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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圓形的硬糖,似乎是她在房間時掉的那塊。
岳臨澤靜靜的看了她很久,才淡淡道:“復健。”
陶語終於徹底鬆了口氣,內心的小人旋轉跳躍了八百遍,慶祝這次能夠矇混過關。
“那我們先練習一些簡單的動作,試著鍛鍊一下肌肉和協調力,”陶語怕他突然反悔,立刻擺出一副專業的態度,“岳先生,您先動用自己的左腿力量,從輪椅上下來可以嗎?”
岳臨澤漠然的看她一眼,面無表情道:“不可以。”
“……”
於是陶語再次重複上午的治療,給這位大佬按摩了一個下午。當天晚上,她筋疲力盡的回到房間,趴到床上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主臥內,管家聽完岳臨澤的話,一時間有些一言難盡:“先生相信她的話了?”
“並不。”岳臨澤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
管家皺眉:“那為什麼不讓她離開?”先生眼睛裡最是容不得沙子,怎麼這次會這麼輕易的放過陶語?
“無聊。”岳臨澤冷淡的說出兩個字。
管家愣了一下,隨後瞭然的點了點頭:“知道了,先生。”
先生自從車禍就幾乎不出門了,整日在家中不是看書就是處理文件,生活是要比以前無聊許多,如今家裡來了個奇怪的女人,多少可以排解先生的無聊。
既然先生對陶語感興趣,他又希望先生能按時做復健,那將陶語留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平日裡仔細盯著點,不讓她接觸緊要文件就是。
於是陶語就這樣在岳家繼續住了下去,雖然周圍盯著她的眼睛似乎變多了,管家待她也疏離不少,可她活得還是甚是自在。
又是一日復健。
陶語幫岳臨澤按摩完之後,忍不住嘆了聲氣:“岳先生,您不能每天只接受按摩,您沒事也得多走動走動,這樣才能鍛鍊小腿肌肉。”
她這幾天已經做了分析,如今的岳臨澤兩大戾氣來源,一是原生家庭,二是他的腿疾,原生家庭帶來的戾氣,相信以他的性格,自己不用怎麼幫忙也能解決,可因為腿疾產生的戾氣,只能通過讓他接受這一事實才能消解。
“你想被開除?”岳臨澤冷淡的問。
陶語僵笑:“我繼續給您按摩。”分明只是輕微的殘疾,除了走路會有些跛,其他的都和正常人一樣,這人卻相當極端,整天坐在輪椅上一步都不肯走。
他這樣抗拒自己殘疾的事實,也不知道戾氣什麼時候才能消。一想到任務結束遙遙無期,陶語就忍不住一聲嘆息,正要繼續勸說他,敲門聲就傳了過來。
“進來。”
“先生,顧老爺電話。”管家一進門便捧著手機嚴肅道。
岳臨澤的唇角立刻繃緊,周身的氣壓也低了下來,在陶語以為他要摔手機的時候,他拿著手機接了起來。
關於這個世界的岳臨澤身世的故事,這裡的每個人似乎都知道,所以陶語剛來的時候就打聽得一清二楚。
說起來也是挺狗血的,岳家不幸,一場意外後只有岳臨澤母親活了下來,所以就招贅了顧嚴生做上門女婿,指望著能給岳家留下一條血脈,而他們唯一的孩子就是岳臨澤。
岳臨澤十歲那年,顧嚴生的私生子顧臨英找上門,岳母才知道原來顧嚴生的私生子竟然比自己兒子還大幾個月,一時心臟病發作就這麼去了。
顧嚴生仗著無人再敢管他,竟是直接給顧臨英改姓岳了,還揚言要讓兩兄弟平分家產。
岳臨澤當時年幼,即使想反抗也沒有力量,只能咬牙堅持十幾年,前些日子剛從顧嚴生手裡奪了家產,可是卻突遭車禍,又被顧嚴生趁機給奪走大半,自己的公司也遭到重創。
兩父子經過這一遭,基本算是反目成仇,按理說該老死不相往來才是,為什麼這會兒顧嚴生又給他打電話了?
陶語心中好奇,忍不住看了岳臨澤一眼。岳臨澤應付幾句便掛了電話,一抬頭正好和陶語對視,陶語趕緊低頭。
“想知道?”他問。
陶語一本正經道:“不想。”才怪。
岳臨澤勾起唇,笑意未達眼底。
10分鐘後,兩人坐上了去老宅的車,陶語聽完坐在副駕駛上的管家的話,眨了眨眼問:“所以顧老爺的生日宴,我要作為岳先生的女朋友出席?”岳臨澤不是不怎麼出門的麼……哦,從這個門到那個門,嚴格來說也不算出門。
“是的,所以陶醫生要好好表現。”管家一副‘你既然喜歡先生應該對這次的事情很激動但絕對不可以得意忘形’的模樣囑咐道。
陶語扯了扯唇角,並沒有覺得多榮幸。岳臨澤已經跟老宅那群人撕破臉了,她作為他的女朋友又能得到什麼好待遇,恐怕就是個千里送人頭的。
她看了眼旁邊一臉陰沉的岳臨澤,心裡默默嘆了聲氣。
一路無話到老宅,她就看著岳臨澤的表情越來越差,在看到門口的周嫣然和一個高大男人後差到了極致。
她無奈的嘆了聲氣,在車停下之後將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高興點啊小嶽嶽,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先發火的會輸哦。”
岳臨澤頓了一下,冷淡的掃她一眼:“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