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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淼不惦記著爭寵是一回事,爭寵的人惦不惦記著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陳寧上回回來匆忙,除了帶回來一個雪娘,那就沒去別的姨娘那兒。連前段時日十分得寵的趙姨娘都未曾得到側目。然則這也實屬尋常,只是眾人沒有想到陳寧會特別去關懷了林淼那邊,聽說是讓人送了好幾個婆子過去照顧著。
這怎麼說?難不成是又將人放在心上了?
當初暗地裡對林淼下了壞手的趙姨娘心裡是最怕的,更怕是陳寧是因為知道內情,這才不再看重自己。
雪娘不曉得這後院裡人人心中怎麼想,她如今正得寵也最得意,聽說了一些和林淼相關的傳聞後便不太高興。旁人收不住晉王的心,那是旁人沒本事,雪娘裝著野心,覺得自己定是能夠獨得恩寵,讓陳寧為自己回心轉意的。
趙姨娘看不慣雪娘這得意的模樣,刻意在她面前說了不少林淼好話,讓林淼在雪娘的心裡頭梗在那兒頗為不好受。
雪娘是親眼見過陳寧對待林淼的態度的,還親耳聽了陳寧對林淼的許諾,加上後院那些人七嘴八舌,使她心裡也頗為不安,乾脆決定自己來見林淼一面,估計估計他的分量。
趙姨娘也不知道怎麼知道了她的打算,也花枝招展地跟著來了。
林淼還在夢裡打怪獸,站在床邊的璧如就伸手把他給扒拉醒了,「公子,公子?」
林淼披頭散髮雙目無神,半天才找到准心看向璧如,他打了個哈欠,視線越過璧如看到窗外,通過太陽的位置確定這還沒有到自己平日裡起床的時間,這才問璧如:「怎麼了?」
「趙姨娘和雪姨娘來了。」璧如憂心忡忡地說。
她剛在外面見了兩個姨娘,一個比一個妖艷招展,看著就不是好對付的,她家公子以往和趙姨娘她們打交道那都是吃虧的份,最直接的就是前段時間被人推進池塘里那回,那都是血淋淋的吃虧教訓啊。
林淼沒怎麼聽明白,「誰來了?」
他眼睛要眯不眯,璧如要是不拉著他,林淼隨時都能再睡過去。
「趙姨娘和雪姨娘,說是探望少爺的,」璧如在床邊坐下小聲抱怨,「我看就是故意來氣人的,說得好聽罷了。」
她說著雙手捧住林淼的臉,連續晃了他好幾下,「公子!」
林淼徹底被她給晃醒了,也聽明白到底是誰來了。
雖然是不速之客,但這還得招待啊,林淼起來洗漱穿衣,同時拒絕了璧如讓他穿新衣服艷壓姨娘們的提議,他和一群女的爭奇鬥豔個什麼勁兒啊,那不是傻冒麼。
雪娘和陳寧住一個院子,這會兒來看林淼的,自然覺得他的院子小得可憐。而趙姨娘住的地方雖然比不上雪娘,可也比林淼的好不知道多少。
在趙姨娘的記憶裡頭,林淼又傻又傲,真是個隨手拿捏的東西而已,這會兒也便懶懶提不起多大對付他的精神。
不過兩人進了屋,都還是先客套了一番林淼的病情,而後才開始切入各自來此預設好的劇本里。
趙姨娘恨不得整頭插滿首飾,嬌俏的臉蛋配上名貴的胭脂,讓林淼的直男視角來看,其實也蠻可愛。雪娘倒是還算內斂,打扮恰好得宜,整個人媚得出水,更看得林淼心裡痒痒的。
只可惜這都是別人小老婆啊,林淼稍稍遺憾這不是自己的龍傲天劇本,更知道兩個美人這會兒對自己都不懷好意。
林淼因此也不和她們假寒暄,他該吃吃該喝喝,當著兩人面喝粥吃包子半點不侷促。
趙姨娘見了他這樣,掩唇笑道:「林公子的早點吃得也太簡單了些,怎麼沒點滋補的東西?」
林淼咽下口中的小菜,有些不解趙姨娘的意思:「什麼滋補的東西?」
雪娘在一旁笑,不咸不淡地煽風點火:「燕窩魚翅滋補,可也沒聽說過早上吃這個吧?」
趙姨娘翹著指尖扶了扶自己的髮釵道:「怎麼不能吃?我便日日吃燕窩,不過林公子這兒恐怕……」她話說半句隱在笑里,以往這一套在林淼身上百試百靈,總能讓他羞惱鬧出洋相來。
然而趙姨娘哪兒知道林淼的內里已經換人了?
林淼盯著趙姨娘頭上晃來晃的金器,瞳仁就差變成兩個小元寶了。他想要搞錢,這不就是錢嗎?
林淼深知一個道理,窮不可怕,窮還死要面子那才可怕啊。他放下筷子嘆了一口氣對趙姨娘道:「哎,也是,許久沒吃過燕窩,都快忘了那是什麼味兒了,我這兒畢竟不像趙姨娘那兒,滿屋子都是好東西,隨便掉個碗出來給我都是寶貝。」
快送我燕窩,林淼就差把這五個字寫臉上了。
第七章
晉地處在周國邊界,與趙國相鄰。趙國國力雄厚,對晉地一向覬覦,邊界處常年摩擦。
去年末時差點動兵起了大戰事。只要有趙國在,晉地即便還算富足也是個燙手山芋,想要站穩腳跟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誰料陳寧入主晉地後,親自領兵平亂,竟狠挫了趙軍士氣,極大地展現了自己的軍事才能,邊界紛亂有平息之勢。
消息傳入上京,眾人反應不一。
百姓對這揚了周國國威的事兒自然欣喜,朝中表面雖也是如此,然則背地裡卻藏著隱憂。
周國皇帝陳謙將陳寧分封至晉地本是帶著私心,晉地是魚米之鄉,單說是好處,然而與趙國接壤這就成了令人覬覦的壞處。邊界處的紛亂大大小小持續了幾十年,這並不是一朝一夕的恩怨。不說晉地,即便是周國也在不少事上被趙國壓著一頭,陳寧即便是在帶兵打仗上有些手段,但說其他卻也翻不出什麼水花,因而將晉地交到他手上是皇帝經過深思熟慮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