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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蘇世輝、蓮華、姬狄等人為首的正道修士縱使心中滴血,如今能做的卻也只有每天浴血奮戰,儘可能殺死更多敵人。
不過好在皇甫青城並沒有辜負他們的信任和期待,從昏迷中醒來之後,他先是傳訊給姬狄穩定人心,然後就立刻投入到了淨化魔氣的工作里。
有他和廉世懿齊心協力,那些不斷侵蝕地脈的魔氣很快就被清除的一乾二淨。
皇甫青城又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幫著戚老一起修復地脈核心。
等到他們離開地心回到極北之地,地面上那些原本已經枯死凋零的花糙樹木終於重新煥發出了勃勃生機,而原本已經變得污濁不堪的江河湖泊也跟著再度清澈起來。
留下戚老修復極北之地的那條地脈,皇甫青城獨自一人離開了地宮——妘箐實力過於強悍,指望蓮華她們抓她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必須親自到萬花谷去。
皇甫青城想的挺好,可還沒等他趕到目的地,極西之地的地脈守護者就傳來訊息讓他幫忙修復地脈。
皇甫青城這才想起來,極西之地的那隻老山羊其實是不會修復地脈的。
他一臉糾結的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兒,最終還是決定先去修復極西之地的那條地脈。
至於萬花谷那裡,他決定讓廉世懿自己解決。
再說廉世懿,收到皇甫青城的傳訊,他哪裡還能安心待在島上。
淨化完最後一點魔氣,他連歇都未歇就要趕往萬花谷。
看他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雲祁哪敢讓他獨自一人頂著大太陽走那麼遠的路出島去。
跟驚鴻交代了一聲,他決定親自送他到萬花谷去。
驚鴻對他這個決定一百個贊同——她可不希望廉世懿這種絕頂高手最後因為神力被禁錮而死於飢餓和口渴,這種死法對於一個已經擁有永恆壽命的修仙者來說實在是太憋屈了。
至於她自己。
首先,這島上機關遍布,那些奇怪的生物也都是地脈的守護者,所以她根本不認為有人能在力量受到禁錮的前提下硬闖到地宮裡來。
其次,就算真有那麼一兩個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傢伙僥倖摸到了地宮這裡,她也完全可以利用機關獸和傀儡擊退入侵者。
雲祁到底還是不放心就這麼把驚鴻留在這裡,他先是說通了廉世懿稍作調息再出發,然後又趁著廉世懿調息的空檔布下了一個中型幻陣和一個中型防禦法陣,將驚鴻和地脈全都嚴嚴實實護了起來。
“你一切小心,我去去就回。”叮囑了驚鴻這麼一句之後,雲祁和廉世懿一起離開了這座極南之地的神秘海島。
萬花谷外,妘箐已經收到了赤魔王朱山柏的傳訊。
原來,赤魔王在被汀蘭仙子丟出這個位面之後就已經直接打道回府,而且還決定立刻放棄此次行動,鳴金收兵。
功敗垂成,妘箐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她才不管什麼天道化身已經插手,什麼時空裂fèng已經被堵,如今她滿心都是殺了妘羲的轉世,讓她徹底灰飛煙滅,再也不能出來礙她的眼。
所以在狠狠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她決定暫時隱瞞赤魔王的退兵命令,直接對萬花谷發動總攻。
廉世懿和雲祁趕到時,萬花谷的守山大陣已經被毀,谷內妖修死傷了足足兩成,倖存下來的那些則全都在蓮華的帶領下退守內谷。
妘箐像瘋了一樣帶著那些魔修猛烈進攻,內谷的守山大陣很快變得搖搖欲墜。
那些實力低微、一旦陣破肯定會第一個倒霉的植物精怪全都擠成一團聚在中間,而以蓮華、蓮仲為首的散仙則每人分別帶著一隊實力相對較高的妖修們守在外圈。
眾人都知道,接下來他們將會面對一場勝算極小的殘酷戰鬥,他們萬花谷近十萬妖修很可能會在這一天全軍覆沒。
讓蓮華欣慰的是,她的丈夫和她的下屬們沒有一個人因為害怕而退縮,也沒有一個人對她說過任何喪氣話,他們用寧折不彎的脊樑、悲壯肅殺的神情、視死如歸的姿態堅定不移的站在她身邊、站在敵人面前。
明明再往前一步就是絕境,可蓮華心中卻陡然生出了萬丈豪情、熊熊戰意。
魔氣與靈氣交錯飛舞,殘肢和血液遍布山谷,註定了要不死不休的兩支隊伍展開了殘酷的死斗。
等到廉世懿和雲祁終於趕到戰場,兩邊死傷的修士加起來已經超過了一萬名。
廉世懿最先注意到的是作為妘箐重點攻擊對象的蓮華和蓮仲,這夫妻二人不知何時受了重傷,此時正坐在廉世懿派來的二十名護衛圍出的安全地帶接受治療。
而一直沒能殺掉蓮華和蓮仲的妘箐則正一臉癲狂的指揮著數十名魔修圍攻廉世懿的二十名護衛,她赤紅的眸子裡閃爍著殘暴嗜血的光芒,一張沒有絲毫血色的俏臉上滿是因為被妨礙而生出的無邊憤怒。
