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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老天爺都幫他,竟然把高山洞族的原住民給他提前送了一個過來。
原戰看他笑得開心,戳戳他的臉蛋,“你怎麼能肯定當地土著就一定知道那個遺蹟?”
嚴默把地圖攤到鋪墊上,“我不能肯定他們一定知道那個遺蹟,但我想當地土著有九成九的可能多少知道些鼎鉞部落的動向。”
“師父,為什麼你會這麼肯定當地土著知情?”小黑等人不懂就問。
嚴默給孩子們上課:“我如果直接告訴你們我的判斷那就沒意思了,誰能先分析分析?”
多比第一個舉手,“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鼎鉞部落在十年前並不在那一代活動,那麼問題來了,他們的領地離那一片那麼遠,是怎麼得知和發現了那處遺蹟之地?”
嚴默讚揚:“好問題!繼續。”
小黑眼珠一轉,舉手,“假設高山部族或者其他某個部族發現了那個遺蹟之地,可他們不知道那個遺蹟的寶貴之處,也許因為過不下去,也許因為叛徒,他們在遺蹟之地發現的某些東西通過游商流了出去。鼎鉞部落的大巫蜇黎具有預言之力,他可能就通過游商帶來的某些特殊貨物發現了遺蹟之地的秘密。也許前往高山部族的就有鼎鉞的商隊。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鼎鉞非要翻過納舍爾山脈,去占領目前對他們來說沒有多大用處的領土。”
“說得好。”嚴默對徒弟們總是不吝於表揚。
納舍爾山脈的納舍爾據說是一種非常古老的土著語言,意為神秘莫測和可怕的意思。
而該山脈就位於水城木城和鼎鉞之間,是一片占地相當廣闊的廣袤森林和山區,一直從九原大河上游延伸到大河下游,宛如龍脊,幾乎與九原大河並行,位於大河的東面。
九原大河和納舍爾山脈之間在中下游有著大片的丘陵和平原地區,土地太廣闊,按理原本生活在九原大河以西下游平原的鼎鉞部落就算過河過來侵占更肥美的土地資源,也不會在短短几年內跑到納舍爾山脈。
要知道就算是木城和水城,尤其是和植物親善的木城都不敢輕易進入納舍爾山脈,以至於納舍爾山脈的一大片原始森林一直都是無主狀態。
蘇門抱著巫果,用樹枝點了點地圖,“我明白了。就算是到巫城聚會之前,鼎鉞也沒能把納舍爾山脈都給占領下來,他們活動最頻繁的只在這一塊地方,還不到該山脈占地的十五分之一。可是這裡明明處在山脈較為中心的位置,如果是正常的占領,應該從外圍向里發展,而不是像鼎鉞這樣直接跳到最裡面。”
“很好,你們說的這些原因都很好地證明了一點,那就是鼎鉞的行為很怪異。而怪異的行為總有其目的,鼎鉞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不惜用人命開道,並同時和幾個當地土著開戰,也要占領這塊地,那只能說明這塊地有著更大的價值,能給鼎鉞帶來更好的利益。”嚴默總結。
原戰忽然插口,“我覺得鼎鉞在占領這塊遺蹟之地後恐怕也沒有特別重視她,否則不會帶著那些在遺蹟中發現的骨器到各個部落進行交易。”
“我想鼎鉞人肯定也在為此後悔,所以他們對在遺蹟之地發現的骨器交易只有那麼一次。”嚴默笑,“他們應該在後面才發現能量槍等威力更加強大的武器,也才從而了解到那個遺蹟之地有多麼寶貴。”
“那麼我們過去會和鼎鉞展開一場大戰囉?”小黑眨眼,“那個遺蹟之地那麼好,他們肯定不想放棄吧?”
“不一定。”嚴默和原戰互看,嚴默說:“殊羿告訴我,他們會放棄……喂喂,別亂吃醋!”
