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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到大,都不曾有人關心過她一句,更別說親自為她熬一碗驅寒暖身湯。
第29章 溫暖,全靠你了
顧北月的笑容如四月春風般溫暖,韓芸汐突然覺得他的眼睛特別好看,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更迷人,他像個鄰家大哥哥,親切溫暖。
“顧太醫,有心了。”
韓芸汐接過熱湯來,一口氣沒停一直喝,別說,這藥湯還真有效,很快她的身體就漸漸溫暖了起來。
顧北月看著韓芸汐狼吞虎咽的樣子,再見她慘白的臉色,多少也猜出了昨夜的私刑,他沒多問,眼底閃過一抹憐憫,輕輕嘆了口氣。
探視的時間有限,等不了韓芸汐喝完,顧北月便低聲道,“王妃娘娘,下官昨夜親自去了秦王府,沒見著宜太妃,但已讓慕容小姐去報宜太妃,想必你很快就會被保釋出來。下官會安排人定時過來探視,如此一來……”
說到這裡,顧北月將聲音壓得更低了,“如此一來,他們也不敢動私刑。”
韓芸汐看著顧北月,沒頭沒腦就就問了句,“為什麼呀?”
這個男人,為什麼要這麼盡心盡力,其實這件事他完全可以置身之外的,他知不知道他再攙和進去,他會有合謀共犯的嫌疑。
顧北月不解,“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幫我,我跟你又不熟。”韓芸汐淡淡道。
誰知,顧北月卻非常認真,“王妃娘娘,醫者救人,不止於醫術。少將軍的命掌握在你手裡呢……”
顧北月說著,語氣柔了不少,繼續淡淡道,“何況,王妃娘娘這也是一條人命。”
韓芸汐心頭微微一怔,心下讚嘆著,都有些自嘆不如。
慕容宛如不會去報宜太妃嗎?韓芸汐不想讓顧北月失去信心,沒多解釋,她淡淡問,“大將軍府那邊情況如何?”
“昨晚上長平公主請了幾個神醫過去,都無濟於事,今早穆大將軍又把下官請過去了,少將軍還是老樣子,下官勸過穆大將軍,可惜……”
“少將軍情況如何?”韓芸汐最關心的是這件事。
“還是老樣子,就怕……萬一毒性永遠壓著,那王妃娘娘你豈不……”
顧北月沒說下去,但是韓芸汐知道他擔心什麼,萬一穆清武的毒性永遠都沒顯出來,到時候就算龍非夜也未必能洗清她的罪名了。
沉默了片刻,韓芸汐認真問,“顧太醫,連你也不相信我,是嗎?”
不是顧北月不相信她,而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已經過去一天了,兩天之內,少將軍的毒性一定會顯現出來的,只要解了毒他就會醒!你幫我守著他,毒性一顯現出來就告訴我。”
韓芸汐灼灼目光透出了堅定的光芒,她抓住顧北月的手,非常較真,“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現在只有你能幫我!”
顧北月下意識低頭看去,有些意外,然而,見韓芸汐那明澈的目光,他微微笑了,溫暖的大手覆在韓芸汐冰涼涼的小手上,也很較真,“好,我一定盡力。”
韓芸汐大喜,換成別人,她還不放心呢,她這才放開手,自然而然,並沒有什麼別捏的。
“記住,頻繁檢查,一旦毒性顯現出來,就取他的血液給我。”
“取血?”顧北月不太明白了。
韓芸汐取出一枚金針來,“給,就用這枚金針取血,肚臍上那處刀口的血。”
取血驗毒顧北月當然懂,只是牢房裡沒有任何工具,也沒有其他藥物呀,韓芸汐怎麼能驗出來?
看出顧北月的遲疑,韓芸汐淡淡笑了,“顧太醫,就剩下兩天了,我如果被無罪釋放了,就告訴你為什麼。”
沒想到都落到這境地,韓芸汐還笑得出來,顧北月心下佩服著,他也笑了,伸出了小指頭。
韓芸汐一愣,這傢伙也玩拉鉤嗎?
“我真的很好奇。”顧北月微微笑,好看極了。
韓芸汐伸出小指頭拉住他,“好,一言為定!”
顧北月看著韓芸汐,只覺得她就是一個謎,這個女人的醫術雖然沒有韓老爺的厲害,可在解毒方面似乎遠遠勝過她父親。這件事,也不知道韓家人知不知道?他今早離開的時候,聽下人說長平公主和穆大小姐去韓家請韓家家主出山了。
當日,顧北月趕回穆將軍府的時候,長平公主和穆琉月已經請來了韓家家主,韓芸汐的父親,神醫韓從安。
顧北月進屋的時候,韓從安正在為穆清武把脈,一見他進來,韓從安便站了起來,拱手作揖,“顧太醫。”
雖然在韓從安面前,顧北月的晚輩,可是顧北月首席御醫身份端在那裡,韓從安一介平民還是得行禮的。
韓從安醫術精湛,在雲空大陸醫學院學習過,在去年成為了醫學院理事,首席御醫的位置本該是他的。可惜他多年來一直醫不好太子的怪病,最後落得連太醫院都進不了,成為史上最不受皇族待見的醫學院理事。
而顧北月自小父母雙亡,被爺爺帶大,顧爺爺正是前任首席御醫,又是雲空大陸醫學院的理事。顧北月自幼天賦異稟,加上爺爺的悉心教導,也確實擔得起首席御醫之職。
“韓伯伯見外了。”顧北月回以拱手之禮,謙謙君子,不卑不亢,溫文爾雅。
韓從安也就不客氣,坐下來,問說,“你來得正好,同我說說具體情況吧。”
“韓伯伯不如先說說你的看法,以免聽了我說的,影響了判斷。”顧北月看似溫雅謙虛,可說的話總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他這麼一說,韓從安也就不要強求了,鋝著山羊鬍認真道,“大致的情況我聽穆大將軍說了,只是,中毒一說,我看有待商榷。”
顧北月並不發表意見,淡淡問,“如何商榷?”
韓從安眼底閃過一抹狐疑,試探道,“聽說……這中毒是芸汐診斷的?”
其實長平公主去請他來之前,太后娘娘已經派人來打過招呼了,雖然沒有交待他要怎麼做,但是,一切他心中有數。
韓芸汐已經入獄了,只要穆清武昏迷一天,韓芸汐就一天洗清不了嫌疑,就得在牢房裡待一天,這正是太后想看到的。
再者,穆清武手握兵權,對二皇子是亦臣亦友,完全站在二皇子那邊,而二皇子正是太子最強勁的敵手。
如果穆清武昏迷不醒,甚至身亡了,最高興的莫過於太子一黨。
即便事關親生女兒的性命,為保韓家的地位,為了給太后和太子立功,韓從安不介意順水推舟幫太后娘娘栽贓韓芸汐一把的。
他把了很久的脈,既查不出病灶,也查不出中毒跡象,不過,既然韓芸汐醫治過,不管穆清武怎麼死的,她都要負責到底!
“那韓伯伯怎麼看呢?”顧北月再問,一點態度也不表明。
在皇帝身旁當差,朝廷後宮中所有厲害關係全都在他心中,他知道越多對韓芸汐和他自己就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