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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命令?”
陰惻惻的聲音嚇得拉蒙猛地甩尾轉身,“虞巫大人!”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俊美的男人宛如坐在波浪上一般。
拉蒙流著不存在的冷汗,回答:“九原首領正在尋找他們的祭司。”
“尋找?他不知道那孩子在我這裡嗎?”
“知道,我已經跟他說了,但他要求立刻見到他們的祭司,他……戰首領非常擔心他們的祭司。”
“有什麼好擔心的?我還能吃了他不成?”男人覺得好笑,“他們祭司讓我快活,我還能給他們九原好處。”
“那個……”拉蒙一肚子腹誹不知該如何吐槽。
“說!”
拉蒙不敢吐槽自家大巫大人,只能吞吞吐吐地道:“九原和我們人魚,還有和我們知道的人族都不太一樣。”
“怎麼不一樣?”
“他們有個九規三令,其中一條規定就是一人只能有一個配偶。”
“哦?是嗎?”
拉蒙表情像是要哭了,“我以前把此事報給族長過,上次您要見默大人,我也跟您說了,您、您忘了嗎?”
他沒忘,只是沒在意而已。
拉蒙咬牙道:“我還跟您說過,九原的小祭司和他們的首領似乎就是一對。”他原來並不知道,但那位九原首領“特地”把這件事告訴過好幾個人魚戰士,這其中就有他。
“那又怎樣?”
“他們好像要求配偶必須彼此忠誠,只要確定關係就不能再和其他人交配。”
“哦?人類會做出這種規定?”男人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驚訝之情。
“是。”
“包括他們的首領?”
“應該是。”拉蒙其實並不知道九原的首領會不會遵守這點。
“怪不得那小子死活不願意……”男人撇嘴,他也是第一次碰到會拒絕他的人類祭司,他喜歡人類溫暖柔軟的身體,超過其他任何智慧種族,以前那些人類祭司為了得到他和人魚族的庇佑,會主動到海邊來找他,用祭品召喚他,然後躺在沙灘上任由他盡興,那些人類看表情也喜歡得很。
如果他看上某個人類祭司,只要表現出那麼點意思,對方也會立刻高高興興地奉獻出自己的身體,有些祭司還覺得被他看上是一種榮幸。那時候海邊好幾個人類部落選擇祭司,都會挑部落中長得最好的人。
人類從來不是對配偶忠誠的種族,他們如果有能力、有機會,會和不同的人性交,除了滿足欲望,就是想要儘可能多地留下後代。
海中食物豐富,那些能懷孕的女祭司個個都恨不得懷上他的孩子,好生出能自由生活在水中的新種族,不過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人如願。
為此,嚴默那個小祭司的態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這也讓他特別想要占有那個小東西,不為性慾,只為征服。
這邊拉蒙聽說嚴默不願意,真的要哭出來了,“您答應過我,一定不會強迫九原的祭司。”
“我沒強迫他,我就逗逗他。”他才不會承認他逗到一半就真的起了性致,更不會承認他一直在威逼利誘,並且在真的用上了強迫手段後還給人跑了……
“這麼說您沒有強迫默大人和您交配?”拉蒙狂喜。他帶嚴默來見大巫,如果嚴默自己同意和大巫發生什麼,那就是嚴默的事,但如果嚴默不同意,他們大巫亂來,那九原和人魚族打起來,他們也不占理。
當天黑也沒聽到大巫的召喚,他以為嚴默肯定是同意用身體和大巫交換了什麼,這在他們看來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只要沒有強迫,兩個人族或任兩個種族看對了眼,滾在一起搞一搞,搞出孩子也正常。
拉蒙急,是因為原戰的態度。沒有哪個男人尤其是強大的男人能忍受自己的配偶和其他雄性交配,就算他的配偶心甘情願也不成。
拉蒙心裡覺得拿身體和他們大巫做交換的小祭司嚴默很偉大,為了部落,這位小祭司真的付出了很多,也因此,他不希望九原的首領和小祭司之間產生罅隙,更不願看到小祭司傷心難過的樣子。
同樣,他更不願人魚族和九原部落之間因為這件事交惡,甚至打起來。
拉蒙非常頭疼他們家非常隨性妄為更不知活了多久的大巫,可族長都說了,只要他沒哪天發瘋要把所有人魚都幹掉,隨便他做什麼都行,他又哪敢違抗自家大巫的命令?
最主要的是,大巫已經答應他絕對不會強迫小祭司!
“虞巫大人,默大人還在沙灘上嗎?”
“哼。”
這個哼是什麼意思?拉蒙直愣愣地看著他們大巫。
虞巫一尾巴把他抽出老遠。
拉蒙忍著疼痛游回來,鼓起勇氣問:“默大人呢?你們說完了吧?那我送他回去?”
“不見了。”
“……什麼?”
“我說他不見了。”
“人好好的怎麼會不見了?!”拉蒙要抓狂了!他一定要把這件事稟告族長,他一定要讓族長把虞巫大人抓回去,再也不放他出來!
原戰在湖邊也半狂化了,這些該死的人魚無論怎麼說都不肯帶他去大巫島,也不肯把默帶回來。
“我最後說一遍,帶我去大巫島,我要立刻見到我的祭司!”
“我們已經派戰士去找拉蒙,戰首領,請你再等……”
原戰拒絕再等,他直接使用能力把湖邊二十幾名人魚戰士全部裹成了石頭球,只給他們留了幾個極小的出氣孔。
“看著他們。胡胡你派人回去傳訊,讓全部落做好戰鬥準備!”
