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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山仍舊站在巫象身邊,巫象也仍舊閉著眼打著小呼嚕。
咒巫似乎在做著什麼,抬頭對第五祭司奎帕陰笑。
奎帕看著手中無火自焚的糙人,臉色陰沉,他知道咒巫在看他,卻沒有轉頭。
第四祭司蟲巫逗了逗手指上的小蟲,對於兩位詛咒大巫之間的暗鬥,他大約是看得最清楚的一個,奎帕大概是想對九原人做什麼,但咒巫破壞了他。
原戰抓住嚴默的手,低聲問他:“圭正的能力比較奇特,像是很重的東西壓在身上一樣,但他控制的不好。飛山……你能看出飛山的能力是什麼嗎?”
嚴默正在仔細觀察那幾個昏倒的戰士,“圭正的能力很可能是控制重力,不過能力不高。飛山的能力……看那幾個戰士的表情和抓住脖子的動作,像是窒息痛苦,所以八成是控制氧氣?這兩個能力都很厲害,尤其飛山,如果他真的能控制氧氣,那也怪不得他能成為九大上城第一神戰士並讓所有人都忌憚他了。”
原戰皺眉,因為嚴默的特殊能力,他能直接理解對方話中含義,但重力和氧氣這樣的名詞對他還是太抽象。
嚴默給他大概解釋了重力和氧氣的意思。
原戰對於氧氣好理解,但對於重力他卻陷入深思,“如果說重力就是大地本身對人和物體的吸引力,我是控土戰士,那我是不是也能掌握重力這一能力?”
嚴默笑,隨口道:“你的能力很厲害,你能掌控土,就相當於掌控了這個世界,人、動物、植物、昆蟲、礦石等等,任何東西又有哪個最後不會化作塵土?而土壤中有那麼多物質,這些物質構成了這個世界,也構成了其他能力,如果你哪天能把土壤中所有成分都能分析出來,並分別對其任意操控,那麼你就擁有了所有你能想到的能力,換言之,你就成神了。”
原戰血液有點沸騰,嚴默說得輕鬆,他也就相信了,並決定就朝這條路走。
嚴默還不知道自己又無意大大推了某人一把,愣是把自家牲口朝未知的道路一推不回頭!
這時場中喧譁聲又起,土城城主臉色鐵青地讓人查看圭正和幾名高階戰士的傷勢。其他勢力看土城,有的面帶嘲笑,有的同情,有的則神色不明。
土城城主恨啊!為什麼他們堂堂三大古城之一的土城會一日不如一日,今日甚至落到被一個野人部落欺凌的地步?
難道大地之神已經放棄他這個血脈了嗎?
土城城主心中妒恨交加,為什麼不是他擁有那野人首領一樣的濃厚血脈?為什麼大地之神寵愛的不是他?
為了能生出更加濃郁的神之血脈,他不惜娶那個他一點都不喜歡還十分討厭的翠羽當皇后。為了讓自己的能力升級,他不惜向神殿交出大半權力,讓神殿凌駕於城主之上。
可是他的委曲求全和犧牲都換來了什麼?
蛇膽的手按住了土城城主的肩膀,低頭在他耳邊低語。
土城城主臉色變幻莫定,但他繃緊的肩頭卻在一點點放鬆。對,土城並不是毫無再次站起的希望,只要他得到他應該得到的!
很多人都在等著土城城主爆發,可是他們卻看到那土城城主在和一名祭司說話後,暴nüè之氣竟然漸消,過了一會兒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原戰此時望著土城的表情和坐姿,無論哪一個都透露出一種濃濃的優越感。
他不說傲視土城人吧,但他看土城人真的有種“爾等屁民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的王者樣。
這種態度真不是他故意做出,而是一種源自內心的自信和對自己擁有的一切的驕傲。
為什麼圭正掌握了重力這樣在嚴默口中逆天的能力卻在他面前不堪一擊?
原戰覺得除了圭正本身的資質,跟圭正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能力也有很大關係。
而他呢,嚴默從一開始就跟他解說控土能力都能做什麼事,並且有意識地讓他分別操控不同的土壤,後來為了種植,更是逼著他讓他學會怎麼調配適合植物生長的各種土壤。期間還給他想出很多不可思議的攻擊手段。
這樣一來,這世上還有誰比他更了解土壤?能比他掌握更多的攻擊和防護手段?
更不要說自他又掌握了控木、控火和控水這三個能力後,結合起來可以做到的事情。
嚴默這幾年為什麼減少了激發神血戰士?除了他想控制神血戰士人數,還和他把心力大半都投到了他身上也有很大關係。四種能力集於一身,這在以前的傳說中從來沒有過,就是咒巫對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忙。
但咒巫說了,並不是能力多就是好事,如果不善操控,各種能量互相影響下,不說身體能否吃得消,就是能力也會受到極大影像。比如火會燒掉木頭,土會擋住水等等。
可嚴默卻說他能解決他的所有身體上的問題,之後便長期為他調理身體,並教他如何讓各種能力在體內良性循環、互相幫助,還幫他無中生有出一種能量,這種能量從他旺盛的土能量中生出,嚴默說那種能量叫做金。
有著這樣事事為他著想、並一步步把他送到巔峰的祭司大人,他怎麼能不驕傲、能不自豪?
沒錯,現在原戰的心理就是:看看你們的祭司,再看看我的,都沒我的好!哈哈哈!你們是不是都想要默默當你們的祭司呀?都別做夢了,回家洗洗睡吧,哈哈哈!哦,你們還想要巫運之果?不好意思,那是我兒子,也是我的!哈哈哈!
