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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錢人家的傻兒子喜歡你做的雞蛋糕!”周家阿奶很肯定的道,“他那會兒趕著回京城,還不忘跟我要方子。不過我沒給,原是打算緩緩再給的,結果就給忘了。”
周芸芸格外佩服的看著周家阿奶,這要是她有這麼一個大客戶,別說愛吃雞蛋糕這種事情了,就算再怎麼細碎的事兒她也絕對不會忘。
衣食父母啊!!
不過,有個問題周芸芸還是決定問清楚的:“阿奶,你確定對方是喜歡吃雞蛋糕,還是喜歡新的點心方子好依次賺錢?”
雖說周芸芸至始至終都不曾見過那個所謂的有錢人家的傻兒子,可她卻固執的認為,能跟周家阿奶成為朋友,且互利互惠的人,應該不可能傻到哪裡去,甚至極有可能是周家阿奶同類的精明生意人。
簡稱,見錢眼開。
果不其然,在聽了周芸芸的提醒後,周家阿奶果斷的改口道:“我知道了,他其實就想要方子。那咱們給嗎?絕不會白給的,賣錢!”
有了之前星星糖、冰糖的事情打底,對於賣方子這種事情,周家阿奶已經完全不會再往心裡去了。畢竟,方子沒了還能再來,錢財卻是要捏在手裡才算錢的。
當然,周家阿奶會有這種想法本身就是出自於對周芸芸的無比信賴。她的寶貝好乖乖從未做錯過任何選擇,她當然要無條件支持好乖乖。
周芸芸想了想,道:“賣唄,左右只是個蜂蜜雞蛋糕。”
這玩意兒吃個幾回還算新鮮,次數一多誰還會惦記著?反正周芸芸本人是完全不惦記著,事實上比起這普通的雞蛋糕,她倒是挺想念生日蛋糕的。只是,這裡頭涉及了太多的原料,周芸芸決定先暫且緩緩,等回頭湊齊了原料,看她不嚇死這群人!
而得了周芸芸的允許,周家阿奶自是緊趕慢趕的跑去府城尋大掌柜了,至於這回是將大掌柜嚇出個好歹來,還是特地送驚喜的,周芸芸就不得而知了,她只是愈發覺得自家阿奶跟那位所謂的有錢人家的傻兒子格外的登對。
卻說周家阿奶再度去騷擾了飴蜜齋大掌柜,這回大掌柜一見到她先不忙著頭疼,而是給她一樣略大的包袱,打開一看卻是一個用料考究做工精細的書奩。又掂了掂份量,裡頭應該還有其他東西。
當著大掌柜的面,周家阿奶很是好奇的將書奩里外都瞅了一遍,還將裡頭的東西一樣樣的取出來細看,最終滿意的道:“真看不出來,祁家大少爺居然還是個認識字的,瞧瞧這東西,他眼光還挺好的。”
大掌柜一口血哽在喉嚨口上不去下不來的。
其實,他真的很想問一問,甚麼叫做“他居然是個識字的”?就算祁家是商戶人家,那也不可能教養出目不識丁的嫡長子來。至於眼光頗好甚麼的,真的不是諷刺嗎?周家阿奶興許不知曉,可大掌柜卻明白這明明就是他家大少爺挑著最貴的給送來的。
一整套的文房四寶並一個看著就稀罕的書奩。
“大少爺的意思是,你家既然發了財,鐵定會送孩子去念書的,索性給了挑了一套,其實這也不算甚麼,你不用太感激,也不用有旁的想法。”大掌柜一派淡定自若。
周家阿奶完全沒有旁的想法,她只是將文房四寶並書奩歸攏整齊後,認真的道:“我家早兩年就送孩子去念書了,就跟著村裡的一位年輕秀才。可我家孩子沒啥腦子,成天就琢磨著怎樣賺錢,念了一兩年就沒再念了。”
“那這文房四寶……”
“給我,我孫子沒福氣用,回頭我給我家好乖乖尋一門上好的親事,這個回頭給她當嫁妝!”周家阿奶斬釘截鐵的道。
跟周家阿奶認識久了,大掌柜也知曉她是哪種人了,人家是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擱在周家,阿奶就一個心頭肉命根子,那就是乖孫女周芸芸。其他的兒孫就跟撿來的似的,完全不見憐惜。
饒是早已知道這事兒,當大掌柜聽說這上好的文房四寶不給孫子使,卻要留給孫女當嫁妝的事兒後,還是忍不住扶額長嘆,偏心眼兒到這份上也是真的沒救了。
第85章
甭管旁人是怎麼想的,反正在周家阿奶眼裡,誰都沒有周芸芸來得寶貝,那就是她的福娃娃、金疙瘩,哪裡是其他人能夠比的?
