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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上的傷被治好後,他就回了從前訓練的山溝溝,又聯繫了其他幾個山溝溝的暗衛,一起向太子投誠。

    太子說話算數,給他們安排了新的可以見人的身份,整整五千人,分散開來,送到了邊境戰場。

    ——在山溝溝里訓練出來的一身本事,不用來殺敵,還要做甚?

    而那些暗衛,對此只有感激。

    從前周圍全是暗衛,領頭人一遍遍對他們洗腦時,他們只會覺得自己便是一件工具而已。除了聽從命令,其他的再無價值。可是現在,他們到了外面,慢慢接觸了更多的人,卻越發覺得,他們除了“聽話”二字,還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俱都很認真的成了太子的人。

    而大皇子想要對他們再動手,結果卻尋不到這些人原本的祖籍父母兄弟的名諱等等,想要威脅這些人,竟也尋不到線索。

    太子被禁足半年,秦二就跟在太子身邊半年。

    和秦二料想的不同的是,太子並不曾為難於他。每晚也不忌諱和他同榻而眠。

    整個東宮和東宮的暗衛侍衛仿佛聾了盲了,似是也看不到二人的情形一樣。

    秦二原本還有顧慮,爾後想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機緣巧合做成了,自己的身份太子也決計查不到。而他自賣身後,又從未聯繫過家裡,想來小弟最多是過得苦些,倒也不至於被他牽連,便也不做什麼了。

    只跟在太子身邊。

    太子因被禁足,每日倒也清閒,便開始教他讀書。

    讀得是兵書。

    太子三歲能識百字,七歲能作詩,爾後先後逝世,太子這才不那麼出挑,但是在功課上,也是遠遠把諸位皇子落在後面的。

    這樣的太子,教一個秦二,自是沒有問題。

    白日裡,兩人一教一學,太子悠閒自在,仿佛自己並不是在禁足之中,所面對的人也不是曾經要殺他並且成功下了藥的人。秦二越發沉默,可是他放在太子身上的目光卻越來越多,越來越放不下。

    到得夜裡,雖同寢而眠,秦二卻是不曾先做些什麼。

    直到月圓之夜,太子藥性發作。

    秦二壓在太子身上。

    他迫不及待地為太子緩解藥性,情動心動。

    太子伸出雙手,攬住他的脖子,低聲道:“不是月圓之夜,你也可以對孤做這等事。孤恕你以下犯上之罪,明白?”

    秦二並不明白。

    可是他還是身體力行的做了這等以下犯上之罪。每每這位太子不反對,他便會對太子做這等事情。

    如此過了半年,秦二不知這位看起來風流卻悠然的太子心中如何作想,秦二心中只覺,他這輩子,算是栽了。

    雖然太子中了含了他的血的秘制的欲丸,每到月圓之夜,都會情動,並且需要和他歡好才能解毒,否則就要遭受一宿的情動之苦,可是現在,太子已經看起來不在意那等“情事”,秦二卻甚是在意。

    可是他知曉自己的心意,但並不知太子心意。竟也不知,是否該給太子解毒。

    不等他想清楚這件事情,太子的禁足便解了。

    太子畢竟是一國儲君,聖人和皇后能頂著壓力禁足太子半年,讓太子晚半年入朝聽政,已經是難得。再接下去禁足的話,朝廷上就會有更多的維持正統的朝臣勸諫甚至死諫,聖人也只得把太子放了出來。

    秦二還是跟著太子。

    可是太子出去一趟,回來就要趕秦二走。

    “孤為了找了個新身份,你也去戰場罷。”太子把玩著手中摺扇,道,“你的那些人,雖聽孤的話,可終究不是將才。有將才之能的,卻不識字。你與他們不同,識字通禮,腹中有謀略,兵書也都學過,在戰場上熬上幾年,必能前程光明。”

    秦二緊緊盯著太子:“你的毒還沒解。”那顆欲丸,是大皇子特意著人做的,還用了每個出任務的首領的血,為著就是讓太子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手下的身下,令太子受盡屈辱。因此才會用了秦二的血。

    可是也正是因此,大皇子的欲丸的解藥,卻是完全無處可尋。

    “那個啊,”太子全然不在意地道,“孤已經找了人看過,現在正在配置緩解的解藥。那緩解的解藥,服下一顆,便能緩解一次。你盡可以離開。”

    “那解藥可以一年服用十二顆?”

    “嗯?”太子這才把目光從扇子上移向了秦二,道,“雖則這緩解的藥丸一年只能服用五顆。可是,那欲丸的藥性不過尋常,孤非尋常人,自然能忍得。你且去為孤收攏了軍心,孤心中,才能歡喜。”

    秦二已然怔住。

    太子卻拿了一雙桃花目看他:“你可願上戰場,為孤分憂解難,令孤心中歡喜?”

    秦二再不能拒絕。

    他顯然已經明白,眼前這個比他還小了一歲的少年太子,早早就在第一次見到他時,就在步步算計。

    令他在第一面時,便心神恍惚,沒有立刻殺他,直接等到了太子的暗衛前來相助;到得後來,這位太子知曉了他的身份和在暗衛中的威信,便利用他,一舉將大皇子的五千暗衛,納為己有;而此刻,他知曉自己心中已經牽掛上太子,太子比他還清楚此事,於是懶得再繞彎子,直接開口,讓他去邊境做將才,為其收攏軍心。

    秦二如墜冰窟。

    可是,他並沒有刻意指責太子的權力。當初的那些事情,是他一時為慾念所惑,又心生背叛大皇子之心,心中隱隱猜到太子的目的,卻還是順勢而為,正好令在山溝溝里的那些兄弟們重新獲得了自由之身。

    他們二人說起來,倒也是半斤八兩。只是他算計人心的本事,到底敵不過太子。

    因為他的心裡,如今只剩下太子一人;而太子……太子對他,不過爾爾。

    “我願意。”秦二定定地看著太子,道,“殿下可願為我取名?”

    他還是希望能和他有更多的牽扯。

    越多越好。

    太子看他一眼,拿著摺扇在手裡把玩幾下,才道:“那就叫秦越罷。越,逾也。你既對孤以下犯上,逾矩多矣,正合了這個字。”爾後又斜眼看向秦二,“如何?”

    秦越還能說甚?

    當下就欺身上前,正正經經做起了逾矩的以下犯上之事。

    第105章 番外之雲泥(二)

    秦越還是去了戰場。

    他已經將太子放在了心上,並且願意為太子做任何事情。

    可是太子卻不是如此。

    對太子而言,他只是解藥和或許可以利用的一個尋尋常常的人而已。

    秦越不得不走。

    只有走了,有了新的身份和能力,他才能在太子心中有更加重要的地位。

    一宿歡愉。

    秦越以為自己要悄悄地趁著天還沒亮,就要獨自離開,然後就發現他剛剛穿好了一身普通侍衛服,走回來再看一眼太子時,床上的人已經迷迷糊糊地清醒了。

    “要走了?”那人一抬手臂,就把被子打開了一角,脖子和鎖骨俱都露了出來,也露出來了上面的點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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