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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不過問了一句話,族長噼里啪啦說了一大段,朗月起初幾次想打斷他,結果這人好似瞧出他的心思,竟說得更快了,朗月不得不耐著性子聽他說完。等聽到說完後,朗月難得的沉默了。鸞族未免太過護短,他還沒說什麼呢,族長就好話歹話說盡,若白風真得罪他了,也只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更何況,白風沒得罪他,反倒是他要拿走白風手中的王蓮。如此,只怕這老頭愈發理直氣壯護短了。
朗月沉吟了會,道:“貴族白風並未得罪於我,族長多慮了。”
族長露出個欣慰的笑,道:“我就知道白風這孩子有分寸,他是我鸞族的驕傲,處事一向有理有據,是個難得大方明理之人。”族長這話說的,白風是個明理之人,那找上門來找白風麻煩的就是不明理之人了。
朗月聽出族長的態度,愈發覺得這事棘手,他本想從鸞族長輩處著手,許以重利換取那朵王蓮,可是此時看來有點懸,更大的可能,這鸞族族長會讓白風自己做決定。
朗月沉默了會,還是決定不繞彎子,開口直言:“我想換取白風手中的那朵王蓮,條件你們提。”
族長心一跳,條件任提?這朗月族長怕是先禮後兵,來者不善啊。
族長撫摸著鬍子沉吟,忽然朝鸞彩開口,“十二,怎麼這麼沒規則,客人來了也不上茶。快去泡一壺茶來,就拿我珍藏的那個龍霧茶。”
鸞彩偷偷瞥向族長,有些肉疼,真用龍霧茶招待客人啊?見他爺爺瞪向自己,又望了望朗月,鸞彩忽然福靈心至,明白了爺爺的意思,當即道了聲好,一溜煙的順著牆根跑了。
待鸞十二走了,族長才朝朗月笑,“讓尊者看笑話了,這孩子白修那麼多年道,依舊這般不穩重,比小九,白風差遠了。”
朗月並不理會他的寒暄,再次直言,“族長不妨開個條件,也可與白風商議,我誠心換寶,還望族長莫敷衍於我。”
族長擼鬍子的手一用勁,將幾根保養得光滑水順的鬍鬚給揪了下來,族長有些心疼的將鬍鬚收好,朝朗月為難笑道:“朗月尊者,我很想答應於你,可是白風這小子還沒回族地呢,他常年在外歷練,若非他主動傳信,我是尋不到他行蹤的。要不這樣,等白風回來,我將此事與他一說,若他沒意見,我親自壓著他去給尊者送王蓮。尊者,你看?”
族長這話看似滿嘴答應了,其實什麼都沒答應,朗月的眼神冷了下來。
族長暗自凝神戒備,以便隨時可啟動禁制,防備著朗月一言不合就翻臉。這朗月可是渡劫九層大修,他這小身板可抵不住朗月的一擊。
朗月掌下的金鎏石座椅扶手一寸寸化成碎末,他將手一松,石頭粉末簌簌掉落在地。族長望著那似沙漏般垂直掉落的細沙,感覺自己的性命也被朗月蹂.躪了一番,此時與那細沙一樣,正慢慢消亡。
族長心抖了抖,緊繃著身子,運轉靈氣驅逐那瞬間被攝的威視。此時族長才發現自己四肢有點僵,渾身骨骼都因瞬間繃直而酸軟泛疼,這不過是朗月散發的威壓,奪人心神的威懾,而朗月還沒正式出手。
族長心裡有點慌亂,渡劫九層真那麼強?他望著朗月,眼底帶著他自己都未發現的驚懼。
朗月近些年深入簡出,便算大家都說妖族第一高手是朗月,族長對此也沒多大的感覺,畢竟他族內並非沒有渡劫九層的修士。可是此時直面朗月,他才知傳言並未誇大。
朗月冷聲道,“古人云:事有常變,理有窮通,事不可行而強行之,禍也。族長認為呢?”
族長很想揪著鬍子大喊,我不懂人族那一套,你一狼妖,學什麼人族迂腐酸詞。可是他只能忍著氣繼續笑,“是這個理,是這個理。識時務者為俊傑,我懂我懂。”
朗月冷意略平,只道:“族長真正懂,才好。”
族長齜著牙乾笑。
“白風即將回族,我且等著。”朗月忽然一斂身上略外發的威懾,垂著眼瞼道。
族長倒吸一口氣,白風要回族,他怎麼不知道?他本來是秉著以防萬一的想法讓十二外出通知白風,不過他估摸著白風不會那麼早回族,鸞十二不懂也沒關係,懂了更好。此時他卻無比希望那混小子真能懂他的暗示,將白風給攔在山下,最好偷偷讓白風躲回洞府之中,誰也不知道。
族長乾乾笑著,“尊者高興便好。”
族長說是這般說,卻絕口不提讓朗月留下來或者參觀鸞族的話題。
朗月也並不在意,安靜的呆在此處,與鸞族族長干坐著。
忽然,他抬頭朝殿外瞧去,不多會兒,一銀髮俊朗之人抱著王蓮出現在殿外。
朗月緩緩綻開一笑,“你便是白風?”
鸞族族內居住之地與接待客人的殿堂並不在一處。
接待客人的大殿在中央之山山頂,中央山中,又有藏書閣、學堂、藏書閣、演武場、修煉室等等。中央山是為了充面子特意移來的,學著人族正經裝點了一番,其上建築威嚴、壯麗、富有飄渺與道蘊之意,很能充面子。但是鸞族的居住之地就隨意了,很富有自然氣息,也很有鸞族的特色。
每隻鸞族開始修煉之後,族內便會給他發下一根空間竹竹節,這根竹節便是他日後的洞府之處。鸞寶寶將竹節煉化後,尋個合意的地方將竹節紮根,之後以木氣催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