰,就被他全身火燙的感覺嚇了一跳,夕晨焰竟是發起了駭人的高燒。鳳玄心中大急,抱起夕晨焰也不顧眾人驚駭,竟也是在府中就施展了輕功,急急掠回潛龍閣。

    王府大大小小的侍衛使女們何時見過皇子如此慌亂的情景?都紛紛的瞪大眼睛,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竟能勞動皇子大架?

    不過在半路上,鳳玄也是險些從半空跌到地上。原來夕晨焰不知怎麼的在被鳳玄抱緊之後,微微掙扎了一下,雖然依舊是昏迷,但口中卻喃喃的發出了一些破碎的聲音“天……天……不……要……打……”鳳玄聽了這些,差點就氣岔了真氣。一張溫文的俊臉,黑的簡直和鍋底差不多。  

    夕晨焰的傷,竟然是楚焚天那個混蛋打的?楚焚天!楚焚天!鳳玄咬牙,險些就準備提劍去砍了那個楚焚天。可旋即夕晨焰又喃喃道:“天天……別……走……”鳳玄一陣苦笑。楚焚天,你到底有什麼好?竟然夕晨如此惦念?傷病中還念念不忘?

    鳳玄嘆了口氣,迅速的回到潛龍閣,將夕晨焰放到了自己的臥床上,隨即就焦急的在房中踱步,等著御醫到來。

    御醫是被魍莫整個夾在懷裡帶到潛龍閣的。魍莫從一開始對夕晨焰的印象並不好,但後來卻逐漸的改變。而且皇子對夕晨焰的心意,魍莫也都看在眼裡,自知這種情況下,皇子恐怕都要急瘋了。所以他才用最快的速度,帶了御醫前來。

    御醫臉色發白的替夕晨焰把了脈,隨即重重一嘆,嚇的鳳玄急聲追問,道:“太醫,他怎樣?”

    御醫搖頭道:“這位大人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我現在施針,能夠穩住他一時,讓他退燒,但是之後絕對不能讓他再受任何刺激,否則以他心脈受損的狀況,恐怕是挨不過半年了。”

    鳳玄聽的全身發麻,挨不過半年?什麼意思?他一瞬不眨的看著御醫。  

    御醫再次嘆了口氣道:“回三皇子殿下,這位大人的心脈受損已經很久。依臣下的經驗,恐怕是自小的頑疾。說實話,這位大人能夠活到今天已經不易。應該是一直在吃某種靈丹起到的維繫效果。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這位大人最近該是遇到不少衝擊,心脈受損的情況加重許多。因此老臣才建議,大人應該好好修養,絕不易再有波動,情緒也要保持平穩,不可大喜大悲。否則……”

    鳳玄聽的蹭蹭蹭倒退數步,夕晨焰的身體,竟已弱成這樣了麼?

    第三十三章 傷離別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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