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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府衙的岳臨澤嘴角一直上揚,和他議事的幾個人頻頻看向他,他都沒有發現。
等外頭的天從亮到暗時,今日的公事總算結束了,幾個人商議著一同去酒樓,岳臨澤猶豫一下,訕訕道:“我恐怕不能去了,今日要早些回去休息。”家裡還有個不能動彈的媳婦兒,他實在是擔心得慌,
幾個官員面面相覷,最後還是一個年紀較大的官員笑道:“城主大人娶了親就是不一樣,可比往日沉穩多了,若是以前,一聽要去吃酒,就是不帶您您也是要跟去的。”
“顧伯伯不要取笑我了,我確是放心不下阿語,她今日身子不舒服,所以我想回去看看。”岳臨澤害羞而坦誠。
幾個官員一聽,便都善意的笑了起來,一個年輕些的人打趣:“城主大人娶了媳婦兒後,看著可是比以前開心多了,之前咱們攔著他不讓出家,看來還是給攔對了啊。”
“可不就是,如果當初出家了,咱無還城的事你還是要管,可這媳婦卻是娶不了了,看你不得悔死。”另一人立刻接著道。
岳臨澤笑得單純:“如果我先做了和尚再遇見她,我就立刻為她還俗。”
“行了啊,不知羞。”年長的官員見他們越說越不像話,便笑著斥了一聲。
其他人立刻老實了,岳臨澤趁機從他們中逃出去,坐上馬車後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一雙星目中漆黑一片,黑暗之中透出寒潭一般的冰涼,仿佛半點感情都無。等他回到城主府,腳觸到地面的一瞬間,眼底又滿是對這世間的寬容和愛意。
到家後先問了陶語,得知她已經吃過後,便匆匆用些飯菜回房了。
陶語這會兒已經睡著,白皙的臉頰貼著枕頭,擠出一點肉肉,嘴巴因此微微張著,透出晶瑩的光澤。她的雙眼平靜的閉著,睫毛像扇子一般在眼下印出小小的陰影。
或許這世界上有許多比她漂亮聽話的姑娘,可這麼特別且不可複製的,似乎就只有她一個。岳臨澤在床邊看了許久,最終緩緩朝她伸出手,貼在了她溫熱的脖頸上,感覺到手心裡微微跳動的大動脈後,他的心臟因此有了片刻安寧。
陶語猛地睜開眼睛,眼底滿是恐懼,看向岳臨澤後下意識往後挪了一下,接著就因為不舒服的身體悶哼一聲。
岳臨澤忙扶住她:“怎麼了?”
陶語愣愣的看了他半晌,突然眼眶一紅,哽咽著叫了一聲:“臨澤!”接著便抱上了他的脖頸。
岳臨澤一愣,伸手扶住她的腰,感覺到她在懷裡抽泣後,頓時急了:“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嗎?”
陶語只是小聲的哭,也不說話,岳臨澤心裡不可控制的焦躁:“快點說話,到底怎麼了,你若是不說,我去問丫鬟。”他說罷就要離開,陶語卻緊緊抱住他的脖子不讓他離開。
岳臨澤只得連連追問,陶語被他問得急了,才撇著嘴小聲道:“我夢見你被人殺了……”
“……”岳臨澤愣了半晌,遲鈍的問道,“然後呢?”
陶語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紅著眼睛瞪他:“都被人殺了,還然後呢!”
“……所以你就是因為做了惡夢,看見我就開始哭了?”岳臨澤不知為何,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陶語的臉頰微紅,將眼睛瞥向一邊:“不行嗎?”
“行——”岳臨澤拉長了音,連他自己都沒聽出有多寵溺,他脫了鞋子坐在床上,將陶語抱到腿上問,“說說,做了什麼惡夢,怎麼我就被人給殺了?”
陶語乖乖倚在他懷裡,半晌悶聲道:“都怪你和我說什麼祭祀什麼同僚的,我夢見你因為壓榨同僚做太多關於祭祀的事,結果被他們給殺了。”
“……你這夢,”岳臨澤哭笑不得,“只有他們壓榨我,我哪有那個本事去壓榨他們啊,都說夢是反的,看來還真有些道理,那我現在是不是該擔心自己會做出殺人的事了?”
“你還開玩笑?!”陶語有些生氣,“我夢到的可真了,他們用一些奇奇怪怪的兵器,簡直是防不勝防,我看著他們對你動手,卻什麼都做不了,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
“你會難受?”岳臨澤突然問。
陶語怔了一下,以為他看出自己是演的了,有些心虛的抬高聲音:“當然難受,你可是我的夫君,要和我一起去無還湖放燈的人!”
岳臨澤聽到最後一句有所觸動,輕輕笑了笑:“也是,你嚇壞了。”
“……對啊,嚇死了都。”為了表明自己真的被嚇壞了,陶語抱著他的腰往他懷裡又縮了縮,兩個人抱了許久,她才小聲道,“我好怕這件事會成真。”
“不會的。”岳臨澤這會兒溫香軟玉在懷,有些心猿意馬了。
陶語撇了撇嘴:“那萬一成真了怎麼辦?萬一呢?即便是我胡思亂想了,如果你不做些什麼,我還是會胡思亂想下去,到時候你一離開我就心神不寧,回來也睡不安穩,你不心疼嗎?”
岳臨澤愣了一下,隨後道:“那要怎麼辦?”
“不如你在府衙門口設幾個侍衛,每日裡那些官員來上值時搜一下身,省得他們帶些什麼危險的東西,會對你做出不利的事。”陶語期待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