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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戰一指老頭,對火城城主道:“我要他,還有他所有族人。交換流焰和他的守護戰士。”
“這……”火城城主捨不得,這老頭可是流焰好不容易找到的,他的能力雖然微弱,有時還看不准,但有時還是很管用的。
“當我沒說。”原戰轉身,似毫不在意。
“等等!”火城城主動搖。這老頭在他心中跟大祭司流焰絕對沒法比,而且老頭的能力還時靈時不靈,他的族人似乎也沒有能覺醒類似能力的人,想來想去,“好,我換!那就請戰首領立刻把我大祭司和戰士放出來!”
“把他的族人送到你們火城與我們九原接壤的地方,我要他們都完好無缺。這些人不算什麼,但如果你火城做不到或者欺瞞我,我會視其為火城對我九原的挑釁,到時……相信我,你們損失的絕不會只是一個大祭司。”
火城城主不慣被威脅,卻只能接受這個威脅,他泄怒的一腳把老頭踢得滾了幾圈,好歹他還知道不能傷人,老頭爬起來就跪到了原戰身後。
流焰和他的戰士被放出,火城城主看他們表面無傷只是昏迷不醒,還以為他們沒什麼事,等把人帶回去,等流焰兩人可以開口說話,才知道兩人的血脈能力竟然都被廢了,那時他們想再找原戰算帳已遲。想拿那老頭的族人發泄怒火,卻發現那族人竟然全都逃了。
不提火城人那時有多麼憤怒,且說現在。
原戰把老頭帶到沒人的房間,他先沒問對方看到什麼,而是明明白白地跟他說道:“我已經廢了流焰和他的戰士,等火城人發現,他們一定會拿你的族人出氣,就算我現在威脅他們,他們也不一定會把你的族人全部送到九原。”
老頭表情很平靜,他的雙眼這時已經恢復正常,“我知道。我會向我的族人傳達消息,他們會想辦法逃出去。火城人以為我的族人都是沒有覺醒神血能力的野人,所以並沒有在他們身上刻印奴隸印記,他們想要我為他們做事,也沒有在我身上弄奴隸印記,只用我的族人威脅我。可火城人並不知道我們可以通過火焰傳達消息,這是火神賦予我們的能力,只要是我的族人都能做到。”
原戰挑眉,竟然一族都是能力者?
“我的女兒救了陷入沼澤的流焰,流焰進入我族族地,發現了我的能力,為了逼我為他做事,他殺了我的妻子和兩個孩子,他還殺了我一半族中戰士,我的女兒因為愧恨投入火焰自焚而死。我和我的族人都恨死流焰和火城人,被抓到火城時,我們就用靈魂起誓,只要有人能殺死流焰,我們全族人都寧願做他的奴隸!而今天,我在火焰中看到了您折磨流焰和他的戰士,我就知道您就是我和我族都期盼的首領。”
原戰伸手扶起老頭,“你叫什麼名字?”
“赫,我叫赫。”
“告訴我,你還在火焰中看到了什麼?”
“首領,我需要祭司大人的毛髮或者用過的東西,這樣我能在火焰中看到更多。剛才我只是通過之前流焰給過我的說是巫運之果的一片葉子才看到那些。”
巫運之果的葉子?那個巫果分出去的分身?看來火城人之前那麼肯定巫運之果就在嚴默身上,可能就跟赫有關。原戰瞭然,立刻從懷裡掏出一條內褲……遞給老頭,“你還需要什麼?”
“只要燃火的木柴。”老頭沒見過內褲,只知道這大概是九原祭司的衣物,當即找了一個火盆,把原戰讓人送來的木柴點著,又把嚴默的內褲恭敬地放入火中。
老人吞食藥糙,眼睛再度變黑,火光倒映入他的眼球,不久,他開始說出他在火焰中看到的場景:“孩子,很多生病的孩子還有老人……”
同一時間,嚴默看著滿屋子重病者,聞著難聞的屎尿和嘔吐物混在一起的作嘔味道,竟然生出了一點親近感。
這場景好像他前世曾經去過的一個偏遠小山村,那座小山村幾乎脫離了社會,瘟疫一發,差點全村死絕,最後還是村中僅留的兩個青壯冒死翻山越嶺,進入縣城求醫,而他那時正好在該縣收中糙藥,聞言就帶了當地兩名志願民警和兩名志願護士,冒著危險跟了那兩名青壯進山,這才把剩下的還活著的人都救了回來。
第429章 初見疫病
把時間拉回半天前,那位族長讓人去請大巫,在大巫還沒有來之前,族長只敢偷眼打量嚴默,並不敢靠近他。
小孩子初生牛犢啥都不懂,看嚴默穿著打扮跟他們不一樣,年齡又不大,都很好奇地圍過來看他,但這些孩子都被大人呵斥著拉開,不准他們靠近嚴默。
族長想讓大家不要再圍著,但沒多少人聽他的,那族長像是個軟和人,喊了幾句看大家不聽他的,也只是無奈苦笑,不過他自己不敢靠近嚴默,也不願離去,倒也怨不得其他人都不聽他的。
嚴默看看周圍一圈,高高低低的人頭跟看稀奇動物似的都在圍觀他,而且圍過來的人還在增多。
“咳!”
一群人猛地往後退了幾步。
這是把他當猛虎了嗎?嚴默失笑,摸摸自己的臉,再看看自己的穿著,忽然有所了悟,這些人似乎怕的並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這一身穿著打扮?或者是怕他咳嗽?
