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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悟之事,機緣、天資、悟性、努力等缺一不可,多少人數一生想頓悟而不得。
祝余此時能夠頓悟,白風心甚慰,為祝余的悟性與天資,為祝余的好氣運。
外邊界沙雨依舊潺潺的下,小院內卻將那雨打草地之聲盡數摒棄在外,一時之間安謐異常。白風站在一旁替祝余護法,一動不動的,專注地盯著祝余,以防個萬一。
畢竟頓悟雖好,但也有可能悟錯道之時。
修煉之途,機緣與危險並存,並無絕對的好事,也無絕對的壞事,更無不勞而獲之事。行差錯步,便有可能是天涯地獄。
祝余這一頓悟,就過了三日,而界沙雨只下了半日。
白風身上容器都已拋出去接了界沙雨,容器接滿,剩餘的界沙雨便只能任其自由降落。寶物在前無法自取,只能說無緣。白風心態好,雖不知能不能從已收集的界沙雨中提取出一粒界沙,但他已盡力,若是界沙不夠,只能說他福緣不夠,無法怨天尤人。
因此,外邊滴落的界沙雨他雖然心痛,但沒有執念,等界沙雨停歇之後,更是長舒一口氣,有種塵埃落定之感,更是無喜無悲。
祝余從頓悟中抽身後,嘆息一口氣,生命起源只窺得冰山一角,若想再窺門徑,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了,哎,他怎麼就沒多看一眼呢。當然祝余也知是自己貪心了,能夠窺得世界本源一角,已是莫大機緣。
界沙是世界構成要素,為界,為地,為空間,能托動空間的,只有空間。
祝余閉了閉眼,調動空間規則。
“錚——”祝余牽扯了下空間規則那條規則線,仿若聽到琴弦撥弄之音響,清越不絕於耳。規則之力極難調取,祝余撥弄了一下,就覺得渾身精力盡數掏空,直想癱倒在地上。
但這還不夠,空間之力不夠將界沙碎片集合在一塊,祝余又調動土之規則——界沙以坤,界沙以重,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
冷汗如雨下,祝餘喘息著,將數百顆微塵從界沙雨中抽取,直接合為一體,托於空中。
白風伸手扶住祝余,睜大雙眼好奇的望著空中一大一小閃著褐色光芒的不足紅豆大小的界沙,興奮道,“這是,有兩粒?”
“一,一粒半。”祝余身子軟軟的就想往下掉,白風一把將他抱起,就要往房間內的床.上放。祝余制止住了他,“還是先將界沙裝起來。”祝余怕自己一個力竭,界沙就掉入泥土之中看不見了。
雖然能找到,但再托起了也麻煩,他是不想再受這罪了。
白風一邊抱著祝余,一邊從儲物戒中取出星辰砂煉製的盒子往空中一拋,將那兩粒界沙裝了進去。
見界沙裝好,祝余直接力泄,癱在白風懷中有氣無力的開口,“我不行了,我先睡睡。”說完,眼一閉,直接陷入昏睡之中。
白風抱著祝余進了屋,將他放在軟軟的床.上。白風坐在一旁,望著床.上沉睡的祝余,心中說不出的感動,以及溫暖——為祝余耗費大力氣提取界沙的舉動,也為祝余毫無保留的信任。
“還真是相信我啊。”白風低聲道,還真不怕他趁他昏迷將他洞天剝奪了,“你這般信任我,我也只能惟死以報知己了。”說完,白風無聲笑了笑,心情輕鬆了不少。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孰能真正無私心?白風面對這麼大的誘惑而沒起歪念,除了他心性極佳兼之祝余是他一手養出來的外,便是祝余對他的親近與信任讓他覺得自己起了歪念都是罪大惡極。
只是偶爾也難免會想想,他若擁有這麼個洞天如何,有時也忍不住起念,這個洞天屬於他該多好,以往都只是想想,以後他連想也不會想了。
終究是他過往心性不夠,白風覺得此時自己超脫了,有什麼暗塵被拂拭乾淨,又有什麼澄明漫上心來,眼前之路愈發清晰明了,連神魂都輕上幾分。
白風微笑,沒料到還有這般意外之喜,煉虛中期可以衝擊了。
石琥抱著多多在天倫秘境內閒逛,並不像他人那般艱難。
石琥在秘境內走得漫不經心,一邊逗弄著多多,一邊閒庭漫步,好似這個秘境是他的後花園一般。
多多察覺到怪異,這石琥未免太過篤定自信了些,秘境內的危險好像於他不過是擺設,根本不曾被他放在眼中一般。就算石琥實力強悍,這態度也未免太過輕慢了。
石琥在他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怪異之處,多多有些著慌,石琥這是篤定自己無法逃離他手中嗎?還是,自己即將命不久矣,所以知不知曉都無所謂?
一想到後邊這個可能,多多欲哭無淚,祝余哥哥,白風哥哥,你們在哪裡,多多怕是見不了你們最後一面了。
石琥摘了各種花花草草堆在芥子靈園裡,又挖了不少珍惜礦質,以及拉了一條上等靈脈埋在多多根部下邊,最後還將稀土給多多送來了。
多多從一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麻木,也不過短短几天而已,這秘境真被石琥玩成他的後花園啊,那些妖獸還有那些凶植,都不帶攻擊他的,石琥到底是什麼人?
“喲,你瞧我看見了什麼?”石琥坐在山石之上,居高朝下望,臉色露出個憂鬱的笑。
多多俯身,跟著朝山下瞧去,眼見妖獸暴動,塵土漫天,將妖獸與前邊的修士掩蓋住。不過這並不影響兩人用神識將底下一干人瞧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