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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這樣,還不如先把想享受的先享受到!奴頭想到這裡,自覺想通,急吼吼地分開嚴默大腿,拉起他的衣擺就要提矛進入。
就是現在!嚴默抓起右手燃燒的木柴猛抬手!
“刺啦!”
“啊啊啊——!”
嚴默一腳蹬開趴在他身上的奴頭,想要搶過他身上的骨刀。
“骨兵!抓住他!”奴頭捂著臉翻身大叫。
骨兵沖了進來。
嚴默沒有能奪下骨刀,而那奴頭已經抽出骨刀,護在自己身前。
無奈,嚴默只得往外逃。
可他現在的身體弱得讓他想哭,跑沒兩步就被骨兵抓住。
慘了!嚴默在心中大叫。
奴頭已經熬過最初的劇痛,單手提著骨刀,捂著臉站了起來。
嚴默在心中大叫可惜,他當時是朝奴頭的眼睛戳去的,可奴頭反應超過他預料,竟然避開了要害,只在臉上和鼻子處燒燙了一大塊。
“好!幹得好!”奴頭面容猙獰,一個大步上來,劈手就用刀背抽向嚴默的臉!
“啪!”
嚴默被打得頭歪到一邊,血水從他的嘴角和鼻中滴滴答答地流出,右半張臉火辣辣的疼,連耳朵都發出隆隆聲。
“默!”原戰趕來了,看到這一幕,頓時瘋了般舉起石斧就向奴頭劈砍了過去!
嚴默睜開半邊眼睛,他想叫原戰,卻吐出了兩枚牙齒。
原戰和奴頭戰做一團,奴頭邊戰邊退。
“骨兵——!”
兩名骨兵丟下嚴默,前去支援奴頭。
奴頭這次氣狠了,不甘再放過原戰,又叫來八名骨兵,一起圍攻原戰。
湖邊幹活的奴隸們紛紛看向這邊,可沒幾個人敢離開原地。
嚴默搖搖晃晃地站起,想要去幫助原戰,卻被奴頭一鞭子抽翻。
皮鞭飛舞,奴頭怒不可遏,下手沒有一絲留情。
嚴默被抽得滿地打滾,但他硬是拼著沒有叫出一聲。
不對!我不應該這麼弱!大戰也不應該這麼弱!
起來!反抗他!奪下他的皮鞭和骨刀!起來,嚴默!
可不管他心中怎麼大叫,那種自己和大戰很強的想法不過只是美好的願望而已,他們實際上只能被欺壓侮辱卻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很弱,他們只是被控制的奴隸,他們是最低賤、最卑微的一群可憐蟲,這才是現實!
“祭司大人!”
“爹爹!”
“父親!”
有人再也忍不住沖了上來。
奴頭一看情況不對,立刻吹響骨哨。這是代表奴隸營有人反叛、有人鬧事的哨聲,只要這哨聲一響,就會有戰士前來鎮壓和撲殺他們。
“我讓你反抗!讓你敢用火把燒我!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場!”奴頭抓起一個小娃娃,高高舉國頭頂。
“爹爹!”
“嘟嘟!”
嚴默趴在地上睜開眼睛,抬起頭。
奴頭對他殘忍獰笑,用力把手中高舉的小娃往湖邊石頭上摔去!
“不——!”
小娃娃從石頭上落下,抽搐了兩下沒動靜了。
嚴默整個人都被凍住般,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嘟嘟怎麼會就這樣死了?再一次死在他面前?
而嘟嘟的死只是開始。
奴頭讓人抓過瘋狂踢打反抗的巫果,當著嚴默的面把他沉入冰湖。
嚴默掙扎著想要撲過去救人,可奴頭故意讓骨兵抓住他,他要他親眼看著兩個兒子都被他弄死。
嚴默恨極,可他連報復的一絲機會都沒有!
“爹爹,救——唔……”巫果只在水面上掙扎了一小會兒就沉了下去。
嚴默僵硬了。
“啊啊啊——!你們這些惡魔!我殺了你們!”渾身浴血的原戰也看到了,他豁出了命和骨兵拼殺。
祁源和一幫奴隸也在反抗看守他們的骨兵,他們想要救下原戰和嚴默。
可是來支援的煉骨族戰士和大量骨兵來了。
一場連叛亂都說不上的騷動很快就被鎮壓下去。
湖泊東邊白色的雪地被大量的血色渲染,又被踩得稀爛骯髒。
一個又一個反抗的奴隸被打倒,原戰也被抓住。
此時,原戰已經傷痕累累。
奴頭命骨兵抓著原戰來到被凍得半死的嚴默身邊。
骨兵抓住嚴默的頭髮,令他看向前方。
奴頭抓了一把雪擦到臉上的傷痕處,疼痛讓他的皮肉抖了抖,“默大祭司,好好看著,你以為我不敢殺他?我現在就殺給你看!我要讓你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記住,今天所有死去的奴隸都是因為你!”
原戰呸出一口鮮血,沙啞地喊:“默,別怕,看著我,我在這兒。”
嚴默定定地看著他。
奴頭舉起骨刀,一刀削下男人的左臂,接著是右臂。
嚴默跟麻木一樣地看著。
奴頭看兩人不叫不喊,只默默對望,頓時覺得無趣,他本來想殺死原戰,現在卻改變了主意,他一刀又砍下男人一條腿,再讓人端了火盆過來。
“我想起來了,他和你留著還有用,那就看他的運氣吧,如果他今天不死,我就不再殺他。”奴頭髮出狂笑,夾出木盆里的木柴就向原戰的傷口烙去。
第576章 弱者和強者
這件事後,嚴默的臉被打壞,身上也被皮鞭抽得坑坑窪窪,奴頭似乎終於對他失去了性趣,對他也像對任何一名普通奴隸一樣了。
嚴默變得更加沉默,他每天都想著如何與奴頭同歸於盡,可是在看到原戰時,又強行把這個念頭按下。
原戰活了下來,但他整個人都失去了以往的氣勢,變得整日死氣沉沉。
嚴默聽到有奴隸跟也僥倖活下來的祁源抱怨他,說如果他當初肯答應奴頭,不但他本人和兩個孩子能過得稍微好一些,就是其他奴隸也能少受一點罪。也不至於孩子都被殺死,男人被弄成人彘,還死了那麼多族人。
祁源看到他也是欲言又止。
嚴默現在一天要做雙份工,這是奴頭的要求,否則原戰就得去做活。
但四肢沒了三肢的原戰要怎麼幹活?
