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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紹衡無聲地笑了。
葉昔昭看住他,“侯爺明日回正房就寢可好?否則,妾身可要每日前來蓮花畔叨擾了。”
虞紹衡笑意更濃。
在他回應之前,葉昔昭又輕聲道:“妾身……妾身求侯爺回去,好麼?”
之所以加這一句,是因為他上一次在正房就寢帶著怒意離開時說過:此生除非你葉昔昭求我,否則我再不會碰你一分一毫!被她氣到了什麼地步,可想而知。
虞紹衡唇畔笑意一點一點隱沒,為她言語動容。
他沒說話,以綿長焦灼的親吻作答。
唇齒交錯間,她開始青澀笨拙地給予回應。
兩個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體內那股子邪火燃燒成災之前,虞紹衡和她拉開一點距離,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雙唇輕柔落在她眼瞼,“睡吧。”
“嗯。”
兩個人又睡了個囫圇覺,到了虞紹衡上早朝的時辰。
葉昔昭服侍著虞紹衡洗漱更衣,因是初次,很有些笨手笨腳,自嘲道:“妾身委實是一無是處,這點小事都做不爽利。”
“已足夠好。”虞紹衡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葉昔昭嫣然一笑,轉而命人傳膳。用過飯,等虞紹衡服了藥,與他一起離開蓮花畔。
天色還是一片昏黑,雨已停了,空氣清涼冷冽。
走出後花園,到了內宅,虞紹衡送葉昔昭到了正房院外,“回去再歇歇,不必去請安了,娘不會計較這些。”
“不礙的。”葉昔昭柔聲說道,“侯爺便是不肯在家將養,今日也早些回來吧。”
虞紹衡笑著點頭,“好。”
☆、蓄意撩撥
葉昔昭回房沒再睡,看了會兒書,掐算著時辰更衣,去了太夫人房裡。
太夫人已經聽說了昨夜之事,見面便問道:“聽說昨日的郎中去了蓮花畔,你也忙碌了半晌,可是紹衡身子不適?”
葉昔昭沒敢說出實情,只是道:“侯爺昨日淋了雨,妾身執意請了郎中過來,防患於未然。”
“一早他出門時可還好?”
“還好。”葉昔昭赧然道,“倒是兒媳小題大做,擔心侯爺病情反覆,昨夜便留在了蓮花畔,壞了體統,還請太夫人責罰。”
太夫人最是了解長子的脾性,若不是真出了什麼閃失,斷不會允許郎中夜半醫治。可眼下兒媳分明也是怕她擔心,才輕描淡寫,只好等見到長子再詢問了。斂起心緒,漾出和藹的笑,“罰你什麼?記掛夫君安危何時成了過失?賞你還來不及。”
“太夫人不怪罪兒媳就好。”
太夫人打量著葉昔昭的面色,語調多了幾分關切,“看看,必是整夜沒合眼,怎地還來請安?快回房歇息。”
葉昔昭道謝告辭。
午後,芷蘭從別院回來了。
葉昔昭迎到院中。芷蘭小鹿一般地跑到她面前,畢恭畢敬行禮,脆生生道:“夫人,奴婢回來了!”
葉昔昭扶芷蘭起來,攜了她的手,“這幾個月很吃了些苦頭吧?”
“沒有。”芷蘭笑道,“倒是覺得日子太清閒。”
“日後就有得忙了,與新竹齊心打理諸事。”
“奴婢必會盡心竭力。”
葉昔昭瞥過新竹,知道她們親如姐妹,笑道:“你們兩個去說說話吧。”
兩名丫鬟齊聲稱是,手挽著手去了後罩房說話。
之後,相府那邊來了人,送來了一些衣料、首飾,翡翠當然沒跟回來。
孟氏身邊的堯媽媽對葉昔昭笑道:“翡翠昨夜淋了雨,一早便開始發熱,咳嗽的厲害。夫人便沒讓她回來,將養些日子再說。”
葉昔昭知道這是為她找的藉口,會心一笑,“芷蘭已經回來,翡翠不在也無妨。”
與此同時,太夫人得到了一個喜訊:三夫人有喜了。昨日與今早沒來請安,便是因為三夫人害喜嘔得厲害。虞紹桓照顧左右,今日請了太醫把脈,猜測得到證實,忙不迭命人告知太夫人。
夏荷打發走前來通稟的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便是害喜再厲害,也不至於連請安的精力都沒有啊。三爺也是,連親自來給太夫人道喜的功夫都沒有嗎?”
“看看這牙尖嘴利的樣子!”太夫人笑嗔道,“他們成婚才半年,正是恩愛的光景,又是第一胎,難免看得重。”
夏荷撇一撇嘴,“若是侯爺便不會如此,侯爺何時都會顧及著您。”說完又想,或許這就是嫡庶之分吧。
“紹衡孝順。”說到這裡,太夫人神色一黯,“三房有喜了,長房卻……”說到底,葉昔昭這嫡長媳為侯府開枝散葉才是正經,別人怎樣都無所謂。
夏荷這才驚覺無心之語引得太夫人傷感了,慌忙笑道:“這兩日侯爺與夫人不是有所緩和了嗎?夫人有喜是指日可待的事,太夫人大可不必擔憂。”
太夫人點一點頭,“但願如此吧。”
說著話,虞紹衡回府了,沒去更衣,先來見太夫人。原由是一進門就聽小廝回稟:上午太夫人命人去了蓮花畔打聽昨夜之事,他們不敢訴諸實情,只說侯爺有些發熱。
“今日回來得倒是早一些。”太夫人抬手示意虞紹衡落座,遣了下人,問道,“說吧,昨夜是怎麼回事?哪個都不與我說實話,只好問你了。”
虞紹衡由此料定葉昔昭也是含糊其辭,回道:“舊傷有復發之兆,便請了郎中過來,防患於未然,娘不必擔心。”
“請郎中怕也是昔昭一再堅持你才同意的吧?”太夫人嘆息一聲,“你啊,總是不知道照顧自己。”隨即眉目舒展開來,“倒也算是好事,我這才看出昔昭對你也是知冷知熱的。”
虞紹衡沒接話,昨夜一些畫面卻閃過腦海,心頭一暖。
太夫人又提起了三夫人有喜之事。
虞紹衡全無反應,只是漫應一聲:“好事。”
太夫人卻被他這態度惹得有了些火氣,“好事?你三弟都是要為人父的人了,可你呢?在蓮花畔住了多久了?”
“……”
“今日起就回正房!”太夫人加重了語氣,“我不管你們到底是有什麼打不開的心結,既然成婚了,就得給侯府開枝散葉!”
虞紹衡這才知道,三夫人有喜,最受觸動的是太夫人,老人家是真的心急了。
太夫人又語重心長地勸道:“昔昭以往的確是待誰都冷淡了些,可如今不是有所轉變了麼?你再繼續冷落她,便是你的不是了。”
冷落她……這措辭引得虞紹衡暗自啼笑皆非,之後微一頷首,“娘放心,我聽您的就是。”
太夫人滿意地笑了,“回房去吧,早些歇息。知會昔昭,今日不必過來了,早間我看她臉色也不大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