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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寧自不必說,還在州府守著嬌妻幼子,只等著繼續努力,待而立之前考中進士,也好正經地做了官。
張燦險險考中舉人後,和林安聊了一晚上,又和祖父母親商議一月之久,最後張燦決定用舉人身份做官。因林安之故,張燦只等了一年,就等來了去南方一個小縣城做縣丞的官職,當下帶著林婉一起走了。
林平和秦茂也長成了十三歲的少年郎。林平終於如願以償和小師妹訂了親,每日走路都帶著風。
秦茂在情事上還沒開竅,每日除了讀書事,就是幫林安去看著善堂的事情。他更喜歡去幫那些無父無母或是像他一樣被父母厭棄的孤兒。
林安看著弟妹有歸宿的有歸宿,長大了的長大了,心中既高興又酸澀,越發惦念起了獵戶。
待到新帝和朝廷爭吵半年之久,終於修改了律法,將男男成親的那些不能做官超過六品、不能拋頭露面、不能有私產的律法,統統廢除。只是如果雙方都要做官,必須搬出父母居所,分家令過。另外還規定了男男成親者,成親之日起,雙方雖明面有嫁娶之分,事實平等,雙方都不可有通房妾室和親生子,違者受害一方可提出和離,並分到對方三分之二家產等等。
林安將新的戶婚律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微微遺憾。
他原先還想著要娶獵戶來著,可是現下看著,戶婚律都改了,那,還是他收拾收拾嫁妝,嫁給獵戶吧。
林安這樣想著,把戶婚律和獵戶寄來的信再次翻看一遍,確定獵戶快要回來了,心裡又不知自己該準備甚麼嫁妝,乾脆就跑去繡坊,讓人給他做成親的大紅衣裳。
“尺寸?”林安道,“那我得回去找件他的衣服來。單師傅等著,我待會就讓人把衣服給送過來,單師傅,咱們先挑花樣吧。”
單師傅:“……”感情大人您是真的要做這男男喜服啊?
且不提單師傅心中如何腹誹,眼看著新的戶婚律出來,一大堆男子跑去成親。
林安不知道那些人能在一起走多久,會走多久,他只等著和他的三哥一直走下去,過完一輩子。
可是他的三哥還沒有回來。
一日,兩日,五日,十日……半個月,一個半月,三個月……
林安足足等了半年,還是沒等來獵戶。
“再不來,衣裳都要擱舊了。”林安嘀咕了一句,見今日是休沐日,便騎了馬,帶著這兩身喜服,往華安縣裡,他和獵戶住過的山上的石屋子去了。
石屋子裡因隔上五日,就有人上來打掃一次,因此能直接諸人。
林安把門關上,自己坐在院子裡,發起呆來。
這個院子,還有石屋子,他其實,早都熟悉的不得了。
獵戶從前帶他來這裡時,就沒安甚麼好心,把他往這地方一帶,鎖了門,扔了鑰匙,就開始對著他為所欲為。
院子裡,鞦韆上,石桌石椅上,甚至牆頭,那人都帶著他做過那種事情。
林安越想越臊得慌,乾脆又往屋子裡去。
可是二人從前在屋子裡待得時間更久,獵戶在這種事情上,又總有些奇奇怪怪地想法,林安瞧著這屋子裡,也有些待不下去。
然後他左看右看,眼睛就落在了他帶來的喜服上。
換上試試罷。
好看的話,等獵戶回來也覺得好看,他們成親那日就正好能穿。
於是林安就把喜服給穿上了。
一身大紅衣裳,往身上一罩,這石屋子裡沒放水銀鏡子,只有一面銅鏡,他也瞧不出自己好看不好看。
“不好看就麻煩了……”
“好看。”
林安正拿著銅鏡照來照去,忽然聽得一個熟悉地聲音,登時愣住,竟忘了轉身去瞧。
“很好看。”那人卻是一步一步,朝著林安走去,末了還站在林安身後,用力抱住了他,“很好看。等媳婦兒嫁給三哥時,就穿這一件,可好?”
哪裡會不好?
林安轉過頭,剛要說“好”,雙唇就被身後那人堵住了。
可惜這身喜服,到底也沒能做成二人成親時的吉服。
因為久別重逢的二人,一時忘情,動作太過激烈複雜,這身喜服不堪忍受凌辱,“刺啦”一聲,碎了。
林安:“都怪你!這麼用力作甚?好不容易做成的衣服又廢了!還有前面的狀元服,我的官服!就為著你那麼用力,都不知道偷著做了幾身了!”
獵戶:“那媳婦兒喜歡麼?”喜歡……他用力麼?
林安:“……”這樣調戲他真的好麼?
“喜歡麼?”
“……”
“喜歡麼?”
“唔……也不是不喜歡。”
第101章 番外之在一起
林安特特讓人做的新人喜服,到底是沒能再穿。
獵戶原本就在情慾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這次又恰好是久別重逢,他不能讓自己對著林安太粗俗,於是就只好對著林安身上穿的喜服粗俗了。
翌日一早,林安還在床上沉沉的睡著。
許久沒經歷情事,甫一經歷,那獵戶還對著他這樣那樣,做了那麼許多艱難的動作,林安那時能勉強受得住,現下可不就只能可勁的補眠?
獵戶卻早早醒了。
雖然在軍中待了將近三載,日子過得辛苦,覺也睡得少。可是現下他最在乎的那個人在他的身邊,他反而睡不著了。
還是和從前一樣的眉眼,一樣的鼻樑,一樣柔軟的雙唇。
獵戶側著身子,看著身邊安然沉睡的林安,只覺這世上,再沒什麼比得上林安在他身邊,更好的事情了。
可是獵戶高興了,林安睜開眼睛醒來,一見窗外透過來的燦爛的陽光,臉色登時黑了。
“我今個兒可不休沐!”林安一惱,轉身就把身側的獵戶給壓倒在床上,怒道,“昨個兒分明給你說了,咱們以後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呢,讓你莫要折騰這一時,你偏偏不肯聽!偏偏把我折騰的起不來!起不來就起不來了,我昨個兒分明讓你叫我起床,你怎的不叫?你怎的不叫?”
說罷還騎在獵戶身上,兩隻手都要往獵戶脖子上掐!
獵戶回以沙啞的聲音:“媳婦兒快下來,不然、不然今日你我都別想下這張床了。”
然後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已經破碎不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那件喜服一眼。
林安:“……”
“真的,不下來?”獵戶只覺口乾舌燥,兩隻大手,也忍不住摸上了騎在他身上的小狐狸的腰,“那就……”別下來了。
獵戶還沒說完剩下的話,林安一個激靈就從獵戶身上爬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站在床上,狠狠地蔑視地瞪了獵戶一眼,從衣櫃裡拿了衣服,就去隔壁換了。
——就算是老夫老夫,也耐不住獵戶狼一樣的目光。
林安覺得,為著自己的身體著想,他還是暫時別挑戰那個憋了將近三年的男人的底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