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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那六十四名渡劫老祖體內也飛出一塊碧色石頭,祝余瞧得清楚,心道,果然是夕花玉籽。
碧色石頭一出,渡劫大修俱皆委頓在地,之後隨著陣法紋絡的閃爍,緩緩的被陣法抽成人干,隨即成為一堆白骨,再之後,白骨風化成細沙,不見蹤跡,於此一道消失的,還有那細碎的星火般的碧色光芒。
待渡劫修士依次殉陣之後,夕花玉籽也落到渡劫老祖所在位置,閃爍著碧色光芒。隨著光芒吞吐,碧色逐漸暗淡,顯然夕花玉籽也正在被陣法抽取力量。
陣圖上其他交織點,早坐落著合體大乘修士,此時陣法也開始吸收他們的修為,他們的下場也跟渡劫修士一樣。待所有的修士都以身殉陣之後,碧色玉籽也化為齏粉。
碧色玉籽化作齏粉的瞬間,整個大陸上的浮世血細線猛然一顫,只聽得“轟”“轟”“轟”的碎裂之音,浮世血裂成一寸寸的碎片,遮天蔽日陣,破了。
之後訇然中開,無明大陸為之一顫,連祝余所在的白屋也跟著顫動了下。
祝余與白風相扶著穩定白屋,卻不知何時白屋已經飄到陣法中心,而那女仙與男仙相偎著站在空中。
女仙朝男仙甜蜜一笑,男仙回以溫柔,兩人忽然出手,朝上方天空同時發出一大招,兩道可驚天動地威懾世間的彩光徑直衝向九霄,那彩光出現剎那,天地為之一寂,眾生跪伏戰慄,盡皆俯首,為這強大的力量,為這無與倫比的震撼。
彩光所到之處,白雲盡皆撥開,烈日生移,露出隱藏在白雲之後的仙門。
仙門閃爍著華光,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視。仙門之後隱約可見霞光炫燦、異香奇獸、裊裊仙雲,無盡奇妙,盡在其後,誘使人去追求去探尋。
而男仙與女仙發出這一大招之後,收回雙手,相擁著依偎著望著那道仙人,在空中一寸寸化為碎片,消失不見。
祝余白風俱驚,這兩仙神識,也是一開始就打算好了的嗎?
兩人心思有些沉悶,老猿捨身,仙人神識捨身,無數修士捨身,就是為了撥亂轉正,彌補陳昱當初因私心犯下的錯誤。
那人倒是復了仇心滿意足,可是後輩替他錯誤買單的代價未免太大,無數人鮮血與白骨填補,才將這一切撥回正軌。
陣法已破,白雲撥開,仙門大綻,雲層之間忽然出現數十位渡劫修士。
有幾位渡劫大修在仙門出現之際不敢置信,或者沒受住誘·惑,直接撲向那仙門。只是他們還未接近仙門,就被仙門威壓直接碾碎,頃刻間化為齏粉。本來蠢蠢欲動的渡劫修士,皆冷靜了下來,望著那道仙門激動著,甚至有幾人淚流滿面,口中喃喃道,“終於,終於再見仙門!”
祝余見這麼多渡劫修士隱藏其中,明顯一怔,竟然覺得老猿犧牲老大了,無明大陸的渡劫修士還有這麼多,石琥怎麼支持得住?他倒是捨生取義了,怎麼不替橫公魚掃清障礙,斬除後患?
這些渡劫修士的卷土報復,橫公魚可是支持不住的,如此他設計這麼多,豈不是白忙活一場?祝余皺眉,不由得替橫公魚一族擔憂。他對那男仙與女仙的印象很好,一點也不希望他的後輩再次陷入那等不堪之境。
倒是白風怔愣在那兒,望著那幾個熟悉的面孔,心不由得顫了顫,莫非女仙人說得是真的,坤元大世界無法飛升成仙?往日他認定飛升的族老有不少聚集在此處,皆面露驚喜之色。
沈卓然也躲在雲層之中,驚喜的笑,“仙門終於又開了。”果然,將運氣極佳之人推入那被封印的大陸,天道為了自救也會助他將封印解封,開啟仙門。
石琥抱著多多站在陣心,見男修女修出手之後消失於天際,瞬間眼眶一熱。
他憋紅了臉頰,用靈氣蒸乾眼眶中的淚水,抬頭望天。
彩光強勢雲撥日移,天地為之一震,仙音裊裊,仙霞燦燦,仙門立於雲端之中。石琥仰頭望著仙門,不知流露出什麼表情。喜嗎,確實是該喜的,橫公魚遭此一難,是因仙門隱匿,可是他卻歡喜不起來,為開仙門,七叔公自殉了,老祖宗神識也消失了,他怎麼歡喜得起來;悲嗎?可是仙門開啟,橫公魚自此獲得自由,日後更能飛升,無人敢欺,他若覺得悲了,橫公魚其他族人又該如何自處?
他就這麼呆呆望著天際,手掌無意識的摩挲著多多所在花盆的盆緣。
石琥身後,一人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卻是游清靈從空間亂流中千辛萬苦的闖出,正好落到這處。他瞧見石琥站在空中,想起自己從老猿手中吃到的苦頭,瞬間對石琥產生巨大的惡意。
於是,他潛伏到石琥身後,涌動身上魔元,毫不猶豫地朝石琥出手偷襲。
橫空忽然出現一人,卻是站在地面上的巧兒攔在游清靈之前,正好擋住那一擊,游清靈不敢置信,為何巧兒會忽然出現,為何巧兒會替石琥而死?
巧兒的目光很是複雜,她望向游清靈,既像是痛恨,又像是愛戀,萬千言語,盡在眼眸之中。她動了動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抬頭,望著石琥露出狂熱以及欣慰的笑。
她妒忌雲衣是真的,妒忌雲衣擁有與游清靈一樣的血脈也是真的,卻不是因為游清靈,而是因為石琥。石琥在她幼年之際救了她,教她修煉並告訴她如何生存,於是她跟在石琥身後,成為他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