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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不知道這老者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

    “這位是?”嚴默先打了招呼,畢竟對方年齡在那裡,一般時候,他還是很敬老的。

    不等祁源開口,那老者自己說了:“我是摩爾乾的祭司祀水,你應該也是九原的巫者吧?”

    這是祭司對祭司的直覺嗎?嚴默笑,沒有否認,他把木碗交給丁飛,重新站起來行禮,右拳輕觸胸口,道:“九原的祭司嚴默,祖神的光輝籠罩你我。”

    祁源心道你果然是九原的祭司!

    祀水並沒有因為嚴默年齡小就輕視他,同樣回禮,回的是摩爾乾的禮節,“水神的庇佑讓大河永不乾涸,就如摩爾干和九原的輝煌。”

    這話回得很巧妙,如果九原沒有了水神的庇佑,那是不是就不再輝煌?水源也會幹涸?

    嚴默拍了拍原戰的手臂。

    原戰動都沒怎麼動,祀水身邊也出現了一張椅子。

    “請坐。”嚴默抬手。

    祀水第一次看見椅子,看到嚴默坐著那東西的時候,他就覺得那東西看起來似乎很不錯,見他身邊也多了一張,只略略看了一下,大大方方地就坐了上去,一點第一次坐椅子的侷促感和不適感都沒有。  

    “祀水大人,您過來是為了鼎鉞帶來的骨器?”嚴默就像是完全忘記了原戰之前跟他說的事。

    祀水點頭,“對,我聽祁源跟我說了骨器的事,祁源因為害怕那是詛咒骨器不敢拿到我面前,但他不知,我曾經在三城學過一點煉骨術,就算那真是詛咒骨器,我也有對付它的方法。嚴默大人,我可以和你一起看看那四件骨器嗎?”

    “當然。沒想到祀水大人竟是少見的骨器師。丁飛,過來把這四件骨器擺到中間的桌子上。”嚴默掏出骨器交給丁飛,竟繼續捧著木碗喝粥。

    祀水也不以為意,可能這種行為在他眼中就是常態,大家都這樣,也就沒有人去想到失禮、不敬之類。不過他看嚴默隨手從腰包里掏出偌大骨器,卻直了直眼。

    這是和蛇人族類似的能力嗎?這九原的小祭司除了是骨器師,其天生的血脈能力就是藏物?

    見祀水起身去看那四件骨器,祁昊有點呆滯,他似乎不相信祭司大人就這麼放過九原,明明他們來之前,祀水大人那麼憤怒,當即愣愣道:“祀水大人!人面魚……水神的寵兒,難道就這樣算了?如果水神回來察覺,發怒……”  

    祁源對這個到現在還沒搞清狀況的兄長投以無奈的目光,他也不想想,祀水大人都已經叫破對方祭司的身份,這時候他們怎麼好再追著人面魚的事不放?

    就算要追究,那也要等看過那四件骨器之後。

    祀水大人大概也想借那四件骨器摸摸九原小祭司的底,看他到底有什麼能力,又是不是真的出自三城神殿。

    祀水回頭,他對祁昊竟然意外的溫和,“水神大人今早就已經回來,她有點不高興,你今晚挑選一些強壯的祭品敬獻給她。”

    “可是一年一次的祭祀時間不是已經過了?再送祭品給水神大人,她會收下嗎?”祁昊提到水神,面色有些畏懼。

    嚴默暗中觀察,覺得那祁昊似乎並不太想接近那位水神。

    “祁昊!”祀水皺眉。

    祁昊嘴唇蠕動幾下,猜想自己可能又說錯話,狠狠瞪了眼祁源,終究低頭,不情願地道:“是,我知道了。”

    祁源撇嘴,他這兄長一犯錯就喜歡往他身上推,另外,也不知誰灌輸給他的想法,讓他一遇到不好的事就認為是自己在背後害他。  

    原來那水神一年只交配一次,而且跟大多數動物一樣都是在春季進行。就是不知道她的生育能力有多強,生孩子是像人一樣,一次只能有一個最多幾個孩子,還是和魚產卵一樣,一生生幾百萬個。

