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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長青的身體因失去了神魂而倒在地面之上,呼吸依舊在,宛若沉睡之中。
見莫長青與彌逸立於半空之中,朗月面帶焦急,道:“彌逸,帶上我。”
莫長青冷笑,道:“帶你做什麼,準備三人行?”
朗月覷著彌逸,小聲道:“我可以繼續當寵物的。”
聞言彌逸笑道:“多多,你不能這麼沒出息。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說的嗎,你是妖修,是與我同等的存在,所以你有自己的人生,也該走出自己的人生。我與青逸是將你當做自己的孩子看的,孩子都有離開巢穴,走出父母懷中的一天。多多,我祝你以後有個廣闊的天地,看看這塵世間的美景,仙途寂寞,若是厭了倦了,可以回家,我與青逸一直都在。”
朗月怔怔的望著兩人,最後悲傷的大喊:“什麼獨立不獨立,你就是選擇他,你就是選擇他,你偏心,你偏心!”
彌逸還欲再勸什麼,朗月喊過之後反倒想開了,“你倆去吧,我以後會回去看你二老的。”
聽到朗月賭氣的喊兩人二老,彌逸也是哭笑不得,他朝朗月道:“乖啊。”
朗月面朝向另一方,不理會。
彌逸收回目光落到祝余身上,頗有些感慨:“不曾想,我們三未曾給你提供便利,反倒要靠你來相救。”
祝余沒說話,才剛相聚又要分別,他心有不舍,卻不能不舍。
“多餘的話我也不說,謝了,祝余。”彌逸伸手一划,便劃出一道光芒萬丈的通道,因果規則鋪滿這條大道,連接著空間裂縫,前往未知。
但祝余知道,這條道路的盡頭,伸向的是地球,彌逸與青逸的根,最初的因果,都在地球之上。
莫長青朝祝余點點頭,與彌逸手拉著手一道踏入這光芒小道中。朗月偷摸摸地偏過頭,望著藏在白光之後的兩人。
彌逸朝在場眾人微笑,白光之中,他與莫長青的身影漸漸變淡,直至消失,之後因果鋪成的小道也一併消散在空中。
莫長青與彌逸消散之後,朗月趴在地面上痴痴望著兩人消失的方向一動不動。
他這瞬間想了很多,又或者什麼都沒想,他覺得心中空落落的,有些無處著放。這些年復活彌逸的心念支撐著他,此時彌逸活了,投胎去了,他一下子失去目標,有些空茫茫的。
雖然彌逸什麼都未問,什麼都未說,但他便是有種感覺,彌逸什麼都知道。雖然彌逸不點破,裝作什麼都不知,可是,他卻再無臉面去見彌逸。
他恨恨地在心底罵莫長青,真心機。
可是罵了又如何,莫長青是彌逸的道侶,是陪伴他一生的人,是他怎麼也不能替代的。
還有祝余,他也不想問他,為何不在那天告訴他,不死草不是天悲草,而是卷柏,為什麼不告訴他彌逸神魂為他所救,根本不需激活復活大陣呢?
他此時已經懶得在追究,祝余有他的考量,正如他有他的考量,那天祝余勸他之時他還想打殘他呢,畢竟他們都大了,也遠了,都有自己的心思與考慮。
祝余還能因幼時那份情誼而做這麼多,已經是難得的講情義的厚道修士了,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怪?況且,那時祝余說了他未必會信,畢竟相較於祝余這個童年好友來說,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與努力。
“果真情深意重。”韓離感慨了一句,若是當年他所遇之人也能如此堅定,也許便不會有今日的韓離了。他還繼續活著,繼續遊戲人間,還得多謝當年那人的薄情寡義。畢竟,他還活著,那兩人已經死了。
沈七病歪歪的立在遠處,見在場之人都陷入彌逸與青逸之事中,並有持續感傷之勢,心中焦急,忍不住開口道:“你們還記得,我們是來找沈八的嗎?”
“沈八,沈八是誰?”朗月聞言忽然敏銳,立馬發問道。他有種直覺,這個沈八是很重要的人物,還是個與他息息相關的人。
“幕後真兇,沈八。”祝余低頭瞧向朗月,繼續道:“是算計你、彌逸、青逸,造成你們痛苦的源頭,這一切的推手,所有事情的幕後之人。”
“什麼,沈八便是這個王八蛋!”朗月立馬精神了,他費勁的撐起上半身,要去找那人算帳。
祝余譏諷笑道:“你還有實力?”傻子一個,祝余毫不同情他,修了這麼多年道,腦中白長了。
朗月被祝余眼神一刺,禁不住心瑟縮了一下,他偏過頭,倔強的不說話,只是用行動表示,他還能動。
祝余瞧不過他這傻叉模樣,道:“化作原形。”
朗月聞言痛快的化為原形,還頗有心機的化為幼崽模樣,試圖勾起祝余過去的一點同胞愛。
可是祝余毫無懷念之意的拎著他後頸扔給韓離,自己重新化為石筍回到白風陶瓷之中。
不待五人去找沈八,生死死氣相交之處忽然爆出一道熾熱的白光,這道白光似山峰一般沖入雲霄之中,強勢地將這陰陽生死秘境填滿。
這白光太過刺目,饒是白風等人,都禁不住偏頭避讓,並同時閉上雙眼。
白風一手抱著陶瓷一手以手遮眼,試圖瞧清楚那處是什麼光景,可惜除了漫天的白,什麼都瞧不見。
這道白光不能長久直視,白風瞧了會便偏開頭休息會,待刺痛之感過去後,又繼續盯向那邊,如是幾次之後,竟覺得眼前一片白,什麼都瞧不清後,白風才差覺得不對,這白光竟有傷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