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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們的衣料和器皿別人家都沒有,看著就特別華麗高貴,再加上那座椅的樣式和格局、原戰和嚴默等人比巫城祭司還要放得開的自在態度,誰是野人……反正前面罵人家是野人的人現在都閉上了嘴。
羅絕是巫城神殿公認最嚴肅、最公正也是表情最少的人,連他都盯著九原看了好一會兒,更不用說其他人。
“比試繼續!鼎鉞挑戰木城,木城先出題,但出題內容必須是木城自己也能做到的事情。”
木城三祭司叢生起身,揚聲道:“比試分四類,我木城選擇先比煉製巫藥,請鼎鉞部落在一個鳴時內當場煉製出能夠讓斷骨立刻接上並長好的藥物。”
嚴默微笑,木城很聰明,他們在不知鼎鉞底細的情況下先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比試,既可以增加木城人的信心,也方便他們拖延時間。
至於拖延時間幹什麼,當然是等嚴默把松針變成十級戰士。
於是叢生聲音剛落,大家就看到木城中有三人離開木城席位,向九原走去。
這時鼎鉞也有人站起。
大家急了,都不知道該看哪邊才好。
可就在此時,就聽鼎鉞那長發青年知春昂首對所有人大聲道:“這場比試,我鼎鉞認輸!”
什麼?!全場大嘩。
鼎鉞在搞什麼鬼?為什麼他們連比試都不比就承認認輸?
有人想不通,有人覺得鼎鉞明智至極。
木城人臉色不太好看,鼎鉞人敢在第一場比試就認輸,顯然他們對後面的挑戰題目極有信心。
在羅絕宣布鼎鉞部落第一場比試輸給木城,讓鼎鉞出題時,木城三人來到九原席位,跨上第二層,在最中間的空地上向最高層的原戰和嚴默行禮。
“荊棘戰士,松荊,九級頂峰。”
“種植戰士,松植,九級頂峰。”
“箭木戰士,木箭,八級頂峰。”
嚴默好奇,“你們木城的九級戰士是不是都以鬆開頭命名,八級以下則是姓木?”
松荊笑著回答:“是,默巫大人。松姓珍貴,只九級戰士和王族才能以松為姓,六級到八級都可以以木為姓,六級以下叫什麼的都有。”
嚴默分別對三人問話,這才知道控木戰士並不是所有植物都能控制,有的人一生只能控制一種植物,有的人是能控制同一類的植物,有的人擅長種植,有的人擅長攻擊,有的人擅長破壞。
“箭木……你說的箭木是不是有毒?”
木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
嚴默對木城的地理環境大感興趣,毒箭木喜熱喜cháo濕,如果木城周邊有毒箭木,那麼他們很可能處在熱帶且多雨地區。而木城周圍又多高山密林,很像是前世雲南一帶的地理環境。
“你們可都是自願效忠我和九原?”
三人齊聲應是,沒有一絲猶豫。
木箭在一頓後又加述道:“叢生大人問了所有人,我們三人都是主動站出來的,我們也不瞞您,我們三人身體都有問題,我因為長期接觸毒箭木的汁液,身體中存毒很多,就連大祭司也不好說我能活多長時間。”
松荊也有點慚愧道:“我年級最大,大約快六十了,肯定突破無望,且身體中暗傷累累,如果換在其他城,我早就死了,也就是木城神殿治療祭司多,我才能拖到現在。默巫大人如果有什麼戰鬥就先派上我,我以戰魂起誓不會有任何怨言。”
木植大約是最老實的一個,嘴也比較笨,“我就會種樹種糙,其他都不會。怎麼升到九級的我也不知道,以前種樹種糙還有糙木會死掉,現在不會了。”
三人有點忐忑地看著嚴默,他們都是高階戰士沒錯,但他們並不是木城最優秀、最健康和最厲害的戰士,他們這次來就抱著犧牲自己為木城的心思,至於是犧牲在比試場上,還是作為交易,他們都不是很在乎。但他們不在乎,不代表人家九原不在乎。
三人看不出嚴默臉色,那少年面色一直很溫和,嘴角還掛著笑意。
嚴默壓根就沒指望過木城會送來多優秀的人才,這三人他基本還算滿意,尤其木植,也許木植的能力在木城並不稀奇,但九原稀罕啊,九原現在就缺一個特別能種地的——原戰現在只負責培育一些新植物的幼苗和研究適合這些植物的最佳土壤。而有了木植,九原的糧食、瓜果、棉花等產量至少要翻幾番。
嚴默讓這三人分別上來,一一給他們把脈。
“你們起誓吧,以後三十年,你們就是我九原的守護戰士。只要你們忠於我和九原,我也不會虧待你們。”
松荊三人加上木槌,齊齊單膝跪地向嚴默起誓。
嚴默等這四人起誓後,才微笑道:“你們各自的身體問題雖然嚴重,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解救,只不過我需要時間準備,祭神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
四人狂喜!他們來,其實多少也抱著也許嚴默願意祭神救他們的心思。十級戰士……也許真的不是夢!