    嚴默想應該不會很多,甚至有可能那水神的生育率極低,也許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育有一隻,否則摩爾干不會因為少了一條人面魚就大動干戈地直接找上門,連部落祭司都來了。

    祀水圍著桌子看了一圈,他先沒有拿起那些骨器,大概是怕真的有詛咒吧。

    一樓因為一面牆全部敞開,室內亮度還可以,不用另點火把照明。

    門外有人經過都會往他們這裡看兩眼,不過在看到他們的氣氛比較緊張後,也沒人會那麼沒眼色地跑進來,或在門口看熱鬧。

    祀水看了好一會兒,嚴默一碗肉粥已經喝完,他抹抹嘴也走到桌子邊,問:“祀水大人,依您看,這是否是詛咒骨器?”

    祀水眉頭皺得很緊,他看不出來,這四件骨器和現在三城製作的那些骨器有很大不同,他甚至看不出它們的用途。

    “你為什麼認為它們是詛咒骨器?”祀水沉吟了一會兒,反問道。  

    “因為這些花紋,我懷疑它是煉骨族人留下的文字,而這些文字的意思就表示詛咒。祀水大人您想,如果是好的骨器,那遺蹟之地的遠古人為什麼會把它們很隨意地留下?而鼎鉞人也就這麼很隨意地送來做交換物?我聽說有些遺蹟之地為了防止後來者隨便拿取裡面的東西或不敬他們的先靈,會提前放一些東西在那裡,用來詛咒進入的智慧生物。”

    祀水抬頭看向他,眼中充滿驚訝,“你竟然知道煉骨族人?”這可是骨器師之間,而且是比較厲害的骨器師才能知道的秘密。

    嚴默笑而不語。

    “你竟然還知道這是煉骨族人的文字,又知道這些文字就是詛咒的意思,是不是有人教過你?”祀水難掩妒忌之情,據他所知,能知道煉骨族人存在的骨器師就已經很少,更別說還能看懂煉骨族人文字的,他連聽都沒聽過。難道這少年祭司真的如祁源猜測那般,來自三城之上城?

    嚴默沒有回答,一切都用微笑代替。

    祀水卻像是明白了什麼,看向少年的目光更為慎重。

    “嚴默大人,你有辦法去除這四件骨器上的詛咒嗎?”祀水沒有不懂裝懂,詛咒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玩意,越是祭司和巫者越是不敢亂碰,因為他們最明白這種巫術的威力有多大。  

    “我正在琢磨。有些詛咒可以破除,但必須知道他們是怎麼施咒的,還有他們用過什麼藥物和物品。你們來的時候,我正在樓上查看這些骨器上是不是抹了毒藥。”

    聽到毒藥兩字,祁源手一抖,趕緊回憶他有沒有摸過那四件骨器,確定自己摸過,當下就急著想回去洗手並讓祭司大人看看他有沒有中毒。

    祀水也很忌諱毒藥,聽到這兩字,本來伸向骨器的手又縮了回去。

    “嚴默大人,人面魚的事你不用擔心,希望到市集結束為止,你能去除那件圭表上的詛咒,並明確它的實際用途,我想摩爾干和九原以後將會是兄弟一般的部落。我們彼此之間雖然離得遙遠,但有大河在,我們的情義便不會斷。”

    嚴默簡直想為這位祀水大人鼓掌,看看,這才是會說話的主兒,威脅了你,可又不會讓你生氣,還顯得人家大方和情深義重。

    怪不得人家摩爾干會這麼強盛,有這樣明白的祭司,就算未來的部落繼承人人選有的比較愚蠢,那也不礙多少事。只要摩爾乾的酋長別蠢得非要選擇祁昊那樣的兒子當繼承人,摩爾干恐怕還會繼續強大下去。

