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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臨澤不解的看向她,下一秒勺子便碰到了他的嘴上,陶語面無表情的和他對視:“看什麼,都多大了,還要我照顧。”
岳臨澤的眼眶瞬間紅了,怔怔的張開嘴將粥吃了,陶語見他還算聽話,表情好看了些,開始撐著身子給他餵飯。還是一個吃一個喂,只是吃和餵的人卻調換了順序,一頓飯結束時,竟是花了小半個時辰。
等吃完飯,岳臨澤已經快要來不及了,於是急匆匆換了衣裳後,便要將藥給陶語用上,陶語急忙道:“你先別!你讓我癱瘓了,你又走了,我上廁所怎麼辦?”
這可是個相當現實的問題,在第一個世界被拴起來時,可還留了足以去洗手間的距離,每日裡還給了洗澡換衣服的自由時間,可沒有像現在這樣直接讓人癱了。
岳臨澤頓了一下,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陶語見狀立刻道:“我剛剛吃了不少,肯定沒那個能力全消化了,你總不能讓我拉床上,你不嫌噁心我還嫌噁心呢!”
岳臨澤垂眸想了一下,默默點了點頭:“你說得是。”
“你知道就好。”陶語鬆了口氣,接著就看到岳臨澤朝柜子處走去,她伸了伸腦袋,看到他在取昨日用過的那些銀針,她眉頭皺了起來,“你又要取血?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是人,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你別搞那些沒用的,還有,外面的鐘也給我拆了,我不想再聽到那些神神叨叨的聲音。”
岳臨澤卻只站在那裡鼓搗什麼東西,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一般,陶語見他又恢復了不配合的模樣,耐著性子道:“到底哪個無良道士騙你的,改日你把他給我叫來,我們當面對峙,看看到底是誰在撒謊。”
岳臨澤總算回頭了,深深看了她一眼後嘆了聲氣:“你不喜歡那些符文和鐘聲?”
“對,不喜歡。”見他總算有回應了,陶語立刻道。
岳臨澤抿了抿唇,但還是乖乖的點頭答應了:“好,今日我便將那些東西拆了。”
陶語滿意了,還未等她開口夸這人兩句,就看到他拿著幾根銀針朝自己走來了,她當即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你想幹什麼?”
岳臨澤已經坐到了她旁邊,將盛著幾根沾了綠色藥物的銀針的紗布放在旁邊的小桌上,溫柔有力的抓住她的腳踝,不讓她有從自己手裡掙脫的機會。陶語瞬間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他:“你想幹啥!”
那麼長的銀針,一看扎著就很疼,嚇得陶語口音都出來了。岳臨澤輕笑一聲:“不疼的,閉上眼睛,很快就過去了。”
“我過你大爺嗷……”還未罵完,一根銀針便戳進腳踝關節一大截,陶語的臉瞬間跟銀針上的藥一般綠了,雖然說起來不是很疼,但那東西給她的震懾感實在是太強,尤其是岳臨澤在紮上之後,還拿手指彈了彈,她感覺自己骨頭縫裡都透著酸意。
而在他戳完後,陶語瞬間就覺得那條腿的力氣減少了大半,別說跑了,恐怕走路都費勁。她嘴角抽了抽,再一次認識到這位對她不放心到了什麼地步。
勸是勸不住了,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自己兩隻腳都扎了,接著朝自己的手腕來了,陶語急了:“手就沒必要了,我總不會用手撐著逃。”
“這麼說,你動過這個念頭?”岳臨澤含笑問道。
陶語:“……”算了,愛咋咋,也就是半癱而已,總比全癱了強。
一連挨了四針,她徹底躺在床上不動彈後,岳臨澤才放心離開。陶語盯著空無一人的門口看了許久,最終無聊的將頭扭回來,盯著床帳上某個花紋一直看。
此刻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後,她才發現有個人在身邊說說話是多麼珍貴的事,先前她還期待岳臨澤早點出去做事,她好一個人鬆口氣,現在期待成真了,她才發覺一個人孤獨更難受。
正當她覺得快無聊瘋了的時候,外頭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她眼睛一亮,急忙看了過去,下一秒門便被推開了,進來了一個長相機靈的小姑娘。
是那日監工給她房裡送水的丫頭,陶語眨了眨眼睛,問:“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小姑娘看到她後眼睛一亮,忙過來向她福了福身,手上連連比劃,陶語費了半天勁才明白,這位是岳臨澤叫來陪著她的。
陶語無語的看她一眼,心想到底是陪著還是監督,這件事還真是不知道,不過有人陪著,時間好歹沒那麼難熬了,雖然小姑娘不會說話,但她會啊。於是一整個上午,她都在巴巴個不停,到晌午岳臨澤回來後才作罷。
岳臨澤陪她用完膳便急匆匆離開了,直到夜裡才回來,顯然這個首輔做得並沒有陶語想的那樣輕鬆。
一連幾日,他都是中午匆匆回來,看著陶語吃完飯便離開了,每次自己都沒吃太多東西,陶語都懷疑他有沒有吃飽。
或許是太過勞心費神的緣故,岳臨澤同她交流得越來越少,反倒是時常盯著她發呆,陶語問他,他也不肯說話,每次都是敷衍過去,漸漸陶語也不問了。
又是一日晚上。
陶語已經被小婢女服侍著洗完了澡,又給換上了一套新的喜服,這會兒軟乎乎的倚在床邊,看著面露疲態的岳臨澤道:“若日後太忙,沒必要回來陪我用膳的,我一個人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