飛山看到原戰表情,臉皮抽了下,這小子是不是太囂張了?那表情怎麼看著那麼讓人生氣?
飛山都如此想了,其他人更不用說,這時候看原戰不慡的人特別多,如果不是忌憚這野人首領的戰鬥力和巫城的規則,可能已經有好幾城聯手上去和原戰干架。
原戰環視一圈,抓起自家祭司大人的爪子咬了一口。
嚴默瞪他,“幹嘛呢?肚子餓了?”
原戰轉頭,目光深邃,“我在想,大地之神對我這個血脈最大的恩賜就是讓我撿到了你。”
“……誰對你展開精神攻擊了?”
“哈哈哈!”原戰用大笑掩飾自己的可怕欲望,他恨不得就在此時此刻,在九大上城所有勢力面前,把他的默壓到身下徹底占有,好讓所有人都看到、都知道這個人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嚴默目光下落,無語三秒。他聽說有的人會在比賽或打鬥中因為激動和興奮勃起,現在他看到現場版了。
羅絕擊掌,引得所有人注意後,提高聲音問土城:“九原挑戰土城,土城諸位,你們是決定就此認輸,還是繼續比試下一場的武鬥?”
九成九以上的人都以為土城會選擇繼續武鬥,這樣輸也能輸出一個氣勢來,就是原戰和嚴默也這麼想。
可是土城城主竟然微笑了下,起身對原戰道:“我有個想法,你要不要聽一聽?”
嚴默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戳戳原戰,讓他先別急著打擊人。
原戰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土城城主高舉雙臂,再收到胸前,“大地之神在上,我之前就聽說九原的首領等人和我土城一脈很可能都是大地之神的血脈,可因為咒巫大人和我城故去的大祭司與前王后有些不愉快,致使九原與我土城誤會重重,故而你九原今日才會第一個挑戰我土城。如今我土城願意和九原修好,與九原結為同盟!只要你原戰首領願意,我甚至能讓出土城城主之位,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嚇!”在場很多人都沒有想到土城城主竟然能屈能伸到這種地步,他雖然沒有親口承認輸給九原,可是他要讓出土城城主之位,這跟把土城交到九原手裡有什麼區別?
但是也有一些老謀深算的人卻不這麼想,他們也許並不是特別了解土城城主這個人,但是他們都不認為這個人會這麼容易就認輸,並且把偌大的土城就這麼交給一個外人。
土城城主到底想幹什麼?
原戰也與嚴默互看一眼,土城就算真的送給他們,他們也不打算要,因為他們沒有那麼多高階又忠心且適合管理的手下去收服土城,他們原本只是想從土城弄到大量的元晶、食物、骨頭、藥物和奴隸等物資來充實九原。
原戰點了點手指,“你有什麼條件?”
土城城主一伸手,妙香站起。
“這是我的我的小女兒妙香,她與你們已經相處過一段時間,不過她有一個能力,我想她一定還沒有跟你們提起過,妙香經過我神殿祭司確認,她得母神厚愛,將來生育的子女必定能繼承神血血脈,且很有可能生出比父母更加神血濃厚的子女。原戰首領,我的條件就是你娶妙香為王后。”
說到這裡,土城城主哂然一笑,“其實我這也算不得條件,畢竟你娶我的女兒為王后,對你只有好處,沒有任何壞處。”
妙香感覺多眾多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臉上恰好浮現一抹羞紅,她今天倒是沒有戴面紗。
土城城主很滿意妙香表現。他女兒眾多,除了妙香,他今天把十二歲以上適齡公主全帶來了,就是想借九城聚會的機會,把女兒全部嫁出去。土城勢弱已成必然,他作為城主再清楚不過,在下一代不知能不能扶持起來前,他希望能更多一些盟友。
可惜九原……這本來應該是最好的籠絡對象,可惜!他聽蛇膽提議,把妙香送到九原,也因為這個女兒最有頭腦,但結果依然可惜,真是浪費了她天賜的那麼好的能力!
但現在也不遲,只要九原同意這個條件,他依然可以利用妙香那個特殊能力得到他想得到的。
土城城主信心十足地看向原戰,他相信任何一個勢力、尤其是一個剛剛出頭的野人部落,他怎麼會捨得放棄掌控一座勢力悠久的上城的機會?而且妙香本身年輕貌美,又必定能生出神血濃厚的繼承人,怎麼看,那野人首領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土城城主這麼想,其他人也這麼想,不過娶一個女人而已,還是條件那麼好的女人,就能得到一座上城,這樣的好事為什麼不答應?哪怕那其中有可能包含著毒藥。
原戰目光放肆地打量妙香,妙香給他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看得紅暈滿臉。
而土城城主這個提議也讓不少人活動開心思,土城城主能把女兒嫁給九原首領以做籠絡,為什麼他們不可以?
相比較把巫運之果交給巫城,再由巫城分下好處,那麼作為有嫁娶關係的一方是不是能得到更大好處?
但這時這些心中有想法的人都沒有立刻開口,他們和土城不同,土城是比試輸了,鬥不過人家,只能送女兒去平息人家怒火順便討要一點好處。他們哪能這麼掉身份,就算要嫁女兒也得換一種方式。
“你要把土城城主之位讓給我?”原戰目光轉到土城城主身上。
“是。不過……”
“不過必須娶你的女兒?”
“對,這對你……”
“那還是算了。”原戰揮揮手,一臉意興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