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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昔寒卻是雙手揉了揉葉昔昭的臉,“好了!人前做戲也就罷了,如今只有我們兩兄妹,又何苦強壓著滿腹委屈?”

    “誰跟你做戲了?”葉昔昭目光凌厲起來,“看看你今日言行,哪裡像是我的手足,分明是存了禍心要害我的仇人!”

    “這是怎麼了?”葉昔寒愈發驚訝了,“紅玉聽侯府的下人說過你的處境,一字不落地告訴了我——你不是怕虞紹衡刁難相府與鴻笑,才連娘家都不敢輕易回麼?”

    葉昔昭目光一凜,“紅玉是誰房裡的人?”這是她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的事。

    “是嫣紅房裡的。”

    “嫣紅又是誰?”

    “是……”葉昔寒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額頭,“是我新納的妾室,原本嫣紅是七妹房裡的人。”

    “……”葉昔昭報以一記冷眼才道,“下人胡說八道你也信?”

    “我怎麼能不信呢?……”

    孟氏挑門帘走進來,打斷了葉昔寒的話:“時候不早了,你去書房問問將飯擺在哪裡。”

    “我正跟昔昭說話呢……”

    孟氏加重了語氣:“你只會添亂,給我滾!”

    葉昔寒滿臉不甘願地走了。

    孟氏拉著葉昔昭的手,轉坐到臨窗的大炕上,“這混帳東西跟自家兄弟沒什麼情分,跟鴻笑卻親如手足,我便是有心規勸,也不能立竿見影。”

    “總這樣下去可不行。”葉昔昭嘆息一聲,一時間卻也沒有好法子,轉而說起紅玉之事,“這種挑撥是非的,娘酌情處置吧。”

    “我記下了。”孟氏抬手撫額,一直強掛著的笑隱於無形,“自昨日便被昔寒氣得不輕,你爹也是個一根筋的,我讓他吩咐昔寒去給侯爺賠禮認錯,他偏不肯!你說說他們這都是怎麼了?硬是不知道個親疏遠近!”

    “這都怪我。”葉昔昭自然比誰都清楚問題的根源在哪裡,“因我的關係,侯府與相府在之前徒有姻親的虛名,來往太少。”

    “再有便是……”孟氏沉吟片刻,才將心底話說出,“便是因為鴻笑自幼住在相府,與他們父子之間情分不淺。尤其在你初成婚時,父子兩個看著鴻笑一日日消沉憔悴下去,總覺得是相府虧欠了他,自然,也總覺得你的一生被耽誤了。種種相加,他們又怎能將侯爺視為一家人?”

    “……”葉昔昭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出嫁當夜,父子兩個在後花園的海棠苑大醉,他們說,是在那兒,讓你生涯逆轉。”孟氏回憶起一些往事,目光酸楚,“後來,你爹時常獨自去那兒,一坐就是大半晌。你要麼不回來,回來又總是消瘦憔悴,他心疼啊。他是有一群兒女,可最看重的也只有你。”

    是在海棠苑,虞紹衡初見葉昔昭。而對於葉昔昭來說,那只不過是尋常的一天,到如今也不知道他何以出現在那裡又棲身於何處。只知道,那短短光景,改寫了他與她的生涯。

    此刻,葉昔昭聽了這一番話,喉間一哽,握住了孟氏的手,“女兒不孝。”父親如此,母親又能好過到哪裡?

    “好了,不說這些了。”孟氏從低落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笑了,“眼下好好的就行了,日後你得閒便回來,多陪你爹說說話,他心結也就慢慢打開了。”

    “一定。”

    到了正午,小丫鬟前來回話:“相爺被幾名同僚請走了,臨走時特意交代,讓大小姐等他回來。大爺請侯爺去了他書房用飯,說有要事相談。”

    葉昔昭想到葉昔寒先前說過的話,心裡隱隱不安,卻也無從避免他與虞紹衡接觸。有些事能夠防患於未然,有些事卻只能順其自然,為難也要面對。

    孟氏聽了苦笑,虞紹衡已經過去了,她沒道理再命人請過來,“但願兩個人安安生生吃頓飯,把話說開。”

    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只能是個心愿。

    母女二人用罷飯,三位姨娘與葉昔昭幾個庶妹過來了,都說是以為相爺、侯爺、大爺都會在,不敢冒失前來。

    葉昔昭與她們話少,一向親近不起來,可一個一個應付過去,還是用去不少功夫。

    等房裡清淨下來,孟氏見葉昔昭神色略顯倦怠,命人服侍著她去西次間休息。

    葉昔昭睡得很安穩,醒來時,驚覺日已西斜。這麼晚了,怎麼也沒人喚她起身?穿戴整齊,略略打理了妝容,她轉去廳堂,聽到堯媽媽低聲言語:

    “今日大爺又不依不饒地纏著侯爺拼酒量,這不,兩人到此時還在飲酒。奴婢也是才聽說,否則早就來通稟了。”

    “什麼?”

    孟氏與葉昔昭異口同聲,隨即,葉昔昭轉身出門,“我去看看。”喚上芷蘭,去往葉昔寒的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

    ☆、索取給予

    虞紹衡與葉昔寒相對而坐。

    喝了太多烈酒的緣故,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

    虞紹衡目光寂冷,閃著迫人的光芒。

    葉昔寒目光迷離,已經醉得很深,眯了眸子,抬手指著虞紹衡,“是你,都是你,害得相府要屈就於你,用昔昭換取榮華依舊,也害得昔昭兩年來不展歡顏。虞紹衡,為人如你霸道囂張,遲早要遭報應的!”

    虞紹衡蹙了蹙眉,這番話,在這個午後,他已經聽了不下十次。

    葉昔寒繼續重複著車軲轆話:“你鍾情昔昭,她就該嫁給你麼?只要合你心意的,就應該歸你所有麼?只為驚鴻一瞥,你就能不顧一切強人所難,別人呢?別人對昔昭,又何嘗不是用情至深!”

    虞紹衡對葉昔寒端杯,“喝酒。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府了。”

    葉昔寒隨之舉杯一飲而盡,之後才道:“沒把話說清楚,你休想離開!執意要走的話,別怪我招呼人阻攔,給你難堪!”

    不喝酒的葉昔寒都是衝動暴躁,喝醉之後可想而知。若非他以此要挾,虞紹衡才不會耐著性子陪他耗這麼久。對付醉鬼能有什麼法子?只能把他灌得不省人事。

    虞紹衡親手給葉昔寒斟滿酒杯。

    葉昔寒卻搖搖晃晃站起來,轉到書架前,拍著額頭思忖片刻,彎下腰去。

    頭砰地一聲碰到了書架上,他悶哼一聲,身形僵滯片刻,尋到了一卷畫軸,回到桌前,丟給虞紹衡。

    “是什麼?”虞紹衡懶得看。

    “你看看昔昭小時候是什麼樣子,再看看她如今又被你害成了什麼樣子!”

    虞紹衡展開畫卷,看到一幅畫像。畫中的葉昔昭,十來歲的樣子,目光靈動,笑容燦若秋華。

    畫得很傳神。

    翩然孤鴻影,如花玉聘婷。這是題字。

    虞紹衡掃了兩眼,料定葉昔寒絕不會有這般才華,再看落款,目光微凝。

    作畫之人,是唐鴻笑。

    “看到沒有?看清楚沒有?”葉昔寒笑意蒼涼,“唐鴻笑在昔昭幼年就到了相府,早了你那麼多年,且一直是我父親的得意門生,你有什麼資格橫刀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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