嚴默開始注意觀察周圍人,這一看就讓他看到了幾個貌似已經有傷寒初期症狀的人。但那些人卻不知是沒有察覺自己的症狀,還是不在意,竟然就這麼混在人群中。
“都圍在這裡幹什麼呢?大水剛退,田裡要拾掇的東西多著呢,聚在這兒幹什麼?想偷懶嗎?去去去!全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一聲虎里虎氣地吆喝傳來。
而這聲吆喝竟然比那族長的命令還要管用,圍觀嚴默的眾人一聽那吆喝聲,不少人都散開了。
不一會兒,人群後大步走來一人,這人身體壯實,濃眉豹眼獅子鼻,厚唇豁牙招風耳,醜陋得非常有特色,腰間只圍了一條短短的皮裙,那話兒竟然長的吊在腿間晃來晃去。
“聽說來了個神使?就是你?”獅鼻青年走到嚴默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番,長矛往地上一插,大聲質問他,那神情貌似有點不屑和不信?
“是我。”嚴默屏住呼吸,不是他僑情,實在是獅鼻青年身上的味道太重!
這青年張嘴就是一股濃濃的口臭氣,身上還傳來多日未洗澡的酸臭味,那些圍觀的人個人衛生情況也很差,但離他遠,又有風吹著,味道還不算太折磨人,可這青年靠得太近,那股熱烘烘的酸臭腥臊氣幾乎是直接撲到了他臉上。
“就你一個人?沒有侍從?沒有護衛?沒有奴隸?連騎獸都沒有?”獅鼻青年表情更懷疑。
“後獅!回來!”那族長躲在人群後,面帶焦急地喊。
後獅揉揉鼻子,回頭瞅了一眼,又轉頭看嚴默,“你是哪裡來的神使?煉骨族的神使大人都有角,你可沒有!”
“我是祖神使者,跟煉骨族無關。我說你們就打算這麼繼續浪費時間?我可是聽你們說有不少人生病受傷,這耽誤一會兒耽誤的可是他們的命,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救人如救火?”
後獅愣了一下,大概看出嚴默嫌棄他身上味道,故意又朝他貼近一步,“我第一次看到有神使這麼急著救人的,你到底是誰?來自哪裡?到我們窪地村想幹什麼?”
嚴默懶得跟他廢話,手一揚,繼而向他看到的一名症狀比較明顯的男子走去,“你!就是你!你是不是感覺到咽喉很痛?吞咽東西都很困難?而且還有點頭疼,身體關節也有點發酸?”
那被指名的男子張大嘴巴,竟然嚇得怪叫一聲轉身就跑。
嚴默:“……”
後獅看嚴默竟然避開他走了,當即就要伸手攔住他,可是!“我的手,我的身體,我怎麼不能動了!你對我做了什麼?”
一開始周圍人群還沒有意識到後獅出了什麼事,可他們看到後獅只是在吼叫,身體竟然紋絲不動,連頭部都不能往後轉時,才感到不對。
那位族長也從後獅的吼叫聲中發現他出了事,這讓他更加害怕,又驚又慌,“你你你!你不要過來!你對後獅做了什麼?”
嚴默沒理他,換一個人指去,“你,長頭髮的女孩子,你鼻涕流幾天了?咳不咳嗽?有沒有痰?咳出來的痰是白痰還是黃痰?”
“咳咳!”女孩被嚇得接連咳嗽了好幾下。
嚴默:“看來是流鼻涕加咳嗽。兩個得傷寒的,這兩個人還有他、他、他,這五個人全都暫時不要和其他人窩在一起,風寒如果是病毒性,也會傳染的知不知道?”
這五個被他指到的人都嚇得跟什麼似的,本來圍在他們身邊的人也唰地離開。
那年齡最小的少女當場哭了出來。
“哭什麼哭?都不准哭!有我在,只要你們乖乖聽話,一個都不會死。”嚴默霸氣十足,語氣一點都不像安慰,他也不打算安慰這些人。
傷風感冒對他來說是小病,但在這個時代可是嚴重起來能死人的疫病之一。他手上對症的藥物不多,在不知道附近有沒有代替藥糙前,自然能少一點人被傳染上就少一點好。
那位躲在人後的族長六神無主地不住向身後看。
嚴默本來想現場醫治幾個人好讓這些人相信他並不是騙子,但這些人包括病人都躲著他,那族長也不是個能主事的,這讓他竟然生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悲催感。
無奈下,嚴默只得向那位恐懼他的族長走去,邊走邊說:“你們大巫呢?他什麼時候能到?”
“你!你不要過來!”那族長大叫,他身邊的青壯也揮舞著長矛對嚴默呼喝威脅。
於是等那位大巫帶著人趕到時,就看到一幕很讓他無語的景象:一名衣著打扮很高貴,但貌相很憨厚善良的無角少年一步步向他的族人逼近,而他的族人則跟著那位族長一步步往後退,不遠處族裡最厲害的戰士後獅則背對大家紋絲不動地怒吼個不停。
“大巫來了!大巫來了!”人群看到大巫出現,全都驚喜地大喊,所有害怕的人都向他跑了過去,那族長跑得最快。
嚴默看到能主事的人終於來了,收起了他剛要擲出的木刺。
大巫後女還不知道自己趕得很及時,他很無奈地瞅瞅自家膽小的村長大人,主動迎向嚴默,“遠方來的客人,您好,我是這個村子的巫。烏乾大人的城池通往這裡的道路已經被封閉,請問您來自哪位大人的領地?”
後女並不是女人,他是一位看起來約有四十多歲,但實際可能更年輕的中年男巫,頭上插著黑色羽毛、脖子上掛著骨器項鍊,一看就與周圍的人身份不同。
那位族長忙悄聲跟後女介紹嚴默身份。
村子?對了,剛才那個後獅也說了這裡叫做窪地村。看來這裡的社會構建和他之前待的大陸不太一樣,哪怕他們看起來和原始部落一樣貧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