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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樣?

    當然不咋樣!

    “阿奶你別添亂了,我這已經雞飛狗跳了。”周芸芸苦著臉開口道,消瘦的身形和尖尖的下巴無一不在訴說遭受的苦難。

    她先前懷孕那會兒,腰身胖了不止一圈,哪怕是在哺辱期間,也沒見清減多少。當時她還憂心忡忡的,哪怕不算上輩子,這輩子也不是以胖為美的,哪怕孟謹元沒說什麼,她心中還是難免有些介懷。

    結果,仨糰子用實力向她證明了減肥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兒。

    先是輕而易舉的減了自己肥嘟嘟的肉兒,可份量卻是不輕反重了,弄得周芸芸一度認為他們小小年紀就練出了肌肉。當然,肌肉是沒有的,不過小胳膊腿兒的確結實了不止一籌,且身量也拔高了許多,因此看著是沒有以前肉乎了,可份量著實不輕。

    再就是周芸芸了。

    對了,也許還要加上孟家的僕婦。

    仨成天撒丫子上躥下跳的活祖宗啊,光是每天圍追堵截就已經去掉了半條命了。甚至周芸芸一度還真就計算了自個兒每天的奔跑距離,據不完全統計,她基本上每天要跑三個以上的三千米長跑。

    早中晚各一次。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關鍵在於仨糰子腦子好使得不得了,明明是丁點兒大的人兒,居然還知曉狼狽為jian……咳咳,是分工合作。每次都有人專門作誘餌吸引火力,有人負責長途奔襲,還有人則隨機應變時刻準備著偷襲。

    周芸芸好幾次都不由的回憶起自個兒小時候,雖說真的記不清楚細節了,可她敢肯定,像仨糰子這麼大時,她應該除了吃喝拉撒啥也不知曉。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果然比人和豬都大。

    只這麼片刻工夫,仨糰子又鬧出了新花樣,小三山子終於重見天日了,這回遭了毒手的是周家阿奶。不過,這回他們用的是音波攻擊。

    仨糰子輪流邊唱邊念著詩歌,從三字經到百家姓,隨後直接無fèng切換到了詩經,聽得周家阿奶眼珠子越瞪越大,可來不及說些啥,仨糰子又衝出去各玩各的了,順便把剛落下來的小八驚得尖叫一聲,抖著身上的肥肉一飛沖天。

    日子過得真難啊,在這麼下去,只怕連倆鳥身上的肥膘都保不住了。

    ……

    沒錯,日子過得是挺不容易的,對於其他人而言也是如此。  

    相較於孟家這邊單純的鬧騰,旁的地兒更不安生。

    像老周家那邊,周家阿奶倒是越忙越有動力,甚至越忙越年輕了。周家阿爹卻每每總是憂心忡忡的,他擔心他家小子娶不上媳婦兒,畢竟這個年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尤其京城這地方位於北方,姑娘小伙兒身量都高,更是流行早婚。

    周家阿爹深以為,再不趕緊些,好閨女就要被旁人挑光了。

    苦思冥想了許久許久,周家阿爹才剛想到自個兒可以找周芸芸幫忙相看一下,畢竟已出嫁的阿姐幫著娘家弟弟相看親事也屬尋常,尤其是在沒娘的大前提下。

    結果,還沒等周家阿爹付之行動,就被告知他親娘已經相看好了人選。這下子,莫說周家阿爹了,連之前格外淡定的周大金都被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想想二房的葛氏,再想想天天被周家阿奶掛在嘴邊的劉春花,不難看出周家阿奶欣賞的孫媳婦兒是怎樣的類型。

    周大金深以為,這要是他未來的媳婦兒像葛氏那般,雖然外表土了點兒,但是性子格外善良,又勤快能幹的話,那日子興許還有些盼頭。可若是跟劉春花似的,他估計他就是下一個三山子了。

    這一刻,嚇得跪下算個啥?他好懸沒直接給他阿奶磕頭了。  

    奶啊,親奶啊,大房仨兄弟,他們三房可就他一個獨苗苗啊!!

