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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鬍子遮擋的臉頰能看到刺青,只有三級,可他的氣勢一點都不亞於站在最前排的四級戰士,他一樣走到嚴默面前。
嚴默抬頭看他,只因這人比他高很多。
“答答!”男人低頭看他,慢慢、慢慢地彎下一條腿,單膝跪地,垂首,雙手握成拳砸到地面上。
嚴默知道男人在向他表示臣服,哪怕這只是表面上的,他看男人跪著一動不動,只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唰地站起。
嚴默,“……”被你嚇一跳好嗎?
“答答是你的名字?”
男人慢騰騰點頭,背著嚴默撅起毛屁股,彎腰抱起剩下的皮毛,也大步走向那群非戰奴。
答答對著那群奴隸吼了一聲,一群擠在最後面的奴隸也發出大叫,從後面跑了上來。
答答把毛皮發給那群像是他族人的人,看有不是他族人的想要上來拿皮毛,就一巴掌把人拍到一邊。
答答發完皮毛也不回方陣,他瞄瞄大河,學著大河的樣子,往嚴默右邊一站。
其他人,“……”喂喂!
嚴默扭頭看他。
答答瞪視著前方的戰奴方陣,眼神兇惡,就好似他原來並不是那裡的一員。
聰明的野獸!嚴默抹臉,從腰包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一件已經做好的皮裙,親手遞給答答。
答答低頭看了看,接過來往腰間一圍。
丁飛看看答答,又看看嚴默,最後看向他哥:大哥,求解釋!
丁寧無聲笑,他看到河頭對答答翻了個白眼。
最後,不知是出於對奴頭長時間nüè待和威脅留下的恐懼心理,還是深谷和答答的行為帶來了一定影響,一千五百名奴隸,沒有一個選擇離開。
“既然你們已經做出選擇,那麼你們也將受到祖神的庇佑,並和我們一起迴轉我們的部落九原。”
嚴默心中有事,不想在這時候收買人心,說完這句話就直接開始安排:“丁寧,你去催一催摩爾干人,讓他們趕緊把粟米送來,再讓他們送一批乾柴。”
“丁飛,你帶些人去我們的店面,把裡面的皮毛都拿來發給大家。”
“那誰,你叫什麼名字?你把人全部帶到背風處,你原來是摩爾乾的奴隸,那你應該知道這邊哪裡背風吧?”
那被彩羽捨棄的奴隸點頭,又趕緊報上自己的名字:“大人,我叫羊毛。”
“羊毛?”嚴默頓了下,問他:“你認識羊舌和羊尾嗎?”
羊毛大吃一驚,“大人,你見過我的族人?”
“見過。”
“那他們現在是不是都在九原?”羊毛不掩狂喜道。
“不,我在其他部落見過他們,應該都死了。”羊舌是死了,羊尾……他好像沒在冰身邊看到這個人,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又被彘族他們抓走當奴隸?他都已經忘了這兩人,如果不是羊毛、羊舌、羊尾這三人的名字太古怪,而且一聽就像是一族或一家的,他也想不起來。
羊舌聽到兩人死了,也不是特別悲傷,他們的部族早就被消滅,族人也都被當作奴隸交換到各地,他很小就被一個游族賣到摩爾干,大了以後被彩羽大人看中,可現在彩羽大人又把他送給了九原人。
嚴默對奴隸們揮手,“都跟著羊毛,快點!這裡風越來越大了。深谷,到地方後,你負責帶人把地面整理一下,等丁寧把木柴送來後點上火堆。再分派一些人到河邊打水、燒水。有沒有懂糙藥和治病的?站出來。”
那叫藏那的人看向深谷,深谷對他點了點頭。
藏那從人群中走出,啞聲道:“大人,我懂一些糙藥。”
“一個人太少,其他人還有沒有?”嚴默知道這些人的小心思,不敢出來無非是害怕被當作巫者或其弟子而殺死。
英落那一族有人從戰奴中走出,表示自己認得一些糙藥。
嚴默又問了一遍,見再沒有人出來,也懶得再問,“行,就你們兩個,過來和我一起,把受傷和生病的人分開……”
人群中發出了哭叫聲,有人在喊:“大人,不要,求求您,我的孩子會好的,他只是……”
“夠了!我又不是要殺死他們!有親人照顧的就繼續照顧,沒有人照顧的……深谷,安排戰士過來把他們背起來走!”
“是!”
仍舊十分不安和死氣沉沉的奴隸們在嚴默一個又一個命令中漸漸活了過來。
一開始還有點混亂,可深谷能力不錯,不一會兒就把人員全部調度起來,顯得忙而不亂。
嚴默越發覺得深谷是個可造之材,想要管理五個人不難,想要管理五十個人如果人品沒太大問題也不會出太大亂子,但如果想要管理五百人乃至更多,其中很多還不是自己的族人,這就真的需要領導者的人格魅力和管理能力了。
除了野獸男答答似乎對深谷有點看不順眼,其他人對深谷的安排都沒有什麼抗拒心理,包括和他一樣的四級戰士也同樣。
大河湊到嚴默身前,低聲問:“大人,您為什麼……”把事情都交給深谷?這樣一來,深谷在那些奴隸中的威望不是更高?
