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
包小廚聽聞此言,疑惑地問他:「掌柜這怎麼說?」
林淼也不能和他說自己在謝琰面前瞎放屁差點兒玩砸了的事兒,只能諱莫如深地說:「無事,只是總結了一些個人的經驗教訓罷了,謹言慎行才是上策啊,有些話是不能對有些人瞎說的,要不然可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
和謝琰這樣的王八羔子說娶媳婦兒就是要死的,林淼這會兒還不忘在這裡提一嘴。
當然,這話說給包小廚聽以後消化完畢就不是林淼本來的無心之言了。
包小廚想到自己被叫到謝琰跟前以後說的那話,再和現在林淼說的結合在一起,總覺得林淼這話是在暗示他些什麼東西。
難不成這是掌柜的在告訴我他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包小廚的目光落在林淼身上,更多了幾分小心謹慎,隱約還摻雜點愧疚,畢竟從開始到現在,林淼是真心對他的,可是他對林淼隱瞞身份潛伏在此,並沒有真心對林淼。
不過林淼在說完那一番話以後並沒有其他異常的表現,像是十分穩得住,在見多識廣的包小廚看來這反倒像是一種淡定自若了。
林淼不知道包小廚自己在那兒想些什麼,他讓包小廚幫著他抱上了笨重的錢箱走到街角坐上馬車,讓車夫直接去錢莊去。
錢箱裡頭已經不僅僅是銅板了,還有一些碎銀子,林林總總在錢莊數過以後加起來約莫有十兩了,刨除成本也少說有四五兩銀子的利潤
林淼沒忘記和錢莊裡的夥計對一對自己帳上的錢,等把錢數都對上連個銅板都不差以後才心滿意足地揣上幾個自己剛才先抓出來的銅板放進荷包裡頭去。
這會兒時間還早,林淼走出錢莊的時候看見平日裡在街角賣糖人的老頭才剛放下傢伙出攤,街對面的孩子們正好聞風而動一股腦呼啦啦要衝過來。
林淼連忙上前一步搶了先機。
要是往常,林淼買糖人絕對不會忘了給璧如帶一個。但是鑑於最近璧如十分胳膊肘往外拐,成天幫著謝琰說話,林淼覺得這一回還是不能念著她,該讓這小丫頭片子長長記性。
他買了個三文錢的大糖人,在周圍孩子們羨慕的目光下爬上馬車,在車裡頭舔了幾口糖人。
糖人實在大,林淼舔了一路也才吃了一個豬的半個耳朵,一直等下了馬車進了王府後門,林淼手上拿著的糖人從遠看還是完整一個。
說到底林淼還是一個很看得開的人,除了偶爾的失落以外,很難會有什麼事情真的打擊到他的情緒。只要事情不太壞,得過且過也就湊活過唄。
林淼含著豬耳朵邁步走到拐角,再往前兩步就是偏院門前。他的腳步頓了頓,先是躲在牆後面探頭小心看了看,沒見著偏院門前又守衛,心裡便鬆快了一大截,跟著大步流星邁了出去,舌尖在糖人上頭又滑了幾下,滿嘴甜味。
他眯起眼睛腳步輕快,正往前要走到偏院門前抬腿進門,就見門裡頭站著兩個侍衛,林淼一緊張,牙齒不小心用了點力氣,將豬耳朵整個咬了下來,在嘴裡頭碎成了渣渣。
林淼原本已經伸出去的腳又慢慢想往回收,才到一半,門口的守衛便對他揚了揚手,聲音中氣十足:「林公子請進。」
這聲音一出來,連廊下站著的璧如都一下掃過來了,更不說院子中間還沒走上台階的謝琰,那更是直接就回頭看向了林淼。
林淼進退兩難,稍一猶豫還是硬著頭皮拿著一邊沒耳朵一邊只剩半個耳朵的豬糖人走進了院子裡頭。
謝琰略一打量林淼,見他臉色不錯,臉看著好像稍微沒那麼黑了點,「這就出去跑了,已經全好了?」
林淼的確是稍微白了一點,他白得快黑得也快,基本就是過好日子就白,過苦日子就黑,算是另外一個程度的嬌慣壞了。
林淼覺得謝琰這個語氣並不特別友好,因此沒直接走到謝琰面前,而是在他身側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說:「見過王妃,我就是覺得身體好得差不多了,覺得出去走動走動好的更快,其實也沒有完全都好了。」
他妄圖將身上的病患身份留得更久些,以此來換得謝琰機率不大的手下留情。
謝琰用視線指揮林淼:「進屋。」
他說完以後自己打頭走了過去,後面又有一個人跟著他快步進去了。前頭林淼太過於注意謝琰,根本沒有注意到謝琰身後還恭恭敬敬站著一個。
這會兒見了那人的背影與打扮才發現原來還有大夫在。
林淼拿著糖人小步跟上,想到前些天喝的藥汁,嘴巴里的甜味都要蓋不住苦味了。
他喪氣兮兮地跟著謝琰走進屋裡頭。
謝琰已經在軟榻上坐下,大夫站在旁邊悶聲不響的。
林淼挪著腳步慢慢走過去,想了想還是先將自己手上的糖人給剛在了茶几上的糕點盤裡頭,壓住了一個敦實的白色奶糕。
謝琰看了一眼說:「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一起到時候別人怎麼吃?」
又不讓你吃,嫌人精真是煩。
林淼反駁的底氣不是非常充足,但是還是壯著膽子說了:「哪兒有那麼麻煩,我不講究這個,碰到的糕點我都能吃了。」
謝琰輕笑,沒再說這茬,只是抬了抬手示意林淼坐下,「坐好了讓大夫給你診脈。」
林淼在軟榻的另外一邊乖乖抬起手臂露出自己的手腕,讓上前的大夫給自己把脈。這大夫不是平常來給他看病的那個,這個年紀更老一些,鬍子都白花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