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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瞧著孟家仨崽子,他索性把孟謹元拉到一旁,在表示了羨慕嫉妒恨之後,開始討教起生子秘方。
孟謹元一臉“原來你是這樣的狀元郎”的神情,攤手表示他什麼都不知道。可不是嗎?他就是娶了妻,隔幾個月就發現媳婦兒懷了身子,到了日子媳婦兒就生產了。雖說生產的過程恐怖了點兒,可你問他有什麼秘方……
他只知道他媳婦兒特別愛鼓搗各種吃食,同時也格外能吃。
最終,秦狀元也沒得到所謂的秘方,談不上有多失望,他覺得可能是自己還不夠努力。
得虧孟謹元不知道秦狀元心裡的想法,不然他一準會懷疑自己的交友能力。
……
滿月酒之後,周芸芸也出了月子。
其實,若依著周家阿奶的說法,最好是坐個雙月子。不過周芸芸卻覺得橫豎她原本就不愛出門,坐不坐雙月子問題不大,尤其天氣愈發炎熱了,她真的受不了成天窩在床榻上,還不讓她洗澡!
周家阿奶表示,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福不福的,周芸芸不知曉,橫豎孟家又沒有其他長輩,整個後宅就是她的天下。尤其她家仨崽子特別好養活,成天不是吃就是睡,即便哭鬧也就倆理由,不是想拉了就是肚子餓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滿足了吃喝拉撒,仨崽子就立馬悶頭大睡,除了外形,真就跟豬崽子沒有任何區別。
甚至周芸芸都開始懊悔當初在娘家時,咋就沒跟著二房一起學學養豬技術呢?要是學了,保准能把仨崽子養得白胖白胖的。當然,如今也不差就是了。
出了月子後,周芸芸一下子就鬆快了許多,到底年歲輕,身子骨又結實,事實上要不是養出來的肥膘每每提醒她,她都不覺得自己生過崽子了。
又因著有奶娘和丫鬟婆子幫襯著,加上仨崽子確實好養極了,周芸芸一點兒也沒有體會到養兒育女的辛勞。所以說,甭管在哪個年代,有錢總能過上舒坦的日子。
而周家阿奶見她已經上了手,加上還有奶娘和丫鬟婆子幫襯著,可算安心了。因此,仨崽子滿月沒兩日,周家阿奶就包袱款款的走人了。她忙著呢,忙著跟祁家大少爺做買賣賺金子!
結果,這廂周家阿奶前腳剛走,那廂孟家就迎來了意料之外的客人——周三山和他婆娘。
周芸芸並不認識三山子婆娘,可她認識周三山。
不過,因著某些顯而易見的原因,周芸芸很不待見周三山,想著橫豎自己已經嫁出去了,就算要照應娘家人,也沒得照應到早已分家的隔房頭上的,當下只喚人去給周家阿奶報信,擺明了不想插手這事兒。
於是,才剛離開孟家的周家阿奶,很快又去而復返。
出乎周芸芸意料的是,見到周三山倆口子,阿奶居然一點兒都不生氣。非但不生氣,還一副驚喜連連的模樣,才剛進門就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喜出望外的道:“你咋來了?來得好,來得好!”
一瞬間,周芸芸驚呆了,她還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檔口周家阿奶已經走到了跟前,連聲道:“來京城好啊!正好跟我一道兒做大買賣賺大錢!可你來就來了,咋還把三山子給捎上了呢?那蠢貨丁點兒用處都沒,還得白費銀米養著他,你說你是不是傻?”
周芸芸默默的把頭扭到一邊。
——她錯了,阿奶還是那個阿奶,依舊如此的畫風清奇。
——話說回來,阿奶你還記得誰才是親的嗎?
就算再不待見周三山,聽得這話後,周芸芸還是忍不住為他點了一排蠟。
第177章
早在去年周家阿奶剛來京城時, 她就在無意之中跟周芸芸提了一嘴,大意是她對三山子的媳婦兒極為滿意,且還認為這樁親事是實打實的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鮮花肯定是三山子媳婦兒, 至於牛糞就更不用多說了。
只是那會兒,周芸芸聽過也就算了,壓根就沒往心裡去。畢竟她當時認為至少在短時間內是沒法再見到老周家的其他人,更別提這個原本就跟她關係一般的堂哥了。哪知,世事難料, 這不, 才隔了幾個月, 他們又碰面了。
給了三山子一個同情的眼神後, 周芸芸終於有心思細細打量起了這個素未謀面的堂嫂。
三山子媳婦兒娘家姓劉,閨名春花,今年一十九。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磚,這話究竟有沒有道理, 周芸芸是不知道,不過她打眼瞧著,倆人看起來還真不大像夫妻。
怎麼說呢?
年歲差距倒不是重點,關鍵在於體型和相貌。三山子人是蠢了點兒,性子是窩囊了點兒,不過真論起長相來, 他還真不差。尤其近這些年來他就沒怎麼下過地,養的是白白淨淨的。
這男子,若是體態修長、皮膚白皙, 再加上五官不差的話,綜合在一起絕對夠的上美少年了,這也是為何當初三山子能輕而易舉糊弄住劉家的原因。
至於劉春花,用一句話就可以完美形容了,那就是長得如同周家阿奶年輕時候。
矮胖餅臉小媳婦兒。
談不上丑,卻也真的跟美人兒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不過,她的性子慡朗大氣,同阿奶說話之時也是有理有據,一副進退得當的模樣,倒是叫人對她添了幾分好感。
這廂,周芸芸還在打量著來人,那廂,周家阿奶已經跟劉春花商量妥當了。
“京城這地兒我熟,你就只管跟著我干,保准賺大錢!”
