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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風虎軀一震,絕不能讓祝余講笑話。
白風當機立斷地開口,“一人被其妻毆打,無奈鑽在床下,其妻曰:“快出來。”其人曰:“丈夫說不出去,定不出去。”【注2】
女仙人聞之,莞爾一笑,“這笑話不錯。”她拿眼望向石斐然,石斐然朝女仙人點頭,“大丈夫當是如此。”女仙人想起以前石斐然惹她生氣後被她打罵從不還手,還笨拙的去摘靈花鬨她高興的場景,心下愈樂,道:“行,算你取巧過了。”
“這次我跟你倆講一個,因愛生恨,撒下彌天大謊,卻害得眾修末法,生靈塗炭的故事。”
祝余與白風面面相覷,思及剛才老猿所言的,人族撒下彌天大謊,致使橫公魚數十萬年苦難,心中對這個故事有了揣測。
女仙人講的,正是這無明大陸的由來。
數十萬年前,石斐然曾有一好友,兩人年少時相遇,脾性相投,三觀相合,約為遊歷,彼時坤元大陸邪修大盛,正修式微,兩人遊歷時歷經無數驚險生死之際,在守望相助、生死相托之間,兩人情誼愈發深厚親密。
在兩人進階化神之際,陳昱忍不住向石斐然約為道侶,共探討修真大道。石斐然彼時一心大道,堅信道途為孤,拒絕了陳昱,陳昱退為朋友之位,笑言玩樂之語。石斐然信以為真,也沒拒絕往來。
然也便是這一年,石斐然撿到了溪山,心有憐憫,將之帶在身邊撫養長大。時日愈久,兩人感情甚篤,情誼滋生,遂於溪山千年之際結為道侶,陳昱聞之,與石斐然相交愈遠。
石斐然本就道途堅定,又只將溪山放在心底,見陳昱與他疏遠,雖可惜失一知己,但也只一心隨緣,只會尊重,兩人之後交流不咸不淡。
不遠不近,這個距離恰恰好。
石斐然與陳昱就這麼不遠不近的相處著,等到修為愈深,往來愈少,直至於無。
溪山以為兩人之間便這樣了,雖然有些可惜兩人之間生死情誼,但不得不說鬆了口氣,任誰也不喜情敵日日在道侶身邊湊。見陳昱識趣,溪山對陳昱印象很好。
然而,在石斐然與溪山飛升之後,事情便變了。
石斐然和溪山留下天倫秘境並留下兩縷神識守護。這一善舉,一是為回報坤元大世界,也為造福後人,二則是為橫公魚一族留下退路。
當此之際,陳昱步入渡劫四境。渡劫四境為心魔劫,日日心魔纏身,與心魔相鬥,心境略有不穩或許心魔纏身者便難以度過。陳昱看似曠達,實則心思實深,他當初說放棄石斐然,不過是自尊作怪,並未真正放下。
這對石斐然拒絕他而選一個處處不如他的女修為道侶一直心懷芥蒂鬱結於心,偏他並不說開,只自個兒裝作雲淡風輕,這般日日心思累積,渡心魔劫時竟被心魔趁虛而入。
陷入心魔中的陳昱闖入秘境,尋石斐然神識相問,他有何不好,為何石斐然選溪山不選他?他們過往千年情誼,為何比不過你與她之間短短百載?
石斐然實話實說,你性子太過剛強,心思又太重,我甚不喜,做朋友可不必探究你心思,做道侶卻不行,太累。而溪山玲瓏剔透,心性純然,與她相處我甚為開心。
陳昱聽得真相失魂落魄,心魔更是加深。他以朋友身份拜託石斐然,秘境可否萬年後再開?
石斐然心軟了這麼一次,然便是這一心軟,將自己種族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陳昱出天倫秘境之後,耗費幾千年苦心孤詣想出一個封印大陣,將無明大陸封印起來,之後放出傳言,天倫秘境有破陣傳承。
之後又在修真界攪風攪雨,將所有的矛盾都指向橫公魚,之後將橫公魚囚禁,血誓加身,再之後杜撰歷史,將橫公魚打為卑賤種,肆意斬殺。自橫公魚卑賤種印象深刻於人心之後,又以自身修為為引,加固封印陣法,使得無明大陸數十萬年無一人飛升,渡劫之後再無仙路。未能登仙,無明大陸的修士只能將所有希望寄託於橫公魚之上,寄託於天倫秘境的傳承之上。
然而那不過是陳昱撒下的謊言。
天倫秘境沒從沒什麼傳承,有的只是惠澤後人的各種修煉資源。
起初,石斐然與溪山神識並不知這一現狀,因橫公魚血誓加身,若有向自家老祖宗訴苦念頭便會血誓反噬,吃盡苦頭,反抗激烈些即會橫死,因此橫公魚進入天倫秘境,未等見到自家老祖宗,便先死於血誓反噬之下。
直至兩萬年前,橫公魚中有一天才橫空而出,他天資聰穎,又悟性極佳,自天降隕石於石湖後,橫公魚中那天才竟想出一法,使自身得以脫離血誓,得自由之身。
只是那法子極度痛苦,非常人不能忍受,亦不能成功。
或許是橫公魚血誓纏身,受血誓之苦的橫公魚俱皆一身硬骨頭,雖身陷囹吾但依舊不忘脫身之法;或許正是他為族人解求自由太過堅定,他才能撐過那秘法之苦,從而成功。
那天才將自身神魂揉碎成粉,從中一點點提出未被血誓浸染的真靈,再以殘破神魂蘊養,繼而將真靈蘊養成分神之後注入隕石之中,使隕石成為分.身,之後再將隕石丟出石湖。
真靈以隕石為身,於隕石之中修煉,之後隕石化形,這便是老猿。幾千年前,老猿尋著仙王蓮藕,著橫公魚一小輩,以同樣的手法注入藕中,藕重塑肉身,外出行走,那後輩便是石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