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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冰四人並沒有返回,同一天內第二次展開遠望的老祭司也沒有發現冰四人的蹤跡。
大約老祭司一天內施展兩次能力太累,之後竟然沒來找原戰和嚴默的麻煩。
猙親自帶人沿途返回去尋找四人,但直到晚上歸來,他們也沒有找到四人蹤跡。
一下子在路途中少掉四個人,如果這在以前,說不定部落大部隊已經再次出發,不會再管這失蹤的少數人。
可是這次失蹤的人中有被老祭司看好的三級戰士頭領之一的冰,加上嚴默也不想看到有人不明原因的消失,一是怕指南罰他,二是不想讓自己被潑上髒水,最後頭頭腦腦們一商量,決定在原地多停留一到兩天,直到確定再也找不到那四人為止。
晚上夜深人靜時,嚴默看原戰去搞串聯還沒回來,便讓食人蜂守住帳篷口,正準備進入實驗室,就在他剛剛拿出鑰匙之際,他突然回頭看向帳篷口。
“……”
他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
嚴默立在原地豎起耳朵仔細聽。
風颳過樹木和野糙,枝葉摩擦發出沙沙聲。
正在求偶尋食的蟲鳴聲。
夜鳥的啼叫聲。
還有人類某些原始行為發出的種種動靜。
不是,都不是。他剛剛隱約聽到的聲音跟這些聲音都不一樣,應該……
應該更優美、更悅耳,更加讓人聽了還想聽。
“……”
嚴默臉上露出喜色,他又聽到了!為了聽得更清楚,他忍不住向帳篷口走去,甚至直接掀開了帳篷簾。
“你在等我?”原戰看著帶笑看他的嚴默,一臉驚訝,還有些蠢蠢欲動的愉悅。
第124章 你能生?那給我生個吧。
“你沒有聽到?”嚴默推開擋路的原戰,看向帳篷外。
“聽到什麼?”原戰隨著他轉身。
“有人在唱歌。”
“唱歌?”
“就是……”嚴默隨口哼了一句歌詞,“就像這樣。有曲調,有節奏,不同於說話,一般用來表達快樂、憂傷或用來激越他人,好的歌曲和歌詞可以煽動人的情緒。”
“你剛才那個是在唱歌?”
“對。”
“好像很好聽,再來一遍,我剛才沒聽清楚。”
“我只唱歌給我兒子聽。”
原戰目光落在嚴默的肚子上,他很認真地問:“你能生?那給我生個吧。”
嚴默,“……”
原戰看著他豎起的中指,咧嘴笑:“只生一個?行啊。”
嚴默陰森森一笑,“我可以讓你親自體會生孩子的感覺,要麼?”
“不要,我要你給我生,你是我的祭司。”高大的男人理直氣壯地攬住他家小祭司的肩膀,動作猥瑣地伸手去摸他的肚子,被嚴默一腳踹開。
原戰不要臉地又靠過來,伸手就要抱住人,被一把小刀抵住腹部。
“你知道人體有多脆弱嗎?不要以為你覺醒了血脈能力就能無視生死,這裡,只要我往裡面捅進三寸,十分鐘內,你就會因為內臟大出血休克,就是我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原戰低頭,瞅著他家祭司恢復年少的臉,舔了舔嘴唇,“你曾說過,血脈能力可以讓我的身體和土壤同化。”
“你已經達到那個程度?”嚴默吃驚。
“沒,不過將來一定會。”
嚴默很清楚原戰的言下之意,這牲口是說等他把能力練到可以與身體同化,就不怕他用刀捅他、用針刺他了。
“如果你的手再繼續往前伸,我發誓你一定等不到你的身體與能力同化的那天。”
原戰悻悻地縮回手,嘀咕:“十八歲之前不讓睡,怎麼連摸摸都不行?”
“昨晚是哪個牲口摸兩把就往人身上爬的?”嚴默做了個閉嘴的姿勢,側身仔細聽風中傳來的聲音。
原戰閉嘴,一邊凝神細聽,一邊用自己的手掌虛量嚴默屁股大小,他感覺默又長高了一點?
嚴默沒察覺身後男人在做什麼,他聽了好一會兒都沒再聽到相同的聲音,不由從心底感到失望。
當晚,兩人同樣睡在一個帳篷里,嚴默想要進入實驗室,被原戰拉住:“祖神又在召喚你?”
嚴默含糊地道:“是啊。”
原戰皺眉,“祖神這段時間為什麼天天晚上召喚你?你已經很久沒有睡個好覺了,你自己沒發現嗎?大河說你白天走著都能睡著。”
“就快出第一階段的結果了。”
“什麼?”
嚴默看自己不解釋清楚,這傢伙就不準備放他離開,只好道:“祖神認為我的血脈能力不足以自保,他現在正在賜予我一個新的能力,但賜予新能力需要時間,我的身體適應也需要時間,所以……”
“還要多久?”他喜歡晚上趁默睡熟了摟著他睡或壓著他睡。
“三、四天。”他在實驗室中根據勃噩的基因和能力發展方向,根據他自身條件,進行基因融合實驗,自我模擬了十三種演變。而第一階段的結果就是首先排除不可能,留下幾個有可能性的。
“不要連著去,好的戰士也要吃飽睡足才能殺得死野獸。”
“我知道,我自己有數。”嚴默不耐煩地甩開男人的手,身影憑空消失不見。
原戰看著嚴默消失的地方,心情有點煩躁。他想知道默在哪裡,他想去默所有能去的地方,他想要知道默的一切!