你說三山子是她孫子?得了罷,她有仨兒子,下面一溜兒七個孫子,就三山子這個既非最年長又非最年幼的孫子,哪裡能得了她的歡心?況且,再過幾個月她就要有曾孫子了,到時候誰還會在意幾個中不溜丟的孫子?
無視了飴蜜齋大掌柜那頗含深意的眼神,周家阿奶則乾脆又去她那藏寶窟里收攏了一堆東西,連帶書奩和文房四寶一起,弄了一車東西浩浩蕩蕩的回了村里。
這一回,周家阿奶帶回家的多半都是大件的東西,譬如床榻、桌椅、柜子等等,值錢倒是未必,興許全加在一塊兒都沒有祁家大少爺送的一套文房四寶來得值錢,就是看著格外的大氣,惹得村里人紛紛圍觀。
周家阿奶臉皮厚實得很,自是不在乎外人的眼光。當然,村里人也就羨慕一下,老周家在他們眼裡早已跟其他人家不同了,比起周家阿奶拖回家的那一車家舍,他們更羨慕的是周家仿佛又在收田產了。
這事兒倒是真的,周家阿奶對于田產有著很深的執念。先前也是湊巧,攤上江家將祖產賣盡搬離的事兒,這才恰好買了一百來畝的水田。之後,周家阿奶手頭上倒是不缺錢,卻實在是買不到湊手的。一畝兩畝的倒是有,卻多半都是旱田,或者就是劣等的水田。考慮到自家又不是急著要,周家阿奶很是不感興趣的撇在了一邊。
寧缺毋濫呢,要買田自然是要買最好的,反正老周家如今有的是錢!
因著買田這種事情只能趕巧,所以在周家阿奶的示意下,早早的就將消息傳了出去,之所以最近冷不丁的炒熱了,是因為如今已是五月中了,離秋收沒倆月了,若是真有人誠心賣田,多半數都是提前放出風去,待秋收一結束就交易。
周家這頭放出的風聲是,有好田儘管上門,價錢好說不好不要。至於具體數目,十畝八畝是最少的,要是有上百畝甚至可以多給錢,兩三百畝都招收不誤。
這不是發財了又是甚麼呢?村里人就算沒念過書沒學過數籌,這水田一般的成交價在十兩銀子左右,差點兒的就便宜點兒,好點兒就再貴點兒,正常情況下都是這個價。這要是一百畝水田那可就是一千兩銀子往上了,兩三百畝都不在話下的意思,就是明擺著周家手頭上至少有兩三千兩銀子。
當然,話也不是這麼說的,畢竟買田都是在秋收以後,到時候周家那百來畝地都收了,就算扣除給佃農的糧食,剩下的也是一筆極為客觀的收益,怕是能買好多田了。
村里人想著老周家的事兒,瞅著周家阿奶坐著車揚塵而去,自是忍不住議論紛紛。羨慕嫉妒的有之,不過更多的還是琢磨著怎麼能分一杯羹,畢竟老周家的做派擺在那裡,先前也不是只顧著自己發財,多少都會拉拔一把親眷們。像周家三奶奶就得了不少好處,當然也沒少受累就是了,三奶奶這頭是
第一回農閒比農忙時更受累,不過她倒是自得其樂。
撇開周家三奶奶不論,老丁家也是話題的中心。
周家這邊,親眷其實真不少,只不過周家小姑姑多年以前就嫁了,基本上三五年才回來一次,而娶進門的媳婦兒裡頭,多半都是離娘家比較遠的,況且媳婦兒一旦進了門,很少會提拉拔娘家的事兒,尤其在婆家過得好好的,可勁兒的想著娘家,萬一惹了嫌多划不來?倒是前兩年才嫁出來的周大囡,頗為惹眼。