“成!我聽阿奶的!”
周芸芸隱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總覺得周家阿奶對待劉春花的態度似曾相識,可這一時半會兒的,她還真想不起來。只略一遲疑,抬眼就見周家阿奶拉著劉春花就要走,偏一旁的周三山還傻不愣登的立著,絲毫沒有跟上去的自覺性,周芸芸登時無奈了。
正待提醒三山子趕緊跟上去時,好巧不巧的,久等周芸芸未歸的小八撲騰著翅膀來前頭尋人了,自然它身後跟著形影不離的小三山子。
要不怎麼周芸芸總是覺得小八成精了呢?這都好幾個月沒見面了,冷不丁的碰了面,小八居然一下子就認出了來人,尖叫著撲上前,一副老友久別重逢的模樣。
可惜,另一方完全不領情,也沒法領情。
“軟蛋!你那兩個蛋比湯圓還軟!!蠢貨!連個童生都考不上!!”
三山子登時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吭吭哧哧了半晌卻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只伸著手指遙遙地虛點著小八,一副顫顫巍巍快要上天的可憐模樣。
周家阿奶拽著劉春花都走出十來步了,聽著這聲響回頭一瞧,登時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個廢物東西,連鳥都瞧不上你!你倒是罵它一通呢?連回嘴都不會,你說你有啥用?讀書、讀書,我當初就不該送你去讀書,瞧瞧這副蠢樣,還做學問呢,做個屁!早知道這樣,當初你一生下來就該把你溺死在糞桶里!!”
噼里啪啦的噴了一通,說真的,周家阿奶特想把這蠢貨丟下不管,可想也知道,她要是不管就該叫周芸芸為難了。為了不讓這蠢貨留下來禍害她的好乖乖,阿奶只能忍著一肚子氣將人帶走了。
及至都出了大門,周芸芸還能聽到阿奶那標誌性的大嗓門,然而從頭到尾,她都沒聽到三山子吭一聲。
橫豎那不是她親兄弟,周芸芸把人送走後,就把這事兒徹底拋到了腦後。有這個閒工夫她去逗弄一下自家崽子……不對,自家娃兒不好嗎?瞎耽誤工夫。
對了,她還得抽空多想一些早教玩具,這小娃兒長起來特別快,她可得抓緊一些。
像拼圖、積木之類的,完全可以說是從七巧板得來的靈感。滑滑梯、搖搖馬之類的也少不了,雖說短時間內是沒法玩,可有道是趕早不趕晚,提前蘇出來倒也無妨。再有就是布藝圖書、不倒翁、橡皮泥之類的,左右遲早都要用的,索性一齊上陣吧。
別小看了兒童玩具,這裡頭的門道可多了。
就算是最簡單的拼圖遊戲,也分好幾種。帶手柄鑲嵌型拼圖、六面畫大塊拼圖、動物植物包括識字拼圖等等,擱在她上輩子,隨便上淘寶一搜,成千上萬種拼圖任君挑選。
至於積木就更不用說了,周芸芸家裡沒出事時,也是被當成小公主養大的。她最愛的是樂高積木,玩一輩子都行,畢竟樂高的受眾從三歲開始,上不封頂。
考慮到周家阿奶對賺錢有著迷之興趣,周芸芸在回憶了一番上輩子兒童玩具市場的火爆程度後,立馬有了動力。
試想想,既能讓自家娃兒有一個輕鬆愉快的童年,又能讓自家阿奶賺上一大筆錢,這等於是雙贏的局面。既如此,還等什麼呢?
周芸芸充滿幹勁的去畫稿子了,決定趁熱打鐵先把相對來說最簡單的積木和拼圖蘇出來,再來個小型室內鞦韆架並滑滑梯,頂好再弄一個嬰兒游泳池,若能折騰出個兒童水上樂園就更完美了。
……
周家阿奶決計想不到她的好乖乖正在琢磨怎麼折騰她這把老骨頭,不過就算知道了也無妨,能賺錢就是好事兒!
彼時,周家阿奶帶著三山子倆口子徑直去了祁家大少爺那兒。當然不是祁家祖宅,而是在外頭置的私宅。
所以說,祁家大少奶奶的懷疑和不甘也是有跡可循的,自家夫君連著數月不著家,叫她不多心都不可能,只不過至始至終她都猜錯了方向。
她家夫君不愛美人,獨愛黃白之物。
待快到目的地時,周家阿奶忽的道:“我得先給你倆找個落腳的地兒,到底三山子已經嫁到劉家去了,不好跟咱們老周家住一道兒。不過也不能離太遠,不然回頭我找春花你就不方便了。”
“都聽阿奶的。”劉春花一口應道。
因著這一塊地兒周家阿奶太熟悉了,幾乎沒費什麼勁兒就在隔了一條胡同尋了個小院子。最簡單的小四合院,一正兩耳並東西兩間廂房,地方是不大,住倆人倒是夠了。
也是到了這會兒,周家阿奶才忽的想起一事兒:“春花你是咋來的?就你倆?也沒說帶個人兒?”
“跟去縣上傳喜報的差人來的,人家肯捎帶上我倆已經不容易了,哪裡還能再帶下人呢?我都想好了,左右帶足了銀票,回頭找人牙子買倆使喚用的就成。”
頓了頓,劉春花又道,“對了,有一事兒我差點兒給忘了。咱們縣裡那個柳家也接了喜報,他們家裡人好像也要上京,是沒咱們快,可我瞅著再過些日子也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