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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前的虞紹衡,在與蕭旬配合之下,扭轉了葉昔昭命途中一個巨大的轉折。讓人唏噓的是,葉昔昭甚至不知情。

    如今的虞紹衡,出於方方面面權衡,只能坐視虞紹筠入宮為妃。

    蕭旬亦如此。有些事,為人臣子,便是做到滴水不漏,也只能做一次,再做必然會被看出端倪。

    而且,兩年前的葉昔昭身後有個虞紹衡;而如今的虞紹筠,她身後沒有如她兄長一般決意娶她的男子。這才是事情的關鍵。

    **

    蕭旬隨著回憶的告一段落,轉眼看向葉昔昭:“嫂夫人,賭約不過是我與紹衡一句戲言。而後來我執意履行,是我三個弟弟不成器,手頭拮据了便有意竊取古玩字畫,拿去換些銀兩,這不亞於暴殄天物。而我除了紹衡又無好友,履行賭約,只當是讓他幫我妥善處置那些寶物了。再者,作為男子,若對好友都不能言出必行,會讓自己都看不起。”

    葉昔昭安靜又茫然地看著他,還沒從他告知的真相里回過神來。

    蕭旬笑著站起身來,“此事若還不曾問過紹衡,就罷了,只當我胡言亂語了一番,聽完就忘記。若是已經問過他,想必他是如何也不能實言相告——他從不覺得深宮該是女子去處,想來嫂夫人亦是這般看待——日後待他好一些,他如今心緒消沉時,怕是會覺得紹筠進宮是他一意孤行娶你之後的報應。”

    第66章

    夜風習習。

    葉昔昭坐在廊下,看著虞紹衡由遠及近,走向蓮花畔。

    長安跟在他身側,低聲通稟著一些事情。

    虞紹衡不時說一兩句話,給出決定。

    長安離開後,虞紹衡沿著湖畔的石子路緩緩踱步,沒了方才的冷峻氣息,傷感從他身上蔓延開來。

    他轉頭望向虞紹筠院落的方向,遲疑片刻,還是轉身走向蓮花畔。

    不舍、叮囑的話他說不出,再冷言冷語他做不出,不為人知的一份虧欠更是無從道出。

    這是他遲遲不能去見虞紹筠的原因。

    葉昔昭看著他一步步趨近,視線變得模糊。她別開臉,深深吸進一口氣,忍下泛濫成災的酸楚。

    虞紹衡沐浴更衣之後,在室內坐了片刻,出聲喚她:“昔昭。”

    葉昔昭轉到室內,到了他身後。

    “說說話。”虞紹衡指了指一旁座椅,“想知道的事,你問,我答,要我講給你聽太難了。”

    他對她總是這般的遷就,從不計較對她付出多少,從不曾責怪她不知好歹……

    葉昔昭輕輕搖頭,“不說了,不說那些。”

    虞紹衡聽出她語聲悶悶的,心慌起來,將她帶到面前,安置在懷裡,柔聲詢問:“出什麼事了麼?”

    “沒有。”葉昔昭環住他肩頸,下巴抵著他肩頭,“什麼事都沒有。”

    “那你怎麼……”虞紹衡說著,要板過她的臉細究神色。

    葉昔昭用力地搖頭,“沒事,真沒事。”手臂愈發用力地環住他,“抱抱我。”

    虞紹衡不擅長安撫人情緒,此時只得依言抱住她,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背,不再言語,不想引得她情緒愈發低落。

    葉昔昭用力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溫暖、乾燥,宛若陽光。可他這一路走來,所經儘是黑暗死亡殘酷。

    她的淚,滑過臉頰,一滴一滴,沒入他衣襟。

    覺出肩頭衣襟被她淚水浸濕,虞紹衡心頭一驚,強行板過她的臉,抬手拭去那滿臉淚痕。他滿目心痛,卻是說不出話來。

    葉昔昭吸了吸鼻子,勉強說出一句話:“蕭旬來過,與我說了賭約的事。”

    虞紹衡先是神色一滯,隨即有些惱火,之後便是釋然,笑意溫柔漾開來,“小傻瓜,是為這個才哭的?”

    葉昔昭很誠實地點點頭,任由淚水肆意掉下。

    “蕭旬的話,有的可以當真,有的卻不可當真。他終究不是我。”虞紹衡是真擔心蕭旬說了什麼足以讓她生出心結的話,隨即指腹落在她眼角,語帶歉疚,“我最願意看到的,是你的笑,認定那是我一生一世都願意享有的事。可是天不遂人願,我能讓你展歡顏的時日終究太少。”

    “我,”葉昔昭抬手拭淚,“我這是感懷之下才落淚,也是被你氣的——這些早該告訴我,一個人愁悶又是何苦。”

    虞紹衡笑意寥落,“這本是我一個人的事,我甚至不曾問過你,想要的終究是什麼。”

    “我此生要的,”葉昔昭抿出一抹笑,凝視他的目光澄澈,“是與你並肩經歷塵世風雨,不離不棄,如今萬分確定。”

    虞紹衡沒說話,卻已為之動容。

    “原諒我以往過錯,日後我會竭盡全力,讓你覺得,付出的一切都值得。”葉昔昭尋到他的手,與之十指緊扣,“好麼紹衡?”

    “好。”虞紹衡語聲變得有些沙啞。

    “與你我有關的事,不要再瞞著我。”

    “答應你。”虞紹衡把玩著她長發,“別將這些放在心裡。我有時煩躁是人之常情,誰又能活得事事如意。”

    “嗯。”葉昔昭靜靜依偎著他。她明白,對她,他只希望她每日裡高高興興。說起來,他對她從未有過任何要求。

    這時,夏荷在門外通稟,語聲無端透著一點無奈:“侯爺,夫人,蕭大人又來了。”不能怪她今日牴觸蕭旬前來——這蕭大人白日裡來過一趟,也不知說了什麼,惹得夫人終日心神恍惚,有時候甚至是泫然欲泣的樣子,換了誰又能不心疼不擔心?

    一個又字,惹得二人俱是失笑。

    虞紹衡遲疑之時,葉昔昭低聲嘀咕:“不要你去。難得清閒片刻,早些睡,有事明日再說。”

    虞紹衡在她耳邊低語:“想我陪著你?”

    “嗯。”葉昔昭似只乖順的貓兒一般膩在他懷裡,“今晚不讓你走。”

    虞紹衡心裡暖流涌動,吩咐夏荷:“他有事的話,就讓他去找二爺說,喝酒就去找三爺。我實在是累了。”

    夏荷清脆應聲而去。

    虞紹衡托起葉昔昭的臉,“冷落我多日,良心發現了?”

    葉昔昭扯著他衣襟,“我只冷落了你幾日,你卻冷落我許久。”

    “我是繁忙所致,心裡怎麼捨得冷落你。”虞紹衡低下頭去,輕柔如羽毛的落在她眉心、眼瞼、臉頰、。

    淚痕的咸苦、唇齒間如蘭的清香,悉數落入他口中。

    若是沒記錯,這是第一次,她為他落淚。

    纏綿悱惻的之中,虞紹衡抱起她,轉入寢室,將她安置在床上,手指挑落輕柔如紗的衣物。

    床頭小柜子上的明燈映照下,她玲瓏姣好的身形完全呈現在他眼前。

    濃密漆黑的長髮散落在枕畔,襯托著猶帶落淚之後的一份楚楚可憐的容顏,鎖骨弧度完美,豐盈被燈光斜斜打下些微暗影,愈發顯得不贏一握,纖細修長,天足秀美……他的手隨著視線,逐寸流連於她每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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