“是!”
天上電閃雷鳴,“桀——!”一道充滿哀傷和仇恨的唳叫從遠方傳來。
“九風——!”原戰扯開嗓門高吼,他怕九風聽不見,還取下了號角,大聲吹響。
“桀——!”九風龐大的身影快速接近,可就在飛到湖邊上空時,它卻力竭一般從天空中掉了下來。
“砰!”湖浪高漲。
原戰衝進了湖水中,他以為嚴默一定跟九風在一起。
湖底,九風趴在淤泥中,周身有小小的氣流讓它同湖水和泥巴隔開。
原戰掀開九風的翅膀,扒拉它的爪子,四處尋找嚴默。
默呢?默在哪裡?!
湖水中什麼都看不清楚,在摸了一遍又一遍,確定嚴默確實不在附近的原戰把九風拖上了岸。
一上岸,他就逼問九風:“默在哪裡?”
“桀……”九風發出虛弱的叫聲。快去救默默,他被大魚抓住了!
原戰哪能聽懂九風的叫聲,越不懂他越急,九風都變成這樣——雖然它身上沒有明顯傷口,但它力竭的模樣,顯然剛才經過了一場大戰,而且九風還是落敗的那一方。
“你還能飛嗎?九風!聽見我說話沒有?你要是還能飛,就帶我去找默!”
九風聽懂,努力撐起身體,翅膀一扇,飛上半空。
原戰起步,跑,用勁一蹬地面,躍上半空抓住九風的腳腕。
九風身體一沉,但它硬是唳叫一聲,再次沖向大巫島的方向。
第160章 威脅
嚴默臉色極為冷靜並小心地取下剛剛製作出的提取液,這藍色發光的液體還不是成品,但它的破壞力已經足夠。
看了下計時器,他在實驗室中已經待了整整兩天。
一做起實驗他就會精神高度集中,現在外面變得如何他完全不知。
用塞子塞上這根寶貴無比、碎一根就少一根的試管,放入增加到500立方米的多功能保鮮包中。
實驗台上還有一個有蓋子的碗形器具,裡面裝了半碗無色透明的藥液。
嚴默拿出實驗室內的針管,針管里已經裝了一支藥液。
消毒,推出空氣,撩起麻布衣在腹部肚臍橫向一拳頭處進行皮下注she。
數著數字等了一會兒,拔出針管,嚴默又打開那個有蓋的碗形器具,用剪下來的一小塊麻布沾了沾裡面的液體,小心地塗抹到自己的臉頰、脖頸、手腕、腳腕等裸露部位。
最後看了眼計時器,嚴默的身影從實驗室中消失。
隨後,美麗的白色沙灘上出現了一名身穿麻布衣的少年。
湖浪輕輕拍打著岸邊,直she而下的燦爛陽光照耀得沙灘都在發光,少年抬手遮住眼睛,直到眼睛能夠慢慢適應。
“沙沙,沙沙。”島上的樹林發出整齊的聲音。
這是一個有風的晴朗天氣,風略微有點大,少年半長不長的頭髮被風吹得揚起。
少年在等待,等待這裡的主人出現。
對方並沒有讓他等太長時間,俊美的男人從湖水中慢慢浮起,一步步走向少年。
“你去哪裡了?”
“去祖神之殿取了些東西。”
兩人不像是敵人,倒像是分開一段時間又見面的老朋友一樣。
“祖神之殿?”虞巫輕笑,“我可不是你那些傻呼呼的子民,神早就不會再響應他們後代的呼喚,何況祖神?只有神之血脈還在這世間流淌。”
嚴默表情很淡,“你怎麼知道神就不會理睬我們?你不討喜,不代表神看別的子孫後代也不順眼。”
“哈哈!”虞巫大笑,“我聽那些小魚苗跟我說,你自稱得到了祖神傳承?是祖神親自承認的祭司?”
“事實如此,你可以不信。”
虞巫壓根不信,他神態懶洋洋地道:“你說你去了祖神之殿取了點東西?是什麼?拿出來看看。你既然敢回來,肯定是你覺得那東西能克制我,或者……可以和我交換?”
嚴默也沒打算藏著掖著,很乾脆地從腰包里取出那管液體,堂堂皇皇地亮給對方看。
虞巫先是還沒在意,可在他看清少年手中的東西後,懶散的表情消失,手指一抬,裝了半管藍色發光液體的試管已經到了他手中。
嚴默看到試管被奪也沒覺得奇怪,他敢拿出來就已經做好了被奪的準備。
“有意思,這是什麼?晶石磨製出來的?不過這好像並不是某種晶石。小祭司,我不相信你得到了祖神傳承,但是我想你可能真的找到了某個被遺留下來的神之遺蹟。”
神之遺蹟?嚴默不動聲色,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虞巫在說出那句話後也在注意打量少年的神色,見他表情沒有任何改變,在心裡罵了聲狡猾的小東西,隨之晃了晃試管,看著裡面的液體問:“這是什麼?”
“毒藥。”
“……就這樣?”虞巫好笑,他還以為這麼特殊的盛物裡面裝的肯定也是某種驚天地、泣鬼神的東西,哪想竟只是毒藥?
“如果你需要毒藥可以來找我,不管是見血就死,還是毒死一個部落生物的毒藥,我都有。”身為人魚族活到現在的大巫,他怎麼可能不會製作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