一眼掃到從天而降的廉世懿,妘箐的滔天怒火頓時有了發泄的對象。
“廉!世!懿!”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叫著曾經是她戀慕對象的這個男人的名字。
“妘箐。”廉世懿對她也同樣只有仇恨和厭惡。
面前的這個女人已經害死了他心愛的女子一次,如今又來害她第二次,這讓廉世懿看她一眼都覺得自己的眼睛受了侮辱。
“只要你現在帶著你的人離開,我可以念在以往的情分上放你一馬。”或許是因為戰鬥開始以來就一直占著上風,妘箐說起話來那叫一個高高在上、盛氣凌人。
第269章 話不投機
廉世懿不想跟妘箐廢話,他召喚出自己的上品攻擊神器追風戟,“來吧。”
妘箐被他氣得夠嗆,“廉世懿,你一定要與我做對到底?”
廉世懿一臉淡漠,“從你殺了她的那天開始,我們就已經註定了只能是敵人的關係。”
妘箐如今雖然已經移情赤魔王,但她還是一丁點都看不得廉世懿這副鐵了心維護妘羲的態度。
她神情陰鬱,滿是憤恨和不甘的聲音在廉世懿識海里響起,“廉世懿,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勢利、太過薄情了嗎?明明是我先認識你、先喜歡你的,我甚至還救過你的命!可你呢?你卻一心只顧著討好那個無/恥到跟自己堂姐搶男人的賤/人!她不就是比我有天賦、比我受寵嗎?我偏要毀了她!偏要讓她一無所有!偏要讓她跌進十八層地獄再也爬不出來!”
“妘箐!”廉世懿額上青筋暴起,“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跟你只是朋友,我從來沒對你生出過其他心思!我和羲兒在一起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至於救過我的命,如果不是你在我茶里做了手腳,我用得著你救嗎?”
妘箐臉色微變,“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廉世懿冷哼,“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傻瓜,也不要以為全世界就你一個人聰明。”
妘箐嗤笑一聲,“或許全世界確實不止我一個聰明人,但毫無疑問,我比你、比那個賤/人、比妘家那些蠢貨都要聰明百倍。”
她上挑的眼角和微微揚起的下頜帶著十足的傲慢和自得,廉世懿對她這副自鳴得意的架勢卻只有同情。
他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妘箐,“欺騙和傷害信任自己的人真的就讓你那麼快樂嗎?”
妘箐被他莫名其妙的憐憫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她惱羞成怒的“哈”了一聲,就像廉世懿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你竟然問我快不快樂!廉世懿,你有資格問我這句話麼?我不快樂難道不是你們這對狗/男女害的?我有今天難道不是你們逼出來的?”
聽了她這番話,廉世懿突然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抽筋了才會試圖跟妘箐這種人討論誰對誰錯、誰是誰非。
她要是不那麼偏執,又豈會一路走到今天?
“既然你絲毫不認為自己有錯,那我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好了。”他蓄勢待發,靜候妘箐動手攻擊。
妘箐並沒有如他所願動手開打,她話還沒說完呢!
她伸手遙指廉世懿,“怎麼,你心虛了?聽不下去了?難道就准你們做,我卻連說都不能說?”
廉世懿不耐煩的皺起了眉。
妘箐卻似沒有看到他的表情變化,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傷心,“從小到大,只要是我中意的東西,她就全都要搶。第一天才的名號、族老們的重視和培養、長輩們的寵愛和誇讚、兄弟姐妹們的羨慕和討好,甚至大羅天上最理想的結婚對象!憑什麼?憑什麼她想要什麼都能擁有?憑什麼我要把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拱手相讓?”
廉世懿已經徹底無語了。
那個什麼“大羅天上最理想的結婚對象”不會是說他吧?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妘箐“自己的東西”?
再者,妘羲的天賦好壞乃是上天註定,而且她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個正忙著羨慕嫉妒恨的堂姐一點兒都見不得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