“你們且在第二層坐下,下面該輪到我兌現我的諾言了。”嚴默抬手,“松針,你來。”
第二層右邊又多出幾張椅子。
松針走到第二層中間的空地。
這時鼎鉞已經向木城出題,要求木城祭司救活一個奴隸。
嚴默抽了點空看向鼎鉞,鼎鉞當場叫出一名奴隸,知春捏住那奴隸的嘴巴,不知對他做了什麼,那奴隸很快就慘叫倒下。
叢生出來查看那奴隸情況,過了片刻,眉頭皺得緊緊的回去席位。
木城城主身邊有一名體態婀娜、看不出年歲的美麗女子,女子眉心有三片綠葉狀印記,一頭碧綠的長髮直拖到腳跟。她雙眼明亮,身上的衣服全是由樹葉枝條構成,肩頭處還開出幾朵可愛的黃色花朵。
女子聽了叢生敘述,手腕輕輕一揚,一道綠色的枝條伸出,纏到那名躺在空地中央的奴隸身上。
過了一會兒,女子收回枝條,輕啟粉紅唇瓣道:“這一場比試,我木城認輸。”
“嘩!”竟然又是一個立刻認輸的。而且說話的還是木城大祭司朝歌。
朝歌等嘩聲稍止,又道:“如果鼎鉞能救活這人,還是救活他吧,畢竟是一條人命。”
鼎鉞人冷哼,似乎覺得朝歌有點多管閒事。
朝歌聽著眾人議論,臉上表情未變,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以治療聞名的他們竟然連讓那奴隸的生命稍微延長一段時間都無法。
叢生和朝歌自己知道,他們想要延長那奴隸的生命倒是可以,但要想真正救活他就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花那麼大精力?還不如乾脆一點。
“那奴隸到底怎麼了?鼎鉞人給他吃了什麼?”有人大聲問出來。
鼎鉞人沒有回答。
叢生嘆口氣,“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也許是石頭,也許是其他什麼毒藥,總之,那奴隸的身體中塞滿了沙礫一樣的東西,連血液中都有。”
嚴默知道,鼎鉞人很可能把金屬灌入了那奴隸的身體,不過他想不通的是金屬要變成液態必須極高的溫度,還是鼎鉞人已經可以無視這種自然規則,能對金屬進行細到分子的操控,隨時可以改變金屬的狀態?
如果真是這樣……嚴默心驚,怪不得鼎鉞人全都一副高傲又不屑的表情,簡直比九原還要視在場勢力如無物。
原戰察覺到自家祭司的震動,把小木桌往前推了推,探身握住他的手,低聲道:“那幾個鼎鉞人似乎比上次看到時更厲害了,你說他們是不是也有快速提升實力的辦法?”
“也許。”嚴默點點頭,自言自語道:“我就不應該用以前的經驗看鼎鉞,以為他們只能煉製出金屬工具、武器和護甲等,異能……真是可愛又可恨。”
原戰彈了彈他的耳垂,“嘀咕什麼呢?別用我聽不懂的神語說話。別擔心,一切有我。”
“不,你不明白……”嚴默不想打擊自家牲口,轉而問他:“你看那個奴隸,你覺得你能救他嗎?”
原戰沒被打擊到,但他很不高興,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高興自己被愛人看扁,這讓他看鼎鉞人的目光立刻帶了三分凌厲,引得鼎鉞酋長附典敏感地轉首看向他。
原戰並沒有收回目光,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撞擊。
噼里啪啦,一陣火花冒出,竟是誰看對方都不太順眼。
原戰:對頭!要狠揍!
附典:九原,預言中鼎鉞最大的仇家,必須消滅!
“餵?”嚴默捏他手背。
原戰回神:“我,救人?”
嚴默也看到了附典不善的目光,但他竟然回了一個充滿善意的笑容,口中則對原戰道:“你先看看那奴隸的身體,你覺得能不能操縱他體內的金屬物質?”
原戰這才明白嚴默意思,他離那個奴隸有點遠,不過那奴隸就躺在地上,而大地是他最好的夥伴,他可以通過土壤直接去接觸那奴隸的身體。
這時知春也在走向那個奴隸,而那個奴隸已經呼吸微弱就快死了。
附典收回目光,轉頭跟身邊的蜇黎大巫說了什麼,蜇黎大巫看向嚴默,對他點了點頭。
嚴默笑面以對,笑得可憨厚、可善良。
原戰試著操控那奴隸身體裡的金屬,一開始並沒有反應,等稍有反應時,那奴隸體內的多餘金屬已經消失。
知春轉身回去,那奴隸也慢慢爬了起來。
原戰,“哼。”
嚴默好笑,“你這個哼是什麼意思?”
原戰丟開他的手,“去履行你的承諾吧,松針還在等著你。”他以前並不把操控金屬的事放在心上,但現在……!
他是大地之神的血脈,是真正的大地戰士!金屬也是產自大地,他能操控大地,就一樣能操控金屬!
“給我弄一個浮在半空……算了,你現在還弄不來,就弄一個高台吧。”嚴默提出要求。
原戰很幽怨,“我遲早一天會讓大地浮在天空上!”
嚴默隨口敷衍:“大王!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原戰氣笑,讓松針和嚴默一起站到他身側,隨即雙目微閉,極快地調動附近乃至周邊的土壤。
松針和嚴默身體移動,被土壤轉移到旁邊,同時跟著土壤升高。
於是各大勢力就看到在位於九原和巫城之間的空地上突然硬生生拔起一座筆直的高台,高台不大,大約只能平躺三個人。
可是這個高台在不斷上升,越升越高,令眾人不得不仰頭觀看。
站在高台上的嚴默攏了攏衣衫,很想對下面破口大罵,但這時除非他使用喇叭,聲音都不一定能傳到下面去。
松針似乎有點恐高,低頭向下望了望,立馬走回高台最中央站著,隨即嚴默一句話解救了他:“躺下吧。”
松針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躺下,他這時既期待又有點恐懼,高台升這麼高,他感覺自己跳起來都能摸到雲朵了,是不是這樣才能更加接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