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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目前看起來很困難。
岳臨澤盯著她看了許久,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你已經知道了?”
“嗯?知道什麼了?”陶語裝傻,心弦已經繃到了極致。
岳臨澤輕笑一聲,目光里滿是懷念:“我之前騙了你,這座宅院我根本沒捨得賣,而且用了自己的方式,將裡面的一切都保存了下來。”
陶語聽到他主動說這些,手指尖輕輕一顫,臉上適時的表現出意外。
岳臨澤微微嘆了聲氣:“你突然消失那幾日,我像瘋了一般找你,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找到,絕望之後,便將院子封存起來,先前不說,就是怕你多想,你看到之後可是嚇到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陶語面上閃過一絲不自在,並未否認他最後一句話。
岳臨澤看了眼大門上的鎖,面容平靜道:“不過在封存起來之後,我便幾乎沒有回來過了,這裡的一切皆是下人在清掃,沒想到一晃眼也這麼多年過去了。”
……他的意思是,在將院子封存之後便想開了?陶預定定的看著他,他解釋得天衣無縫,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突然多出的那些東西,恐怕她就相信了。
一切都太巧了,巧得仿佛早就被人安排好了一般。起初她只是疑惑身上突然多出的紅斑為何像吻痕,見上好的客棧廂房竟然沒有鏡子後才開始懷疑他的。然而岳臨澤表現得一切正常,她便按下了這一點懷疑,去了街上找大夫。
問題也就出現在大夫身上,時機太巧了,大夫剛說完她的病因,便有第二個相同病症的人出現,這擺明是不想讓她懷疑,所以才刻意出現的人。至於她身上這些東西到底怎麼來的,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那就只有岳臨澤自己知道了。
她帶著輕微的試探問道:“那你對我……”
“我已經成親了,等到了京都,我便帶你去見我的夫人。”岳臨澤一雙眼睛裡滿是溫情,似乎不願再提他們之間的往事。
陶語靜靜地看了他片刻,最後笑笑:“抱歉,是我多嘴了。”
“要進去看看嗎?”岳臨澤含笑看著她。
陶語看起來頗為失落,掃了他一眼後轉身便走,邊走邊幽幽道:“物是人非,再看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岳臨澤的眼神猛然陰沉下來,片刻後又成了溫文爾雅的岳大人。他在陶語身後默默跟著,所以並不能看到陶語在轉身的瞬間,猛然呼出一口氣,接著臉色便不好了。
剛才岳臨澤說的話,她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且他越解釋,越說明他不想拿真實的自我面對她,對自己的執念也就越深。
而跟前兩個世界相比,最慘的是這個世界的他已經結婚,那便說明他對自己只剩下恨,沒有一點感情了。
如果他像之前那樣對自己又愛又恨,她還有辦法去疏導,可如今他對自己沒有愛只有恨,恐怕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她必須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以迎接他任何形式的報復。
陶語覺得自己就像是,偷開了藍鬍子最後一道門的新娘,但比新娘慘的是,雖然已經清前路是什麼,她卻不僅不能逃,還必須迎難而上,感化這個老變態。
“在想什麼?”月光下岳臨澤笑意盈盈的走到她身邊,和她並排往前走。
他的衣袖若有似無的觸碰著她的袖子,陶語只覺得被他碰過的半邊身子都要麻了。兩個人一起走在街上,周圍靜到陶語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昏暗的街道每一條分岔路都似乎可以作為行兇現場。
陶語被自己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後打起精神,心想大不了死一次就是,反正她可以直接回現實社會,沒什麼好怕的。
這樣想著,她掃了岳臨澤一眼,又一次注意到他鬢角的白髮,垂眸笑笑道:“這麼多年未見,你似乎老了不少。”
岳臨澤嘴角的笑意猛的一僵,隨後仿佛什麼都未發生過一般:“人都會老的,不是嗎?”
陶語笑笑,並未說話,她知道岳臨澤在試探自己,但這個時候最好不去解釋。人對自己不了解的東西常常心生忌憚,希望能藉此讓他收斂一些。
她不回答,岳臨澤也不惱,反正來日方長,只要他跟自己回了家,便休想再離開。
岳臨澤輕笑一聲,陪著她慢慢往客棧走去。
還未到客棧門口,陶語遠遠便看到一行人在門前整裝,她下意識的覺得這些人跟岳臨澤有關係,於是抬頭看向他。
“京都來人了,說聖上有急事見我,咱們恐怕要趕夜路了。”岳臨澤溫和解釋道。
……先前還不著急,為何這會兒突然要趕夜路,聖上的急事是不是來的太巧了些?陶語舔舔發乾的嘴唇,默默點了點頭。
哪怕知道去了京都,很有可能有可怕的事等著她,她也得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閉著眼睛往火坑裡跳。
岳臨澤見她聽話,眉眼都跟著溫柔起來。因為又多了一些下人,所以很快便收拾妥帖,一群人朝著京都去了。
陶語雖然前半夜不困,可後半夜的困勁兒慢慢就上來了,但她不知道自己睡著後還有什麼等著她,所以強撐著不敢睡去。
岳臨澤在平穩前行的馬車上看了會兒書,接著溫聲道:“若是困了,就到軟榻上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