    但說祁昊蠢,只是他們對此人的片面了解,可對方是不是真的很蠢,嚴默表示他暫時無法判斷。  

    因為這人在臨走前跳出來說了一句很蠢的話,可這話卻偏偏說在了點子上。就好像祀水不好問的話,改由他的口問出了一般。

    祁昊在祀水說完那句話後突然發出很大聲地冷笑,到所有人都看向他,他這才一臉不信任地道:“你說你能破除詛咒就能破除?你說你能琢磨出這四件骨器的用途就能琢磨出?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這四件骨器這麼重要,又是出自遺蹟之地,如果你們帶著骨器偷偷跑了怎麼辦?”

    “祁昊!”祀水輕聲呵斥。

    祁昊卻梗著脖子,一副非要說個清楚的模樣,“我的祭司大人,您可別被他們騙了!這些野蠻部落……”

    “祁昊!”這次呵斥的聲音大了點。

    嚴默抓住原戰的手,讓他繼續看戲。

    祁昊把侮辱的話吞下去,改口道:“總之,我不相信他們!”

    祀水帶了點歉意地看向嚴默兩人,“這孩子就是莽撞。不過我相信二位,嚴默大人既然知道煉骨族人又能看懂煉骨族的文字,想要破解這四件骨器想必不是什麼難事,其他部族的人也都知道了這件事,正在期待集市結束那天嚴默大人的說明,就是鼎鉞部落也很好奇他們帶來的四件骨器到底有什麼用,是不是真的詛咒骨器。”  

    “好了,不用說了,祀水大人,我們坦白說,你們不就是害怕我們偷偷把四件骨器全部帶走,或者不懂裝懂,給你們帶來災難嗎?”

    嚴默皮笑肉不笑,很隨意地從桌上拿起一件骨器,“正好,其實我已經琢磨出一件骨器的用途,正準備去借一些高階元晶來讓它‘復活’,既然你們如此好奇又等不得,那就一起來看看吧。阿戰,走,我們去拜訪蛇人族!”

    第249章 敗家子嚴默

    為什麼要拜訪蛇人族?

    那件已經被琢磨出用途的骨器和蛇人族有什麼關係嗎?還是九原想要向蛇人族借用高階元晶?

    祀水、祁源等人都在想這幾個問題。

    祁昊甚至露出不屑的笑容,心想你憑什麼跟人家蛇人族借高階元晶,你以為高階元晶是石頭嗎?隨便找找就有?

    嚴默一行剛跨入蛇人族的土屋中,早就注意他們的兔吼帶著上次那名長老溜溜達達地來竄門了。

    摩爾干人並不希望太多人過來,但在看到黃晶部落也來了人,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白岩迎上前來,他有點驚訝,“有什麼事嗎?”  

    嚴默對他點點頭,“昨天那位長老在嗎?”

    那位長老當然在,白岩讓人去地下一層請人。

    看到那位蛇人女長老,嚴默行禮,“長老您好,我有點事想跟你說,關於……”他抬了抬手上握著的骨棍。

    蛇人女長老早在看到嚴默時,目光就已經落在那根骨棍上,昨天她對這根骨棍有所感覺,今天嚴默就帶著這根骨棍找上門來,若說這骨棍和蛇人族沒關係,她自己都不相信。

    女長老環看一圈,“到下面說話。”

    嚴默還沒點頭,祁昊跨前一步,叫道:“等等!”

    所有人一起看向他,祁昊指著嚴默的鼻子說道:“你不是說讓我們一起看看這骨器怎麼復活嗎?現在你卻要撇下我們這些人?”

    嚴默彈指。

    祁昊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背一陣微刺痛,接著整個手腕都有點麻痹,他也沒太在意,放下手,甩了甩。

    原戰大約是所有人中唯一看到嚴默動作的,因為太了解。他很同情地看了眼那位祁昊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自己被人暗算了,也許永遠不會?說不定直到這人的手腕恢復原樣,這蠢貨也只會當做是普通的筋骨痛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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