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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仍是在聽天書的感覺,“王爺,您這不是在拆太后的台麼?”
“費什麼話!”康王濃眉深鎖,又現出了隨時想自盡的悲慘神色,“提早拆台,我與母后還有個活路,不然還了得?!我可還沒活夠呢!”
心腹強忍著笑,稱是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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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虞紹衡回到寢室,看到床上情形,愣了一愣。
葉昔昭左邊是已酣睡的瑞哥兒,右邊是正在聽她講故事的忻姐兒。
忻姐兒本來已有些倦意了,看到虞紹衡,一張小臉兒就生動起來,大眼睛也恢復了神采,“爹爹!”她輕聲喚道,坐起來指了指瑞哥兒,“弟弟睡著了,你說話小聲點。”
虞紹衡笑著一頷首,走過去摸了摸女兒的小臉兒。
葉昔昭就將手中書冊遞給他,“你給她講故事,我去梳洗。”
“好。”虞紹衡欣然點頭。
葉昔昭梳洗返回之後,床上已只剩了虞紹衡,她無奈地笑,“忻姐兒說今晚要跟我們一起睡的。”
“她睡著之後,我才把她抱回房裡的。”虞紹衡展臂將她拽到在身側,笑點了點她,“聽太醫說,你身子恢復得差不多了?”
葉昔昭笑著趨近他,咬著他唇角,“你才知道啊。”
作者有話要說:黃桑一走,一直被擱淺的甜蜜戲立馬有動力寫了~
o(╯□╰)o我是被黃桑折磨成什麼樣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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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紹衡透了一口氣,“這一關,你總算是闖過來了。”
“每日心緒平靜,有不妥當也不需怕。”葉昔昭勾畫著他眉宇,語聲輕柔,“倒是你,提心弔膽了太久,別落下什麼不適才好。”
“你指什麼?”虞紹衡的笑變得壞壞的。
葉昔昭微笑著紅了臉,“沒個正經。”
虞紹衡勾過她,唇落下來。氣息自平寧轉為焦灼,自輕柔轉為強勢。
克制了太久的情慾隨著衣衫一件件褪落,再也無處遁形。
彼此朝夕相見,卻還是想念,想得厲害。
他的想念化作肆意遊走在她身形上的手,帶著風情,透著迫切。
她的想念化作聲聲低喘,無礙迎合,帶著嫵媚,透著妖嬈。
他的索取變成一場甜蜜的暴雨,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彼此牢牢困在期間,無處可逃。
她的給予化成一場迤邐的春風,被克制的喘息落在他耳里,讓心湖泛起一層又一層漣漪。
他時而蠻橫時而溫緩的起落,控制著她的氣息變化。
抑制不住地開始sehn吟時,葉昔昭一臂緊緊繞在他頸部,一臂下落,素手扶住了他腰杆,感受著他動作的幅度與力道。
四目相對,葉昔昭看到他黑眸中小小的卻清晰的自己的倒影。身下卻被酸麻不已的感覺抓牢,似是就要不能承受接納他一樣。呼吸便因此愈發急促起來。
虞紹衡看住面前水光瀲灩的明眸,聽著她急促的呼吸聲,心弦似被一隻溫柔調皮的貓爪搭上,癢得厲害,也急得厲害。她分明是緊緊地纏繞束縛著他,卻讓他覺得似是隨時要被推擠出去一般。太過激烈,讓他幾乎為之透不過氣來,背部沁出一層薄汗。
虞紹衡俯首吻住她的唇,舌尖相纏,伴著急促的呼吸聲,刺激著她因快感而生的輕栗。
他輕喚著她名字,大力衝撞起來。
……
翌日,朦朧晨光籠罩著親密相擁的夫妻兩個。
葉昔昭一頭長髮地散在背後。他的手把玩著一縷髮絲,以手指捲起,鬆開,又捲起。
葉昔昭合著眼帘,手指在他背部遊走,數著他大大小小的傷疤。在這種時候,她總是會心疼不已,在今日尤其如此。
此時抱著她的男子,為江山立下汗馬功勞,落得一身傷痕滿心疲憊,可到了太平之日,卻是被人最為忌憚的。蕭旬亦如此。
這真是世間最讓人心寒悲涼的事情之一。
可鍾離燁錯了麼?她細細想來,冷靜相看,也不覺得鍾離燁是不能被諒解的。說到底,是鍾離燁會用人,卻做不到從頭至尾地予以信任,看不清哪些人是真該一世信任的。
誰沒有一些心魔走不出,也許經年之後,鍾離燁就會走出困頓重新看待虞紹衡與蕭旬了吧?
睜開眼來,葉昔昭對上虞紹衡溫柔的目光。
他在看著她,目光一如往昔,儘是溫柔。
葉昔昭予以一個由心而生的笑容,隨即展臂拿過他衣物,催促他起身,因為料定忻姐兒一早總會出盡法寶,或是到寢室尋他們兩個,或是嚷著要爹娘去幫她穿戴。
果然不出所料,虞紹衡中衣中褲剛上身,便有丫鬟來通稟,忻姐兒要他去幫忙穿衣服,否則不肯起。
虞紹衡的笑容中只有一絲無奈,其餘的便唯有寵溺驕縱。
葉昔昭對此早已見怪不怪,洗漱後去尋了父女兩個,得知瑞哥兒還在睡覺,便去了太夫人房裡請安。再回到房裡用罷飯,虞紹衡便去了兵部。
上午,井之然過來了。
葉昔昭從虞紹衡口中得知,太后要康王協助籌謀打壓虞家、蕭家,是以,對井之然的來意,一時真猜不出。康王的態度,並不見得就能代表井之然的態度。萬一太后要挾井之然……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今的井之然,已有著六七個月的身孕,腹部凸起,面容圓潤了一些,目光澄明,透著愉悅。
落座後,井之然便急著要看看瑞哥兒。
葉昔昭吩咐沉星將瑞哥兒抱來。
井之然小心翼翼地接到臂彎,詢問葉昔昭:“是這麼抱麼?”
“是。”
井之然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看到小孩子,總是擔心自己弄疼他們。”
“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好了。”葉昔昭笑道,“我起初也是忐忑不已。”
井之然點一點頭,又細細打量瑞哥兒,嘆息道:“瑞哥兒和侯爺好像啊,日後長大了,不知要讓多少女孩子傾心。”
葉昔昭笑而不語。那些都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是下一輩人的事情了。太明白世事難料這回事,所以很多時候她都不讓自己去想像這些。
井之然將瑞哥兒交還給丫鬟,又等葉昔昭將房裡服侍的丫鬟遣了,這才道:“我是為何前來,嫂嫂想來也清楚吧?”
這種話,葉昔昭不會有絲毫敷衍,坦誠地道:“說心裡話,我不敢篤定,甚而有些忐忑。”
井之然抿唇微笑,“這是再正常不過。換了我,怕是會滿心戒備。”隨即,斂去笑容,道,“前些日子,我去宮裡請安的時候,太后娘娘話里話外提及皇朝前途堪虞,我曉得是什麼意思。初時還驚慌不已,生怕王爺會幫助太后,讓井家與我都隨著他成為侯爺對手。今時已明白王爺所思所想,已經放下心來。那麼嫂嫂,你也不需為此事多思多慮。”
話雖隱晦,卻是與康王一樣的立場、態度,葉昔昭心寬不少。但若說絕對相信,亦不能在當下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