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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風中勁竹,仍爾東南西北,他自巋然不動。
天罡煞威力雖強,但只要實力足夠,完全可以抵抗不被它捲走,畢竟實力第一,其他的皆是虛的。
卻說祝余與白風被天罡煞捲起,飄飄蕩蕩著,最後進入一個山洞之中。
山洞之內昏暗潮濕,散發著腐臭之氣。山洞之內,白骨森森頭顱累累,鋪成一條白骨鑄就的小路,蔓延至山洞之中。山洞小道歪歪斜斜,目視並不能瞧清裡邊藏著什麼。
天罡煞將白風祝余捲入山洞之後一松,再有準備的白風抱著祝余從空中躍下,不至於似其他人一把從空中掉落,掉到地面上壓碎頭骨,或與頭骨相偎相依。
那些個修士被煞氣熏得昏迷不醒,便算白骨刺入體內穿過身體,也沒醒過來。
白骨之上,鮮血淋漓。白骨之外,煞氣洶湧。
白風抱著祝余準備避開踩中白骨,可是地面白骨太多,森寒瓷白,並無空出之地。白風乾脆雙腳懸空,伸手一探那地面昏迷之人。
神魂安詳,陷入美夢之中。
若要喚醒,一,以神魂入內,進入其幻境將之喚醒,如此要求對方對他神魂毫無防備,且他神魂足矣碾壓對方神魂,如此方可防止對方將他神魂吞噬;二是以外力強行喚醒,但如此對方神魂便會受傷。
白風並未捨己為人的高尚情懷,更何況現場昏迷之人太多,他一一入其神魂喚醒,不僅將自己置於險地,更是效率低下,時間遠遠不夠。
除了強行喚醒,並未其他可行方案。
不過,白風願意喚醒他們已是足夠善良了。
祝余運用規則在山洞內隔離出一塊沒有煞氣的空間,將那人昏迷之人攏在其中。後邊源源不斷的依舊有不少低階修士被捲入,祝余與白風立於其中,伸手一個個的將之從空中拉入空間之內。
空間之內修士重重疊疊,白風見天罡煞未曾再卷人來,化作原形仰天清唳。鸞乃鳳凰後裔,鳳凰一出,驅邪避諱,祥瑞降臨。鸞族雖然沒鳳凰那般威力巨大,但也有吉瑞之氣。
鸞鳴一出,亦能起到音功效果。
鸞鳴之後,空間之內的修士紛紛吐血,從美夢中醒來。
白風見眾人清醒,拉著祝余隱了身形。若他們機敏,自然知道如何自救,若不能,那邊是命。
白風與祝余兩人順著小路朝內行走,路上白骨皚皚,如山堆雪,不知有多少修士被坑殺於此。
此時不過外圍便白骨為山石,裡邊可想而知。
越往裡邊怨氣越重,煞氣越濃,濃到瞧不清前路。
起初兩人還能注意不踩下邊屍骨,越到後邊越注意不到這等事,只抵抗煞氣怨氣便耗費了諸般功夫。兩人牽著手沿著一條道朝內走,其內不知深多少,兩人也不知走了多久。
忽然,祝餘一拉白風,指著牆壁上的一道鴨子圖案,示意他瞧。
白風順著祝余所指,也瞧見了那道祝余所做的印記,沉默了。
也就是說,兩人看似一直在向前行,實則在轉圈圈,跟在那座光禿禿的石山一樣,不知不覺便繞了方向,而兩人並不自知。
這得蒙蔽視覺,蒙蔽聽覺,蒙蔽神識,方能如此。
兩人再次繼續前行,每到一個路口便做上記號並標上數字,然而兩人再次回到鴨子標記之前。
良久,祝余開口道:“這煞氣與怨氣,蒙蔽性很強。”
白風沉吟:“欺我雙目,欺我神識,若我閉目塞聽,不施神識,僅以直覺前走如何?”
祝余點頭,“這是個好法子,你大膽走,我護你安全。”
白風俯身將祝余抱在懷中,閉著眼朝前走去。眼前什麼都看不見的感覺很是微妙,讓他不自覺就想以神識探路。但懷中的溫熱與他安心,抑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他一步一步慢慢摸索前行,每走一步,便要停下來,憑直覺朝前踏出一步。
祝餘一直默默不說話,哪怕瞧見白風撞上牆壁,也依舊不發一語。
只在煞氣衝撞白風之際規則調動,將煞氣消滅乾淨。
就這般小心翼翼的朝前走,拐向拐角之際,忽然寒光閃爍,一柄霜劍帶著凜冽的寒意朝白風刺來,劍未近身,劍意先行,劍意如暴風雪朝白風撲面而來,頓時冰天雪地之中,霜寒侵入骨子,冷個徹底。
祝余伸手一撫,眼前空間驟然開啟,將那漫天冰雪關入其中,霜雪漫天,劍意四溢,擊打在空間壁上,撞出一條條蜘蛛網似的碎痕,祝余手訣又變,空間壁又恢復完整,與劍尖相撞,發出叮的一聲巨響,在這大力之下,空間壁瞬間被撞碎,困在裡邊的劍氣像猛虎下山濤洪出閘,一發不可收拾。
祝余伸手又是一傅,指尖靈訣再變,劍意靠近兩人之際猶如遇上一道看不見的黑洞,將劍意吞噬其中,而白風與祝余並未受到半點影響。
早在祝余與來人相鬥之際,白風便睜開雙眼,只是兩人相鬥太快,瞬間便換了幾個招式,此時白風才開口打破這冽靜,“可是米微米道友?”
米微此時收回劍又藏在煞氣之中,準備下一次的偷襲,此時聽到白風之語,低聲道:“祝道友?”
米微雖然開了口,但聲音四散,並不能憑藉聲音來反追蹤她的位置,顯然她十分謹慎。
“是。”白風也沒覺得失禮,在這險地之中,謹慎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