這種不能把人實實在在握在手心裡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第二天早上嚴默從實驗室里出來,想起今天不用出發,立刻倒頭就睡。
原戰讓大河和藍蝶輪流看守好帳篷,他則去找酋長壕和猙,今天他們要組織更多的人手去尋找冰他們。
嚴默在無人打攪的情況下睡了個好覺,一直到中午過後才起來。
等他走出帳篷,正要詢問冰是否找到時,卻發現大家的神情都不太對勁。大河比較老成,表情沒什麼變化,但藍蝶卻像是特別想說什麼卻又被強行禁止一樣。不遠處的原際部落族人神情就自然多了,他們臉上都帶著一些焦急和憂愁,還有些明顯的恐懼。
“發生了什麼事情?”嚴默走到溪水邊蹲下,一邊漱口洗臉一邊問。
後面兩人都沒說話。
嚴默站起身,抹抹臉,甩掉手上的水珠,轉身,“大河!”
大河猶豫了一下,藍蝶在旁邊小聲開口:“大戰讓我們不准告訴你,說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哦?”嚴默一挑眉,沒看藍蝶,只看大河,“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將是我最忠心的戰士,現在你忠心的人換成原戰了嗎?”
“不!”大河臉色頓變,砰地一下單膝跪地。
嚴默沒讓他起來,只平靜地看他。
大河右手放在左胸,重重地道:“我的命、我的戰魂都屬於你,默大人。”
藍蝶嚇住,也單膝跪下,在他心裡,這名少年祭司的地位已經在老祭司秋實之上。
“我不想以後你隱瞞我任何事情,不管那是對我好,還是對我壞。我問你,你要告訴我。我不問你,你也要把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主動告訴我。”
“是!”
“我的守衛、我的戰士必須完全聽我的命令,並且只聽我一個人的命令,如果你做不到,跟我說一聲,我不會拘住你,但你也不能再留在我身邊。”
嚴默的嗓音和語調都很正常,但大河的後背和腋下卻在出汗,聞言,他神情更加鄭重地道:“不,我能做到,以後我不會再隱瞞你任何事。”
嚴默點頭,“起來吧,以後沒事別跪我,我不喜歡跪禮。告訴我,昨晚到現在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又有人失蹤了?”
藍蝶刷地抬起頭,脫口就道:“你知道?”
嚴默也只是隨口猜測,聽到猜測成真,他並不高興,“失蹤了多少人?什麼時候察覺?有沒有人出去找他們?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麼失蹤嗎?”
大河和藍蝶因為守著嚴默,並不完全清楚詳細,嚴默直到見到酋長壕才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況。
壕的神色有些疲累,“昨晚負責守下半夜、靠近森林這側的戰士全部失蹤,早上其他戰士去換他們休息才發現。”
“一共多少人?”嚴默問。
“猙說一共二十四個人,裡面有兩名三級戰士,其他都是二級戰士。”
“都是因為你要走這條路!你和大戰想要毀滅我們的部落!”兩天內連續施展三次遠望找人的老祭司雙眼滿是血絲,看到嚴默就像是要撲上來吃了他似的。
“秋實!”壕喝止老祭司,讓人把他帶下去休息。
老祭司不肯走,被戰士拖著,還一邊半瘋癲地叫喊:“我們丟失了祖地,我們的戰士被他族祭司誘惑,部落將要滅亡!部落沒有了!原際消失了!伽摩大神一定會降下懲罰!黑原的族人啊,睜開你們的眼睛吧,部落的血已經被沾污,部落的戰士之魂已經消亡,黑原的祖先在怒吼!殺死這個祭司,我們的戰士就會回來!殺死他!”
嚴默忽然對這老頭冒出了一點佩服之意,一般人稍微有點自知之明,都不會這麼雞蛋碰石頭,還是碰了一次又一次,而老祭司為了消除他對原際部落子民的影響,真的是不遺餘力地不斷找他麻煩,這精神真是……!
嚴默環看周圍人的表情,老頭的話還是影響了不少人,尤其是黑原族人。
壕用充滿歉意的眼神看向他。
“呵。”嚴默輕笑一聲,老頭以為他想要整個原際部落,其實就連貪婪的原戰都沒打算一下就把原際部落全部收歸。
九原是那麼好進的?
沒有競爭,沒有對比,怎麼能顯得出九原的好?
而九原想要發展得更好,九原的戰士想要更加強大,他們就必須要有各式各樣的鄰居。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原戰雖然並不知道這句話,就連聽都沒聽過,但他的戰士本能卻讓他做出了類似的思考和布置,而原際的危機則給了他把想法實現的機會。
“原際部落遷徙到九原附近後,你們怎麼發展,我不會插手絲毫。哪怕你們的族人全部選擇留在原際部落,我也無所謂,只要你們記得履行你們當初的諾言。”嚴默似笑非笑地對壕說道。
壕沉默了一會兒,他有些躊躇地開口道:“這話現在說也許有點早,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等到達九原後,我們在短時間內不會用部落的戰士和女人交換紅鹽,至少在五年中不會。”
“可以。”
“紅鹽的交換代價要我們能承受,如果……”
嚴默笑,“你放心,我們九原做生意向來童叟無欺,誰來都是一個價。”才怪。
壕勉強聽懂了,臉上露出笑容,“這些我也跟大戰說過,但是他說部落里這些事都是由你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