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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寧比了個“噓”的手勢，往樓上指了指，又指了指鼻子。
陳曦明白了……褚寧意思是那陣怪味是從樓上傳來的。
她也做了個手勢，要不要上去看看？
褚寧點頭。
於是二人一前一後往樓上走去。
村民的自建房不像城市中專業建築隊那麼精細，很多地方都蓋得比較敷衍隨意，比如這個樓梯就沒有扶手，更沒什麼護欄。
陳曦上樓的時候不禁想如果家裡有小孩子豈不是很不安全……
她剛上二樓就聞到了濃烈的臭味。
腥臭的味道直竄腦門，她不由得捂住鼻子。
走在前面的褚寧突然停下。
陳曦：？？？
下一秒，他轉身遞給陳曦一個口罩。
陳曦：……
大神就是大神，不打無準備的仗，她朝他比了個大拇指，趕緊把口罩戴上。
雖說這口罩是普通醫用的，至少也比沒有強。褚寧給自己也戴上，兩人繼續往前走。
二樓有兩個房間，房門大開，都是臥室。
一個房間的牆壁上掛了一副看上去已經有些過時的結婚照，另一間臥室里牆壁刷成了粉色，床單被套都是卡通的。
這起碼是一個三口之家。
兩個屋子都亂七八糟，一地狼藉，大人房中的地上還有血跡。
走廊盡頭還有間房，看樣子是廁所。
很明顯，走廊盡頭就是臭味的來源。
陳曦握緊工兵鏟，有些忐忑，不知道門裡又是什麼玩意在等待著他們。
褚寧走到門口，琢磨了一陣，轉頭對著陳曦抬了抬下巴，又用手指了指樓梯口。
陳曦會意，退後到樓梯口的位置，一旦有東西蹦出來，她在這裡更方便攔截。
見陳曦準備妥當，褚寧又用手指比數倒計時。
數到“一”的時候，他猛地踹開門。
“轟”一聲之後，一股巨大的惡臭就像巨浪般襲來，哪怕陳曦站在幾米開外的樓梯口都忍不住乾嘔起來。
除了生化武器一般的臭氣之外，沒有怪物突然蹦出來。
褚寧等了幾秒，確認裡頭沒有危險之後，對著陳曦招了招手。
陳曦硬著頭皮走過去，隨著褚寧走進了房內。
一進門她就被眼前的情景噁心到根根汗毛都豎立起來。
這間廁所分了乾濕兩個區域，就在淋浴的地方，躺著一個“人”，看不出五官，分不出男女。
因為這個人身上爬滿了無數沒有毛，皮膚皺巴巴的青白色的老鼠，它們在屍體上蠕動著，狂歡著。
它們每一隻都有巴掌大，正在用尖牙啃著屍體上的肉，這個人的五官早就被啃沒了，身上也沒有了衣物，剩下紅紅白白的人體組織，甚至有的地方連內臟都被啃掉，露出了白森森的骨架。
這些奇怪的老鼠吃東西的時候悄無聲息，一口下去一塊肉便撕裂下來，然後再優雅地吞進去。
異常投入的進食。
－－投入得甚至沒有顧得上有人類闖入。
那種甜膩又帶腥臭的味道就是從這些老鼠身上傳出來的。
陳曦感覺自己要崩潰了，身體每一寸皮膚都在發癢，這種從骨頭裡滲出的癢，就連抓都沒法抓。
她扯了褚寧的袖子一下。
大神，該怎麼辦？她用痛苦的眼神詢問道。
要是她有肖其的雷系異能就好了，那就可以把這些老鼠劈成渣渣褚寧的眼神一如既往平靜，蒙著口罩顯得他那雙眼睛更加清澈靈動。
他看著陳曦，陳曦突然就沒那麼慌了，似乎也隨著那個平靜的眼神冷靜下來。
褚寧示意陳曦退後一點，然後撕下一截窗簾擰成一股繩，又遞給她一個防風打火機。
陳曦立即就領會到他的用意，退後一步。
只見褚寧拿出一罐打火機油，用極快的手法將一罐油撒向那些老鼠。
陳曦幾乎在同一時間出手，用力將點燃的窗簾布朝老鼠擲去。
“轟－－”一聲，熊熊大火燃燒起來，那些正在吃肉的老鼠迅速被火海包圍，發出絕望的尖叫聲，很快，它們的叫聲停止，焦糊味和腥臭味混合到一起，散發出更噁心難聞的味道。
褚寧和陳曦趕緊退出廁所來到走廊。
“這些老鼠是剛生下來沒多久的。”褚寧摘下口罩，神色嚴肅，“它們本能地進食吸取養分，因為年齡太小，對人類進入沒有反應。”
陳曦：“你的意思是……？”
“母老鼠沒在，應該是出去覓食了。”褚寧道，“根據老鼠幼崽體型特徵推斷，這是已經變異過的，那隻母老鼠，恐怕體型不小。”
陳曦倒吸一口氣，“要是她回來發現自己的幼崽被燒死了，大概會跟我們拼命。”
“就算我們不殺這些小老鼠，我們今晚住在這裡也免不了與它遭遇。”褚寧道，“這一戰，避免不了。”
“砰砰－－”
突然幾聲槍聲響起，馮婷與肖其聲嘶力竭的吼聲傳來，“小心！”
褚寧一凜，抱住陳曦向前一撲，這個動作並不溫柔，也不旖旎，甚至有些粗暴。
但陳曦知道，自己逃過一劫。
抬眼一看，一隻灰黑色的龐然大物竟然從樓外直接跳入了二樓，剛好踩在陳曦方才站的地方。
要不是褚寧，她大概已經成為肉餅。
褚寧反應極為迅速，手中的鐵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朝著怪物甩了過去。
怪物被鐵鏈繞住脖子，一時不能動彈，也因為這樣，陳曦看清了它的模樣。
一隻體型比一頭成年牛小不了多少的老鼠！
它全身灰黑長毛，脖子處的鬃毛猶如鋼針根根立起，爪子長如釘耙，燈泡般的眼睛紅得像血，兩隻尖牙露在嘴外，它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被燒死，張大嘴發出憤怒的吼聲，血盆大口裡除了尖牙全是一粒一粒凸起的膿包。
陳曦忍不了，舉起工兵鏟就要往它的嘴裡戳。
“別打嘴，膿包可能有毒。”褚寧看出了陳曦的意圖，連忙提醒。
……陳曦硬生生收回了工兵鏟，換成手指，聚集力量朝這隻巨鼠的脖子划去。
水系異能迅速凝結成冰刃，划過空氣，直直刺入了變異巨鼠的脖子。
巨鼠吃疼，瘋狂掙紮起來，它的身體胡亂衝撞，竟將牆壁撞出許多裂縫，石灰和小磚塊窸窸窣窣地掉落。
再這樣下去，二樓會被它毀掉。
“想辦法把它弄下去，這裡太窄了，不適合戰鬥！”陳曦扯著嗓子喊。
“好。”
褚寧手中的鐵鏈一松，然後收了回來。
巨鼠被冰刃刺傷，疼得要命，這會兒又沒了束縛，雙眼布滿血絲，徹底狂化。
它站立起來，張著雙爪就要撲向褚寧。
褚寧靈活閃避了幾下，找到了一個絕佳的位置。
隨即他跳起來對著巨鼠的背部狠狠就是一腳，隨著一陣巨響，巨鼠與二樓的一大片欄杆一道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