原戰很不慡,用力捏了自家愛人大腿一下,同時用眼睛惡狠狠地質問:你們倆什麼時候背著我見面的,如實招來!
嚴默被他捏得齜牙咧嘴,氣得亮出木針就扎了他滿臉。
“刺蝟!師娘變刺蝟了。”幾個小孩子擠眉弄眼地怪笑。
巫果窩在蘇門懷裡,半張著小嘴,流著口水睡得呼哈呼哈,沒看到他戰爸的臉被紮成刺蝟的樣子。
蘇門是個認真的孩子,他抓起fèng在巫果領子上的小手絹給他擦擦嘴,又低頭親了巫果小寶寶一下。
嚴默看到,嘴角微微抽搐。他家大兒子的嘴巴都不知被他幾個師兄啃過多少次,別說初吻了,可能百吻都超過。
不過巫果自己一點都不介意,大的們不啃他,他還反過來爬到人身上去啃人家。
原戰皮厚,他也被扎習慣了,一根根把木針拔下來,沒還給嚴默,全沒收了,用來扎他家祭司大人的小崽崽們。
這些小崽子,竟然敢叫他師娘,以為他沒聽見嗎!
嚴小樂第一個發出咔咔的大叫,一路滾到嚴默身後。
小黑也發出尖叫,捂著屁股跳起來。
多比唰唰唰觸手轉得飛快,結果光注意閃避木針,卻沒注意到原戰呼來的大巴掌,一下被打了個正著,遠遠砸到了樹幹上。
蘇門抱著巫果也沒逃掉,頂著腦門上被敲出來的紅包包,眼淚汪汪地看嚴默:師父,我做錯了什麼?
巫果更倒霉,睡得正香被彈了小嘰嘰,眼睛還沒睜開嘴裡就開始嗚哇。
嚴默挽袖子揍某人,“你幾歲了?一天到晚就會欺負我徒弟!”
“我是在行使師爸的責任教導他們,這些小崽子都被你寵壞了。”某人義正言辭。
嚴默無語半晌:難為你了,竟然想出師爸這個詞。
坐在一邊的大河很想問:如果鼎鉞放棄的那麼容易,那麼那遺蹟還有去的必要嗎?他們應該已經把好東西全部搬完了吧?
不過看這一家鬧得開心,大河就把這個問題放到了一邊,他想既然這兩位親自出來,那遺蹟就肯定還有探索的價值——這就是對祭司大人永遠充滿謎樣信心的九原人典型。
螺被帶過來時,九原最高家庭已經恢復“正常”,至少看起來都人模狗樣,只巫果還在憤怒地啃著他戰爸的手指瀉火。
螺像是有點被嚇傻了,人木木呆呆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站在嚴默等人面前不住發抖。哪怕獵再怎麼跟他說,默巫只是想問他一點事情。
螺還想乞求獵,說他不想回家看看了,只要讓他歸隊就行,但他現在連這個要求不敢說。
斯見獵沒阻止,也跟了過來。
“你們倆先坐下。”嚴默抬手示意。
小黑勤快地給兩人發了兩個墊子,又給他們倒了兩杯水。
嚇得腿發軟的螺被小黑按坐到墊子上,又硬塞給他一個水杯。
斯用力攥著木杯,跪坐到地上,他不敢用那個一看就很精緻很厚實的皮毛墊子。
嚴默看兩人太緊張,示意其他人全部散開,可幾個小的都不肯走,蘇門倒是聽話,可是他看大家都不走,他也又坐了下來。
原戰更不肯走啦。
獵和大河幾個倒是笑著坐離得更遠了一些。
“你叫螺對嗎?”嚴默用最和藹的神情對少年說到。
螺傻傻地點頭。
斯輕輕撞了他一下,螺連忙顫抖著嗓音用最大的聲音回答:“是,大人。”
“不用緊張,我請你過來不是責罰你,而是有一些事要問你。”嚴默語調舒緩,似能直接撫慰人的靈魂。
螺忽然就覺得眼前的祭司大人沒那麼恐怖了,本來默巫大人就不恐怖,只是他害怕高層已成為本能。
嚴默又看向斯,“我記得你是原來的奴隸兵頭領,名字叫斯,對嗎?”
