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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是不是太實誠了?順便聽到一耳朵的嚴默好笑。
“這種事常有?”嚴默走近子明低聲問他。
子明見是嚴默詢問,趕緊先對他行禮,答道:“是的,默巫大人。只不過我沒有見過,但我聽在黑土訓練營的族人說過,每次這種大型比試或選拔後,神殿、貴族都會挑選一些厲害的戰士收做護衛,如果能被國王看中那就更好。這次這麼多附屬下城和部落參加,肯定能出來更厲害的戰士,這些貴族早就等著了。”
子明又喜滋滋地道:“本來我還覺得我們這個位置不太好,離那些神殿祭司太遠,現在……嘿嘿,從看台過來必然要先經過我們這裡。”
嚴默明白了,敢情這麼多人來到他們帳篷面前,只不過是他們的位置恰好位於打頭第一站而已?
而那邊也果然如子明所說,貴族開始招攬人了。
那些貴族看原戰幾人的目光就像是在挑揀豬肉,如果不是忌諱這些戰士都十分強大,他們能上手捏捏摸摸,說不定還要掰開嘴巴看看牙齒。
“我知道你是能控制植物的神血戰士,我問你,你現在神血幾級?”一名三十多歲臉頰瘦長的男子詢問原戰。
原戰正在猜測這些人的目的,看阿古達和贏石都在應付那些貴族的問題,便也隨口回答道:“二級。”
該男子皺眉,顯然覺得原戰的神血等級太低,“武力幾級?”
原戰報了一個不高不低的數字,“六級。”
“太低了,雖然你的神血能力不錯,但你的級別太低,能抗得過第一場選拔應該大多靠的還是其他戰士。”該男子根據自己所見,自以為是地說道。
之後,他看看正在和另一名貴族說話的阿古達——他其實最想要的是這人,但這批過來的貴族中他的地位最低,根本無法先挑揀最好的,只能退而求其次。
該男子一副他沒得挑選只好選原戰的模樣,施恩似地提道:“我是吳尚安羊,以後你跟著我,每月給你提供二級元晶幣十枚,以後你的神血能力每提高一級,我都會給你換相應級別的元晶幣。另外,你的部落以後有好的物產也可以直接與我的人交易,我再賞給你十個奴隸,你可以隨意處置。好了,如果你同意,便以你的戰魂發誓,把你的血滴到這枚骨牌上。”
吳尚安羊說著從懷裡摸出一枚骨牌就要遞給原戰,他認為原戰絕對不可能拒絕他,對於一名二級神血戰士,他的條件絕對算優厚了,而且他還能冠吳尚為姓,只要有點見識的人都會知道他的血脈一定和吳尚國王一家很近,也就是說他的後代很可能會出現繼承了大地之神血脈的神血戰士!雖然他不是……
吳尚安羊好像怕原戰不知道自己提的條件有多好一般,又道:“如果不是看你能控制植物生長,這個能力對我還有點用處,我根本不會花這麼大代價招攬一名二級神血戰士。除了我,其他人絕對不可能提出比我更好的條件。”
原戰聽到這裡總算搞清楚這些人跑來是幹什麼的了。
他不知道高階戰士都有什麼價,所以他也不覺得這人提的價碼低,但他很不慡對方那施恩似的表情和態度,搞得好像他賣不出去似的。
他是非交易品好嗎!要賣,他也只賣給自己的默巫。
吳尚安羊還以為原戰要對他說些什麼,卻見那戰士看都不看他遞出的骨牌,竟然轉身就走。
原戰要回去找他的默,他懶得浪費時間跟這些人廢話。
吳尚安羊大怒,他手都伸酸了,這人就給他這個反應?就算要拒絕他,好歹也說兩句感謝抬舉的話,這人是哪個野人部落出來的?是不是連通用語都不會說?
旁邊有人發出嗤笑聲。
吳尚安羊怒轉頭,看嘲笑他的是剛才與多納頭領說話的人,他不得不忍下這口氣,這個人,他惹不起。對方也同樣是吳尚血脈,可對方覺醒了神血能力,就算不高,也被國王陛下看重。
不過他看到同樣走開的多納頭領,猜對方也跟他一樣被拒絕了,頓時他心裡就好受不少。
偏偏那人非要招惹他,故意說給他聽一樣跟別人說道:“那戰士的神血能力雖然只有二級,但是他卻扛住了很多六七級神血戰士的攻擊,他弄出的那個藤甲盾牌,還有那些不能碰的植物,只要有一樣就可以在戰鬥中對己方形成很好的保護。”
幾名貴族聽得不住點頭,他們都是武力等級不錯的人,自然也看出原戰的戰鬥力並不受他的神血能力等級限值。
那人又道:“而且那戰士還能弄出木箭遠攻,這樣一個可近戰可遠攻的神血戰士,就是我們黑土城也不多見,而他現在還只是二級,如果他變成三級四級,或者七級,那得有多厲害?這戰士需要的是高階訓練法,不是元晶幣,竟然有人用十枚二級元晶幣招攬他?嗤!”
吳尚安羊氣得要死。
可聽那人說話的人還附和道:“是啊,我就是想到這點,就沒去找他。你覺得這戰士能挺過下一場選拔嗎?”
“如果他能挺過,恐怕神殿會直接招攬他,國王陛下也有可能。”
吳尚安羊不想再聽了,招不到那個九原的戰士和更好的多納頭領,他可以再看其他人,比如多納族那些參戰的戰士都很不錯。
黑水贏石也拒絕了一名招攬他的貴族。
大奧的浩長老則是態度最恭謹的一個,他在看出眾貴族的意思後,立刻就把子真和還能走動的參戰戰士一起叫了過去。
嚴默正問回來的原戰,那貴族都跟他說了什麼,見阿古達和贏石也回來了,便開玩笑道:“怎麼?條件不好?”
