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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正這頭怎麼想,林安顯然是不知道的。

    他送走里正,拿著兩個妹妹做的剪紙看了看,先挑出一些稜角粗些,寓意好的,隨後又把所有的剪紙都收了起來,放在一隻荷包里。

    “秦大哥來啦!”

    林安抬頭,就見獵戶高大的身上背了不少東西,兩隻手上也拎著滿滿的東西,走進了院子,隨即四下一看,目光就定在了坐在堂屋裡的林安身上。

    林安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兩頰各露出一個小酒窩,十六歲的白白淨淨的少年郎,顯得又乖巧,又無害。

    獵戶下意識朝著林安的方向走了幾步,忽然不知怎麼反應過來,又退後幾步,攤著臉把背上的柴木和採摘的山果子放在院子裡,左手裡拎著的六七條魚直接遞給大丫養著,右手裡的布袋誰都沒給,直接拿著進了堂屋。

    莫大娘見了,小聲說:“這秦三倒是個好的。跟了他,安哥兒也不算虧。”

    可是話說完了,見沒人附和她,抬頭一看,見林大丫沉默的收拾地上的東西,林二丫低著頭編竹圈,不吭聲。

    莫大娘暗道自己哪壺不提提哪壺,也只好低著頭幹活兒了。

    林安卻沒有外面的女人想得多。

    他見獵戶拎著布袋進來了,好奇道:“這裡裝的什麼好東西?”順便把自己只喝了一口的那碗糖水推到獵戶眼前。

    獵戶把布袋放下,看了林安一眼,端起碗,又看了林安一眼,將碗轉了個方向,仰頭一口悶。

    悶完再看林安一眼,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裡,總有些怪怪的。

    林安:“……”他這是被調戲了麼?

    好在獵戶性子著實是悶,就是調戲小秀才,也只是這麼悶悶的調戲,調戲完了,就把布袋打開,露出四五斤重的毛栗子,還有一個更小的布袋。

    把更小的布袋打開,露出兩隻野山參,一隻細細的小小的,一隻顯得粗壯些。

    林安驚訝道:“你運氣真好,竟能接二連三挖出野山參。”而且那根部粗壯些的,顯見年份不短,一定能賣出個好價錢。

    獵戶指了下那個年份明顯短些的野山參:“我去問下劉大夫,可以的話,這個留著給你養身子。”人參養身子,也不能用年份太久,否則會補得太過。所以獵戶才會這麼說。

    林安覺得這獵戶再對他這麼好,將來他可就真回報不了,非得嫁給他不可了,忙說:“不用這個。我看醫書上說,毛栗子可以補身子,我吃毛栗子就成了。”

    獵戶皺了皺眉,沒有反駁,只說:“我去問劉大夫。”明顯沒放棄拿人參給林安養身子的打算。

    林安只好看向一桌子的毛栗子。

    獵戶伸手,左右手同時使勁,直接把毛栗子外的刺和裡面的殼都給剝開,遞給林安。

    林安不客氣地接了過去,挨個兒嘗了嘗,吃完後,覺得味道不錯,又看向獵戶。

    獵戶接著給林安剝栗子。

    林安又吃了兩個,才好奇道:“毛栗子是這時候成熟麼?還有沙果,不都是秋季才成熟結果的?”

    他對農事不太熟悉,但是最基本的秋收還是知道一些的。

    獵戶聞言皺了皺眉,道:“今年是有些奇怪,好些秋天成熟的瓜果蔬菜,現下都慢慢成熟了。”現在才是夏末而已。

    林安想,難道這個時候就開始全球變暖了?可也不對啊,不該是這麼回事兒。

    可惜二人一個對農事完全不通,一個只會種地、打獵和打仗,對旁的也不熟悉,乾巴巴的說了幾句,獵戶就說要立刻去縣城裡,把採摘的人參立刻賣掉。

    林安想著沙果的事情,問道:“什麼時候回來?坐六爺爺的驢車去麼?”

    於是原本打算走路去的獵戶,一個人跟六爺爺借了驢車,像趕馬那樣把小驢子趕到城裡去,忙忙辦完事情,見有賣胡桃的,想到有人說過胡桃補腦,稱了兩斤胡桃,又買了兩斤蜜餞,匆匆回去。

    至於人參,年份高的賣了,年份低的劉大夫說他來釀酒,這樣給林安養身子更有利。還給獵戶寫了幾張毛栗子養身子的方子。

    林安正坐在院子裡發呆曬太陽,就見獵戶早早回來,心中一喜,直接出門去迎。

    二人在院子外不知說了什麼。

    薄暮下,小秀才仰著白淨的小臉,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乖巧得招人疼;獵戶高高壯壯,皺眉聽著小秀才說了些什麼,眉頭擰得死緊,結果小秀才面上突然一垮,獵戶板了一會臉,只好點了點頭。

    二人回到院子放下東西,又拿了些漿糊和荷包,再次出門了。

    看方向,似是上山,去獵戶的住處了。

    林大丫和林二丫不知在想些什麼,都不說話。

    莫大娘知道二人和自己一樣,都把方才院子外的情形看在眼裡,嘆道:“安哥兒將來反悔就罷了,他要不反悔,願意這麼著兒……你們姐倆兒啊,可千萬別跟你們哥哥反著干!”

    且不提林家姐妹如何,林安被獵戶背著上了半山腰的住處,推開門一進去,就看到了一株長滿了青澀沙果的沙果樹,心中登時大喜。

    貼字沙果啊,等著小爺來吧!

    第8章 有酒窩的小秀才

    林安看到那些青色的沙果後,就立刻動手,把從家裡帶來的漿糊和剪紙拿出來,然後在剪紙黏上漿糊,就要把剪紙往沙果向陽的一處貼。

    小秀才一本正經,自覺是在做很正經的正事兒;獵戶站在一旁看小秀才一蹦兩蹦再三蹦,始終夠不到高高的書上的沙果,乾脆轉過頭來怒視他,還非讓他這個大高個兒去“玩遊戲”。

    獵戶為難了一瞬。

    如果是正事兒就算了,貼紙這種孩童玩的遊戲,媳婦兒自己玩不就成了?為何還要拉著他玩兒?

    “喂!快些!”

    林安心道,他可是做的大事兒,這獵戶平日裡看著還蠻“聽話”,怎麼這會子就“不聽話”了?

    獵戶皺著眉上前走了幾步。

    林安以為他妥協了,把沾了漿糊的剪紙塞到獵戶手裡,還仰著腦袋指要把剪紙貼在那裡。

    結果他仰著頭說了半晌,那獵戶還是一動不動。

    林安氣道:“你怎的不動?再不貼,這漿糊就要幹了!”

    獵戶抿了抿唇,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頭,在林安的臉頰上點了點,幽幽的看著林安,不說話。

    林安:“……”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麼?

    獵戶依舊幽幽地盯著林安……被他戳過的地方。

    林安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白白的軟軟的小秀才笑得很是乖巧,兩頰的小酒窩一露出來,更是讓人衝動的想要滿足小秀才的一切要求。

    獵戶繼續盯著小秀才看了半晌,終於動了,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地聽從笑起來會有小酒窩的小秀才的指揮,讓幹啥幹啥。

    就是手太大太糙,一不小心在小秀才“崇拜”的目光下,扯碎了好幾張剪紙。

    林安嘴角抽了抽,還是微微笑著,乖巧的繼續給獵戶遞東西:“無妨,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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