“你覺得深谷怎麼樣?”嚴默笑。
“很……能幹。”也因此讓他感到忌憚。
“他的部族以前一定很強大,至少不比原際差。你看他很自然地把一千五百人分成了兩個大團體,又在大團體中各分成數支隊伍,然後又對隊伍細分,每個隊伍都有頭領,他只要把命令一層層傳遞下去就行,並不需要他什麼事都親自去做。”嚴默相反,他對深谷很滿意。
大河突然擔憂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擔憂什麼,他就是有種錯覺,覺得如果大戰再不回來,他們的首領說不定就要換人做了。
嚴默沒有察覺大河的擔憂,他還在誇獎深谷:“你看剛才我還需要對眾人下命令,告訴他們應該做什麼。可現在很多事不用我去說,深谷都可以做得很好,而有什麼事他也會主動來問我,我只要對他一個人下達命令就行。”
大河更憂心了。
嚴默很想跟大河說一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來彰顯自己的領導能力,但真實是他只是懶得管這些瑣碎事,有人幫他接手他當然高興,至於這人以後要怎麼用得好,那是原戰的問題!
答答跟在旁邊,看大河跟嚴默說話,而嚴默還對他笑,他轉頭看看幽暗的叢林,身體一矮,竟無聲無息地躥入叢林中,跑了!
大河看到,伸手一指,吃驚:“大人,那野人……”
嚴默也愣住,剛才讓他跑不跑,怎麼這時候跑了?
一直在偷偷留意嚴默幾人的奴隸們自然大多數也看到那野人偷跑掉的事,一時都有點驚慌,他們偷偷豎起耳朵,想看那少年要如何處置那野人答答。
“大人,要不要把他抓回來?”大河微怒。
嚴默失笑,擺擺手,“算了,跑就跑了,這大晚上,他膽子也大,好歹吃飽了肚子再跑也不遲啊,真是傻蛋一個。”
深谷聽說答答跑掉,他似不信地揚起眉頭,這個野人他一直看不透,他唯一能肯定的是,那野人不是他發給毛皮的那族的族人,那族人的男人都很膽小,身材也沒他那麼高大,臉上刺青也不一樣。
可答答從來不跟他說話,他主動接近也沒用。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叫答答,也是第一次看他如此主動地親近一個人。
那答答是否像他一樣感覺出少年的不同?可如果他和他有相同想法,又為什麼會突然跑掉?
還有那少年,為什麼他真的能不在意奴隸的逃跑?
深谷聰明,比他的族人都聰明,所以他作為首領的孩子、且是四級戰士的情況下還能活到現在,而且取得了奴隸乃至奴頭的信任。可他再聰明,也不是所有事都能想通、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原戰揉揉鼻子,他剛才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猛同情地看他,“生病了?”
原戰把沾了些不明液體的手掌往猛身上擦擦,“我還以為你快死了。”
“就因為我沒死,你就任我這麼被綁著,也不把我鬆開?”二猛想哭。
“我已經把你從樹上放下來了,再說……”原戰一指站在一邊的人,“她不讓。”
被指的女人從陰影中慢慢走出,她在二猛身邊蹲下,伸手很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
猛明顯瑟縮了一下。
女人轉頭看向原戰的方向,對他微笑了下。
天空無星月,發出微微的暗紅光芒,林子不算密集,以原戰的視力足夠看清女人的樣貌。
女人很美,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柔和、細膩、婉約的美,只是女人該長眼睛的地方一片空白!
原戰起身,踢了踢猛的腿,像是讚嘆偏又充滿了嫌棄的口吻:“你真會找女人!”
猛真的哭了,他錯了,他真的錯了,求救啊!
“桀桀!”幽暗的樹林裡傳來某鳥古怪的嘲笑聲。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藏得最深的是答答~~
猙、壕、小黑娃、深谷、答答……未來的軍團長們湊齊了
第245章 傳說默兄吃了猛的孩子?
女人緩緩起身,走到原戰身邊,伸手摸向他的胸膛。
原戰退後一步閃開。
女人的手一頓,表情變得越發柔和,她甚至露出了略略妖媚的笑容。
猛躺在地上幸災樂禍地道:“首領大人,她也看中你了,哈哈,你也走不掉了。”
原戰沒理會二猛,他一下抓住女人再次伸過來的手,堅決地推開,“你想和我交配?我不想。”
如果沒有遇到嚴默以前,有個女人要和他交配,只要能看得下去,有沒有眼睛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但現在……他第一對這女人沒感覺,硬不起來;第二,他總覺得他如果睡了別人,他家祭司恐怕會把他下面那根會開花的東西切下來仔細研究,雖然他從沒有這麼威脅過他。
女人被他抓住手腕,卻又貼近一步,湊到他胸膛前,深深吸了口氣,女人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似乎發現了什麼,進而變得異常激動。
女人迫切地伸手想去按倒原戰。
原戰發現這個身高几乎和他差不多高的女人看似柔和,但你抓到她手腕才知道,她的骨頭非常堅硬。
“九風!”原戰抓住女人另一隻手腕,高喊:“你說難對付的傢伙是不是她?你能不能和她溝通?她好像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桀!”變小的九風落到斜對面的樹枝上,歪頭瞧著這一幕,表情看著可欠揍可歡樂。
原戰需要用全身力氣才能阻擋女人把他壓倒。
二猛還在說風涼話,“首領大人,你還是從了她吧,她好像特別喜歡強壯的男人,我不是她抓來的第一個人。”
女人面對原戰發出渴望的呻吟,原戰想要丟開她,她反抓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