其實,村里好些人家都在後悔。
說真的,當年周大囡的名聲是不大好,畢竟她跑到外姓親戚家一住就是多半年的事情,在村里並不算甚麼秘密。當然,他們也沒往別的方面想,只是覺得名聲有礙,外加周大囡素來以又懶又饞出名,以至於當時尋婆家略有些艱難。
可早知道周家有發財的一日,他們願意啊!不就是名聲受損嗎?鄉下人家哪裡講究那麼多了?別說僅僅是名聲甚麼的,小寡婦也多得是人家求娶,更別提周大囡出嫁時那是實打實的黃花大閨女。
雖說這事兒是晚了,可一想到周家還有倆閨女,村里人這心裡都是熱騰騰的,回頭就往周家族親家裡逛,還跑到老丁家探口風。
周大囡一臉的莫名其妙。
這回她是真的不知曉發生了甚麼事兒,只因如今天氣熱了,她實在是懶得出門逛,加上前幾日三囡送了她十個大鵝蛋還有幫周芸芸給她捎過來的兩塊花布,她這兩日索性就待在屋裡做活計。
別看周大囡當姑娘時,樣樣活兒都拿不起,可如今嫁了都快兩年了,哪裡還有不會幹的活兒?哪怕老丁家並不曾刻意苛待她,可像洗衣做飯、fèng補衣裳這種活兒,她不做誰來做?久而久之,她倒是練出了一手繡活兒,當然也僅僅是數量而已,精巧是談不上的。
這才剛趕出了一件夏衫,周大囡趕緊穿上對著水盆里的倒影美了一番,還不等她做第二件,家裡就擠滿了來湊熱鬧打聽消息的村里人。
“啥?我娘家的妹子?”周大囡聽明白了來人的問話後,一臉的狐疑,“她們才多大?說親?那不是阿奶的事兒嘛,你找我有啥用?莫說我早就已經出嫁了,就算還沒出嫁,我能替妹子做主嗎?”
也許擱在旁人家裡,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惜老周家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他們是阿奶做主。
冷不丁的,周大囡想起了當初自己的親事,那會兒周家阿奶也給她說了一門親事,具體的她已經記不得了,可怎麼著也不會比老丁家差罷?說真的,在周大囡心目中,周家阿奶比她親娘靠譜太多了,阿奶看好的親事會差嗎?應該不會。
來打聽消息的人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倒是沒讓周大囡往深處想太多,光應付那些人就夠她受了,偏她還不知曉發生了甚麼事兒,只一面隨口敷衍著一面在心底里記著回頭再往老周家去一趟。
彼時的老周家別提有多熱鬧了。
雖說周家阿奶先前沒少往家裡搬東西,可那多半都是小件兒,像大件的床榻、桌椅、柜子等等,卻是從未有過的。而這一回,周家阿奶似是發了狠心了,直接將她買下那院裡最好的家舍搬了過來,家裡人問起來就說是那個有錢人家的傻兒子送給她的,實話只對周芸芸提了提。
又因著周家阿奶是按著布置閨房的心態,將一堆的家舍搬了過來,東西看著雖不少,卻沒怎麼重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