    可惜的是,周家阿奶顯然不是那種能聽得進旁人建議的人。當然,賺錢法子另當別論。反正沒等周大金開口攔阻,周家阿奶就一臉喜色的去尋周芸芸了,就是回來的時候臉色不是那麼好。

    不過,對於周大金來說,這樣更可怕了。

    他陷入了一個死循環,阿奶高興,他惶恐,阿奶不高興,他更惶恐。

    哎喲喲,這往後的日子可咋過呢?!

    ……

    老周家好賴還算是太平的,畢竟段數相差太多,就算想反抗也得看有沒有這個膽子,鬧騰不起來的結果就是,看著還挺溫馨美滿的。

    劉家那頭就不怎麼美好了。

    就周三山那做派,到了京城後不久就忙著去結交讀書人了。這要是光結交也就罷了,橫豎也就是滿口子之乎者也,再不然就是品茗吟詩作對。劉春花對自個兒這個夫君沒抱啥希望,壓根就不指望他能養家餬口,因此最初她是睜隻眼閉隻眼的。

    不過,事情在三個月前發生了某些為妙的變化。

    在最初,周三山只是拿孟謹元的名頭說事,一說是他先生,二說是他妹夫,三說孟家對他這個大舅哥格外的看重。  

    一不小心,牛皮就被吹破了。

    想也是,既然孟探花郎這般看重你,你倒是帶著大傢伙兒去孟家走走呢。倒也不求孟謹元幫襯什麼,畢竟誰都知曉一個剛入仕,且沒有後台背景的人,是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裡培養出自個兒的人脈的。可就算沒啥好幫襯的,能跟探花郎討論下學問也是好的。

    可很明顯,周三山不敢,他慫。

    其實,若是他今個兒真就一本正經的往孟家遞了拜帖,以孟謹元的為人做派,鐵定不會拒絕的。問題在於,周三山本身就底子虛,他既知曉自己不算孟謹元正經的弟子,更明白親兄弟跟堂兄弟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再說了,周芸芸出嫁前跟他的關係真心不算好,連相熟都稱不上,他再大臉也不好走周芸芸這邊,因此愈發的不安起來。

    這會兒,他開始想念他娘了。

    倘若周家大伯娘在,身為娘家女性長輩,於情於理周芸芸都不能拒絕見面。到時候,再順勢提出繼續求學一事,周芸芸便是不想答應也只能違心應承下來,不然便是不將長輩放在眼裡。

    過程如何不重要,反正周三山堅信他娘就是有本事叫周芸芸老實就煩!

    可惜,他娘不在京城。

    

    委屈巴巴的看著好不容易結交到的朋友用懷疑的眼光望著自己,周三山既心虛又憤怒。雖說他那些說辭是略微誇張了一點,可嚴格來說,也稱不上是謊話。

    他是曾在孟謹元門下求學,雖說最初是三個堂兄弟一起的,可堅持到最後的不是唯有他一人嗎?

    妹夫這事兒也沒錯,反正他也沒說是親妹夫。堂妹夫難道就不算妹夫了?起碼周芸芸出嫁前,老周家尚未分家,哪怕後來分家了,一筆還能寫出兩個周字來?

    橫豎周芸芸就是他妹子!!

    終於,在連番擠兌之下,周三山心一橫,帶著新結交的朋友去了孟家。

    他沒敢往自家帶,倒不是懼怕劉春花,而是嫌丟人。雖說自家賃的小院子還不錯,家裡也有僕婦,可誰叫他有這麼個丟人現眼的婆娘呢?萬一叫新結交的朋友瞧見了,往後他還哪有面子出現在人前?

