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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紹筠驚訝不已,“皇上……”思忖片刻,猜測道,“你請太后為毅勇侯賜了侍妾進府?”

    “沒有。如你所言,這等事你做不得,母后也做不得,誰若聽聞,就曉得是朕的主意。與其連累你們被言官詬病,倒不如由我來做這個惡人。那女子已隨密旨進了毅勇侯府。”

    虞紹筠沉默下來。原來他已有定奪。也許蕭旬只是個開端,下一個就是她的大哥,她其實無從阻止。

    想想記憶中懶洋洋的蕭旬,想想自己入宮後蕭旬與大哥同時暗中扶持自己,再想想聽聞到的蕭旬與喬安幾年走來亦屬不易,不由無聲輕嘆。

    鍾離燁與她道別,返回養心殿的時候,她望著他的背影,笑意苦澀。待他本無二心的人們,正在一個一個被他懷疑被他傷害。他是不是要落到孤家寡人的地步,才會明白自己不該聽信讒言,才會明白所做一切都不應該。

    **

    蕭府平白無故多了個女子,且是隨著皇上密旨入府的,喬安震驚之後,啼笑皆非。這不是賜婚,是讓人連抗旨的理由都找不出的荒唐事,總不能說府中安置不下一名女子吧?

    葉昔昭在這同時得到了消息。

    不論是誰賞賜的女子,都可不聞不問。

    那麼,皇上本意是不是讓那女子刺探蕭旬諸事。

    而若這麼推測的話,意味的是不是皇上不再相信蕭旬了?又是因何而起?

    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蕭旬出事,就是殺身大禍。

    念及此,不由入骨生寒。

    作者有話要說:再更大概又是半夜,不用等哈,明天看

    第123章

    下午,佳年到了正房,為的是葉昔寒、葉昔朗送到侯府的四個丫鬟,“正月里,四個人隨一眾丫鬟到了侯府,侯爺命人詳查之後,無可疑之處。只是有兩個年齡稍長,已過二十,送到了府外當差,餘下的兩個就在院外。”

    經由蕭旬、虞紹衡先後命人詳查都無可疑之處的人,那就的確是可以留為己用了。

    葉昔昭吩咐佳年將人喚到廳堂。

    片刻後,兩個妙齡少女進門來,容貌娟秀,眼神舉止透著敏捷,行禮時規規矩矩,透著恭敬。

    葉昔昭打量之後,和聲詢問她們的年齡、名字。

    兩個人恭聲答了,一個叫沉星,十七歲,一個叫落月,十六歲。

    “願意留在我房裡當差麼?”葉昔昭問道,“平日裡你們少不得要做些內宅瑣碎之事,可要想清楚了。”

    沉星恭聲答道:“奴婢兩個幸得兩位葉大人出手搭救,才能留得性命,本就發誓一世為奴僕報恩,而兩位葉大人曾吩咐過,奴婢兩個若真心報答,便盡心竭力服侍夫人。”

    落月在一旁補充道:“奴婢兩個這些日子已學了朱門內的規矩,還望夫人不嫌棄奴婢兩個資質蠢笨。”

    葉昔昭微一頷首,思忖片刻,喚來新竹、夏荷,又對沉星、落月道:“日後你們各自跟著新竹、夏荷當差,拿二等丫鬟的月例。日後有事,我再喚你們來說話。”

    沉星、落月齊聲稱是道謝,語聲中有著感激與喜悅。

    之後,葉昔昭讓新竹、夏荷去給兩個人安置住處與衣飾。

    新竹、夏荷的婚期定在了今年秋日,新來的這兩個若是伶俐的,日後大可長期留用,反之就只能另尋人手。

    晚間,歇下之後,葉昔昭與虞紹衡說起了皇上的荒唐行徑,她暗自生出的猜測,也與他和盤托出,末了問道:“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

    虞紹衡沉吟片刻,道:“那名女子身懷絕技。”

    這回答,自然是肯定了她的猜測。

    葉昔昭又問:“蕭旬、喬安可知此事?”

    “我已告知蕭旬。”

    葉昔昭難掩忐忑,抓住了他手臂,“只是曉得防備還不夠,如何應付皇上才是最要緊的。皇上是為何對蕭旬起疑的?”

    “你別提心弔膽的,有我們呢,沒事。”虞紹衡安撫地吻了吻她,又道,“蕭旬這個人,即使對我這過命的弟兄,偶爾也讓我陷入雲裡霧裡,對皇上,他也是如此。遭叛亂,再到如今安穩,皇上不會由此高枕無憂,只能是愈發疑心重臣。況且,蕭旬如今來往的人太多,又因著家事對公務有所懈怠,落到皇上眼中,便是知情不報。”

    葉昔昭靜靜聆聽,贊同的點一點頭,之後便又想起了他曾提及蕭旬有所懈怠的話,更想起了他說過會全力幫襯,斟酌之後道:“你全力幫襯蕭旬,還是出了這等事——你們是沒料到,還是無從避免,亦或是由著皇上猜忌?”

    虞紹衡微笑,“皇上想將一個人送到臣子府中,何其容易,途徑太多。與其防範,不如坦然接受。日後怎樣,靜觀其變就是。”

    “蕭旬與喬安心裡有數就好。”

    說完這件事,兩個人相擁睡去。

    夜半,葉昔昭醒來,覺得口渴,去外間倒了杯水,喝完轉回寢室的時候,便聽到了虞紹衡焦慮的低聲呼喚:“昔昭!”

    她連忙快步走到床前,握住了他正尋找著她的手,“我在,我在這兒。怎麼了?”

    陷在夢中的虞紹衡在此時恍然醒來,身形坐起,短暫的茫然之後,將她攬到懷裡,語聲低啞:“方才在夢中,你棄我而去。”之後輕呼出一口氣,“萬幸,只是夢。”

    葉昔昭身形一滯,隨即,喚著他肩頸的手臂加了些力道,將臉頰埋在他肩頭,“不會,不會。”

    這般情形,於她已不算意外。有兩次了,他在睡夢中焦慮地喚她的名字,命令她不准有事不准離開,將她更緊地抱在懷裡。

    而這些事,都發生在她有了喜脈之後。

    她在先前,一直走不出一些陰影。他在她有喜之後,她上次難產的事成了他的陰影,白日裡不敢流露分毫,卻成了夜間的噩夢。

    她忍下了眼中的酸澀,緩緩吸進一口氣,柔聲道:“睡吧。”

    “嗯。”

    她回到他身側躺下。

    他一臂穿過她頸部,一手握住了她的手。

    **

    翌日,堯媽媽前來傳訊,二姨娘一早病故,之後又道:“二姨娘昨日傍晚與夫人說:大小姐在她生時百般照拂,對她的恩情最重。姨娘還說,大小姐盡可放心,她與二爺生死都是葉家人,永世不會做出背叛葉家的事。”說到這裡,因著萬般感慨,眼角微濕,“奴婢來之前,二爺交待奴婢轉告:請大小姐安心在家靜養,他沒事,不會有事。”

    葉昔昭沉默片刻,頷首道:“知道了。”

    堯媽媽又道:“相爺、夫人也說了,儘可能厚葬二姨娘。”

    “那就好。”葉昔昭叮囑道,“告訴夫人,不要為此事憂心忡忡,外院的事有相爺與大爺呢。”

    “奴婢謹記。”

    堯媽媽離開之後,葉昔昭情緒陷入茫然,來不及生出真切的感觸,便又聽到了朝堂中事——皇上罷黜了五軍都督府掌管軍令調遣軍隊的權利,日後,軍令、調兵皆由皇上親自掌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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