奴頭說可以讓原戰給他做腳墊暖腳。
嚴默怎麼可能讓原戰去受那種侮辱!
每天早出晚歸,回來時累得恨不得立刻趴下來。可是不行,他得幫助原戰翻身,得給他處理排泄物,得給他擦身、給他餵水餵食物,還要給他尋找糙藥治療半腐爛的傷口。
“殺了我。”男人再次乞求他。
嚴默沒理睬,只默默地用雪擦拭他的身體。
“殺了我!”男人低吼。
嚴默把他放到干糙里,端了雪水想要餵他。
男人撇開頭,緊閉著嘴唇不肯張開。
嚴默把水喝進自己口中,再跟前幾次一樣低頭強行餵進男人嘴裡。
半夜,原戰因為傷勢疼得發出低低的呻吟。
嚴默伸手摸他,摸到一身滾燙。
人發燒了!
嚴默立刻坐起,出門挖雪,想要用雪水擦身給他退燒。這種方法很危險,但他已經沒有其他手段幫他退燒。冬天,就是想找糙藥都找不到!
男人身體底子好,燒成那樣,竟然還是給他救了回來,可之後,男人不願再和他說話。
“你恨我嗎?”一天,嚴默抱著愛人低聲問他。
原戰轉頭,目光沉痛又詫異:我怎麼可能恨你?
“那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話?我堅持到今天……”都是為了誰?
原戰目光更加悲傷:我知道你能堅持到今天都是為了我,可越是這樣我越不想拖累你,你應該到湖邊用水照照看你自己現在的模樣,你現在也就比死人多口氣而已。
“為什麼我們會這麼弱?”嚴默心神動搖,他不想說出下面那句話,可他還是說出了:“為什麼沒有人來救我們?”
“煉骨族真的強大到無法抵抗了嗎?”
“為什麼大家不聯合起來反抗?”
“不是傳說其他地方有強大的神血戰士嗎?為什麼他們不出現?”
神血戰士?這是什麼?嚴默覺得這個名詞很重要,重要到他把後面要和愛人說的話都忘了,他又開始努力地想。
一天又一天,嚴默越來越感到疲累。
他希望回去後能看到愛人對他笑一笑,哪怕對方不能動,但只要能說些支持他的話,他也會好受很多。可是原戰就像啞巴了一般,只一心求死。
他知道原戰過得很痛苦,無法癒合的傷口和如人棍一般的處境,讓他落到了最低谷,他找不到存活下去的希望。
也許死亡對他是最好的解脫?
嚴默在心中冷笑,其實你也希望他早點死吧,你已經受不了現在的生活折磨了吧?看,這就是那個奴頭想要讓你體會的,他想讓你知道一切愛情、親情在長久的病痛面前都會被消磨得一乾二淨,甚至轉換為厭惡和仇恨!
不,我不能上他這個當,我要對我的阿戰更好!
嚴默付出更多精力來照顧他的愛人。
一天,奴頭又找上了他。嚴默摸摸臉,這才恍然發現他臉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身體表面的傷勢也差不多恢復。
嚴默想要復仇,可他沒有強大的武力,他能用的就只有他的頭腦和……身體。
嚴默怕原戰誤會,特地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他:“奴頭又來找我了,他用食物和傷藥誘惑我,我決定假意答應他。我想殺他,只有接近他才有機會。你明白的,對嗎?”
原戰發出了久違的沙啞聲音:“不……不要去。”
嚴默親了親他,“你放心,我不會讓他那麼容易得逞,春天就要來了,我會配糙藥,就算殺不死他,我也要毒死他。”
原戰激動起來,“不!他知道你要殺他,他只是在玩弄你!”
“我知道。”嚴默神色平靜,“可我也只有這樣的機會了。”
原戰痛苦地閉上眼睛。
第二天,嚴默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對奴頭的勾引若即若離,隱隱表示出已經無法忍受現在生活想要屈服的意思。
晚上,原戰再次哀求他不要實行這樣連自己都搭進去的報復計劃,讓他等待時機。
嚴默不願再等待下去,他堅信自己一定可以殺死奴頭。上次失敗不過是因為他剛從大病中醒來,對現實認識得還不夠到位,腦子也還不太清楚。
但現在他都想明白了,對周圍的環境,包括奴頭的性格、喜好等也有了一定把握,他相信自己可以在不被占多少便宜的情況下報復成功。
第三天、第四天……嚴默一天天和奴頭越走越近。
奴隸們看他的目光都變了,本族人看他是不可置信,祁源等人看他有種果然落到這種地步的悲傷,而其他奴隸則是說什麼的都有。
也有人開始在原戰耳邊說些有的沒的。
嚴默弄來了一些比較好的傷藥,自己也配置了一點,原戰的傷勢眼看著漸漸有痊癒的跡象。
嚴默稍稍高興了一點。
春天真正來到了,萬物開始復甦。
這天,嚴默很高興地告訴原戰,說奴頭有點開始相信他真的要投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