阿古達直接搖頭,“我想去土城,如果去不成,我也希望能是黑土城的神殿看中我,我在六級很久了,需要更高一級的訓練法。那些貴族大多數只是有一定權勢和元晶幣,並不知道更高階的訓練法,跟著他們,我還不如直接加入黑土城的戰士團。”
贏石同樣,“今天身份高的貴族和神殿都不會開口,他們至少也會等到下一場選拔後。我們黑水確實需要一個靠山,但太弱的可不行。”何況他們還有一個大仇家高崗城。
幾人以為這場招攬在他們的拒絕後就會到此結束,沒想到不一會兒蛇膽就帶著被圍在最中間、看起來身份最高的那名年輕人走了過來。
年輕人一來就先說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本城城主的親兄弟,鵲。”
喲!竟然來了一位親王。不過現在好像還沒有親王和公爵這些爵位?
嚴默現在也明白了,在這裡,城主和國王相當於同一稱呼,最有意思的是三城中不管是哪一座城的城主都會自稱國王,下城也同樣。
就好像下城神殿的祭司和上城神殿的祭司都叫祭司一樣,只不過在必要時會在前面加個上中下城的前綴,比如下城某某城誰誰。
嚴默看其他三人一起看向他——嘛意思?這是都想讓他代言?
好吧,表面上看他的年齡最大,又是地位崇高的大巫,由他代表與鵲大人說話也算合理,但問題是你多納族和黑水沒人了嗎?
不好讓這位鵲閣下等太長時間,嚴默只得抬頭對鵲招呼道:“原來是鵲大人,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吳尚鵲的目光本來落在原戰等三戰士身上,見一名頭髮銀白的老者跟他說話,這才看向嚴默,“你是?”
“我是九原的大巫,鵲大人可以叫我默巫。”
“原來是默巫大人。”這位鵲大人目前看來態度還不錯,一點不顯親王的跋扈和高不可攀,“我來是想向諸位戰士表示感謝,感謝你們在這場戰鬥選拔中與黑土城戰士一起對抗了敵人。”
“不謝不謝,都是為了保命。”嚴默一副鄉巴佬大巫樣。
原戰三人竟然毫無反應,三人甚至還在交頭接耳說些什麼。
吳尚鵲眼皮一跳,這些人的態度似乎和他想像得不太一樣?
難道這幾個人看到他不是應該更誠惶誠恐一點嗎?雖然高階戰士的膝蓋很硬,但是這些戰士身後還有更多冬天都不一定吃得飽的族人,他們就不怕得罪他?
不過也許這幾個部落都是在比較偏遠的地方,部落制度還比較落後,對貴族還沒有什麼認識。
畢竟除了多納族是他們的附屬部落以外,那個黑水部落之前只附屬於下城高崗城,而那個九原,他之前更是連名字都沒有聽過。就是多納族,也因為居住地盤較偏,族人和他們的伴生獸又太能吃,每到冬天都有一部分族人不得不被迫冬眠,而聽說那些冬眠的多納族很多睡著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樣一想,吳尚鵲也就原諒了這些人對他近乎無禮的不合適言行。
“你們都是非常強大的戰士,就是本城像你們一樣強大的戰士也不多,你們都叫什麼名字?”吳尚鵲直接略過嚴默,只看原戰三人。
在他看來,嚴默雖然是大巫,但也只不過是一個不知從哪兒跑來的低等部落的低級大巫,他根本沒必要在乎這麼一個快死的老頭。
鵲大人自以為和藹親切,他這種態度作為上位者也沒錯,但問題是原戰三人不是他的子民,如果三人是不懂事的小孩也就罷了,偏三人都是一個部落的首領或戰士頭領,聽他這樣問自己的名字,都覺得彆扭無比。
原戰直接冷笑了下。
黑水贏石呵呵。
阿古達一指吳尚鵲身後的蛇膽,“我的名字,他知道。鵲大人問他就行。”
嚴默忍不住也笑了一下,“鵲大人,我們都是野蠻部落的粗人,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出來。如果你是想招攬我們的話,那就開出條件來,如果條件足夠好,我們會認真考慮。”
吳尚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就憑你們也配我開條件?心中雖然這麼想,但他臉上卻還維持著得體的笑容。如果不是蛇膽提醒他這個九原的戰士有點特殊,他還注意不到有這麼一號人。
不過觀完這一戰,他也承認蛇膽的眼光不錯,這九原戰士的神血能力相當有用,而且對方還只是二級,培養好了,不說能不能在將來爭奪城主之位時助他一臂之力,至少他冬天將不愁沒有新鮮的果物獻給他二哥。
但對方再好,也只不過二級而已!
見吳尚鵲臉上表情有點崩裂,似乎快維持不住那份王族的沉穩高雅,蛇膽目光一寒,垂下眼瞼,悄悄走上前,對這位鵲大人低聲說了三名戰士的名字。
“原戰,阿古達,贏石,我記住你們了。”吳尚鵲掩下心中不快,臉上再次浮起笑容。
“三位,今天雖然是忍飢日,但今天同樣是我二哥的生辰,今晚王宮將會有一場慶典,不但慶賀我二哥的生辰,同時也是為了給過了第一場選拔的我城戰士鼓舞士氣。你們曾和我城戰士一起戰鬥,理當也來參加這次慶賀。”
說到這裡,吳尚鵲不給三人任何拒絕的機會,直接道:“傍晚,我會讓人去百部營接你們前往王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