“是,大人。”斯抬頭,還沒看清默巫的模樣又迅速低下頭,他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祭司大人竟然能記得他,甚至還記得他的名字。
“你也是高山洞族?”
“不,我不是。”
“那你是不放心這個孩子?”
斯後沒有回答,身體保持不動,他跟著過來的放肆行為在過去挨上十鞭子都是輕的,而他已經準備好接受懲罰。
可是這位年輕的默巫大人只對他笑了笑,說了聲“你很好”就沒有再對他有其他表示,沒有責罰也沒有斥退。
嚴默開始詢問螺關於高山洞族的事,當問到該族受到攻擊被打散時,他盤問得更細:“你還記得是誰攻打你們嗎?他們有什麼特徵?使用了什麼武器?”
螺糊裡糊塗地搖頭,他當時只顧著逃命,年齡又還小。
嚴默看出他的不安和緊張,再次放出魂力安撫他,並試圖勾起他曾經的回憶。
“不要緊張,不要害怕,好孩子,來,跟著我吸氣……呼氣……很好,告訴我,你家裡有幾口人?”
小黑盯著嚴默的動作、神情和語調,看得入神。
其他人也全都安靜下來,斯在這份寧靜中感覺到一絲異樣,然後他就看到他身邊的少年像是做夢般閉上了眼睛,並開始帶著笑容敘述他曾經的生活。
而在少年回憶他過去的生活時,鼎鉞正在撤出納舍爾山脈。
殊羿、知春和大巫蜇黎都來了,已經嫁到鼎鉞的拉莫娜不在,這裡曾是鼎鉞最高的秘密,拉莫娜還沒有資格知道。
“確定已經全部搬空?”大巫蜇黎再次不放心地確認。
知春恭謹回答:“大巫放心,裡面已經再沒有任何物品,就是牆壁上的圖紋能剝下來的我們也全都剝下來,不能剝的也全部毀掉。另外我們把地面和牆壁都砸開看過,下面都是實土,絕不會再有其他東西遺留。”
蜇黎還是感到一絲不確定,他總覺得遺漏了什麼,可惜他多次使用預言能力想要看到關於這個遺蹟之地未來的事情,卻只看到一片白霧。
他不敢再這麼任性地使用能力,預言能力大概是所有神血能力中最不受眾神喜歡的,不管是第一預言巫者巫象,還是他,每次預言都需要付出極大代價。
如今巫象已經不能再預言——關於這一點誰也不能確定,但巫象已經公開說了不會再預言,那麼他至少就不會再公開預言。而據他所知,東大陸上具有預言能力並且為人所知的,目前就只有他了。
如果連他都看不到這個遺蹟之地的未來,那只能說神不想讓人看到。
可是這就產生了一個極為困擾他的問題:為什麼神不想讓他看到?
越是看不到,他就越是不安。
“把所有知道這裡的奴隸全殺了,這周圍的土著也一個都不要留。”蜇黎下狠心。
殊羿皺眉,“奴隸帶回去就是。那些土著什麼都不知道,知道這裡秘密的都已經死了。”
蜇黎搖頭,“九原人遲早會找到這裡來,那個默巫……太詭異,就算他不知道這裡有遺蹟之地,可難保他不會從誰的口中聽到。我看不到他的未來,也看不到這個遺蹟之地的,連九原的未來我都看不到。我不知道這裡是不是被我們搬空,但我不想給那個默巫、給九原留下任何東西,哪怕是遺蹟之地里的一根糙。那些奴隸和當地土著與其留著讓我擔心,不如全部除掉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