    於是,他就帶著一幫人直接就往孟家去了。

    慘案就此發生。

    那日並非休沐日,孟謹元大清早的就出門往翰林院去了,跟周三山等人完全錯過。

    待在後宅的周芸芸倒不會直接趕他們走,只叫人去前頭傳話,說自個兒是女流之輩,不方便出面招待,只是已經晉升為管家的劉叔明里暗裡的嘲諷了幾句,暗指周三山不會做人,登門拜訪之前連個拜帖都不知曉遞,以為這是鄉下竄門子啊?  

    若說劉管家還僅僅是落了周三山一個不大不小的面子,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完全算得上是慘案了。

    倆傻鳥被仨活祖宗折騰得灰頭土臉,只沒命的撲騰著翅膀往前頭飛,偏生它倆素日裡吃太多也吃太好了,就算再使勁兒,也不過是從第三進飛到了第一進。

    只這般,還差點兒沒把它倆給累死。

    這不,正打算好生歇口氣,它倆就聽到了某個熟悉的聲音。

    準確的說,小三山子壓根就不記得那個跟自己同名的蠢貨了,唯有小八,早在周芸芸尚未出嫁之前,它就極是喜歡逗弄周三山,之後更是變本加厲的從逗弄變成了挑釁。每回看到周三山被自己氣得七竅生煙,它就格外的開心。

    “周三山你個蠢貨窩囊廢快別給咱們老周家丟人現眼了,趁早歇著吧!蠢成這樣還想考秀才?你連童生都考不上!!老娘怎麼有你這麼蠢的孫子誒!!”

    “考不上考不上考不上!孫子孫子孫子!”

    “周三山你個混蛋!你今個兒休想出我老劉家大門!看老娘不剁了你個王。八羔子!扶著往裡捅都進不去的軟貨、軟蛋、廢物!你那兩個蛋比湯圓還軟!我劉春花一輩子都叫你給毀了,今個兒定要剁了你!!”  

    “軟蛋軟蛋軟蛋!剁了你剁了你剁了你!”

    ……

    周三山呆若木雞,雖說有段日子沒見面了,可莫說八哥長得都差不多,單就是一開口那熟悉的感覺熟悉的配方,就能叫他瞬間回憶起不堪的往事。

    畢竟,成了精的鳥本來就不多,能叫人開口跪的更稀罕,至於能瞬間在周家阿奶和劉春花語氣切換自如的,估計就此一家了。

    都不用回頭看同來的學子面上是何神情,周三山只覺得自己完蛋了。

    完了,徹底完了,他這輩子都不用再費心思考走科舉仕途這事兒了,畢竟甭管在哪裡考了童生秀才和舉人,最終還是要上京城考進士的。而偏生,他卻在最後一關被堵死了,哪怕他才華橫溢如同文曲星下凡般一路順暢直至高中狀元,有今個兒這一出,他也一樣完了。

    他的前程啊,毀了啊!!!!!!!

    帶著無盡的淒涼和絕望,周三山都不知道自個兒是怎麼回去的,更不知曉那些同行的朋友是何時離開了他的身邊,直到回了自家的小院,他還沒有回過神來,只一副神魂俱裂的模樣,呆滯的走回屋裡,立在當中。

    

    且一立就是大半日。

    等劉春花回家時,看到的就是一個與往日截然不同的夫君。

    “我不進學了,往後再也不進學了,不考科舉也不走仕途了。春花,你看我還能幹啥,你說吧,我都聽你的。”

    前程俱毀,他娘又遠在縣城那邊,況且就算能回去,自個兒身無分文,他娘也是如此,兩個窮光蛋湊在一塊兒能有好日子過?還不如扒著自家婆娘,起碼娶妻這麼久了,他每日裡都是好吃好喝好穿,還有下人伺候。

    反正他再也沒有前程可言了,就這麼過吧。

    劉春花一臉狐疑的上下打量著自家夫君,片刻後就自顧自做事去了,權當夫君又犯了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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