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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動靜。
她推搡的力度大了一些:“淺淺,梁深,還有初一,要醒來了。”
“唔……”初一眼神睏倦,他揉揉眼探出頭,“這是哪兒?”
“進去你們就知道了,快走。”
三個孩子都沒睡醒,迷迷糊糊跟著家長下了車,夜風一吹,困意少了大半。
屋裡還亮著燈光,江糖看向林隨州:“我們這樣來是不是太唐突了?”
“裡面只有他和照顧的保姆,我們是他半個家人,不算唐突。”
說的也有道理。
林隨州上前按響了門鈴。
隔著房門,隱約聽到踏踏的腳步聲,接著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誰?”
她的英語有些蹩腳,濃濃的南方口音。
林隨州直接用中文回:“請問歐陽在這裡嗎?”
女人停頓了一下,語氣有些猶豫:“你們是?”
“我們是之前照顧他的人,現在過來看看他,方便開門嗎?”
聽到這話,她明顯緊張起來:“不好意思啊,歐陽……歐陽參加學校活動,今天晚上不回來,你們換個時間過來。”
江糖和林隨州默契的皺起了眉頭。
兩人面面相覷一眼後,他繼續說;“他參加的是什麼活動?”
“明天是平安夜,大家都在學校準備,你們換個時間過來。”
溝通無果,他們跑了個空。
一行人訕訕上了車,江糖內心頗為意外,看著緘默的林隨州,她伸手拍了拍他胳膊:“算了,這種事情誰也想不到。”
“不。”他搖搖頭,“歐陽應該在家。”
江糖怔了下:“你怎麼知道?”
他說:“那個女人在撒裝。”
氣氛沉默。
司機回過頭:“請問我們是要離開嗎?”
“先走。”
汽車引擎緩緩發動,車子正要離開時,趴在車窗上的淺淺突然指向樓上;“歐陽哥哥。”
江糖急忙開口阻攔:“停車。”
她順著方向看去。
屋子裡的燈已經滅了,樓上窗簾拉著,只開了一個小角,借著月色,她對上了一雙陰惻惻的目光,察覺到江糖視線,對方立馬放下了窗簾。
梁深早就不瞌睡了,他湊熱鬧似的鑽了過來:“哪裡有歐陽?”
“就在上面。”淺淺別頭望著林隨州,稚嫩的聲音帶著困惑,“爸爸,歐陽哥哥為什麼不理我們?”
這句話讓江糖心裡一個咯噔,想也不想的拉緊了淺淺手臂,厲聲問:“你確定你沒看錯?”
她突然嚴厲的表情嚇到了淺淺,淺淺嘴巴嘟起,眼上掛了淚水,“淺淺沒看錯,媽媽。媽媽不要凶淺淺。”
淺淺眼睛紅紅,委屈兮兮像是馬上要哭出來一樣。
江糖急忙摟住她:“對不起,是媽媽太兇了,媽媽和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淺淺揉揉眼睛,聲音似糖果一樣軟綿;“我們是來找歐陽哥哥的嗎?我能馬上見到歐陽哥哥了嗎?”
江糖點頭:“是的,我們馬上就能見到歐陽哥哥了。”
安撫完小女兒後,她看向了林隨州:“我們怎麼辦?歐陽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不會是被綁架了。”
她腦洞大開,越想越覺得可怕。
林隨州搖搖頭:“這鎮子百十來個人,都是下田的農民,綁匪不會千里迢迢跑過來綁一個黃種人。”
“那……”
“現在太晚了,等明天再來看看。”
江糖有些猶豫:“我總覺得有些奇怪,那個保姆為什麼說謊,他是不是真的遭遇了什麼?Z”
“那也沒有辦法,如果對方報警稱我們私闖民宅,非但幫不了歐陽,還會把我們自己搭進去。”
他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他們強行闖入,對方在手持武器的情況下可能會傷及到他們,儘管很擔心歐陽安危,但也不想置兒女於危險的境地。何況,歐陽再怎麼說也是歐平雲的孩子,歐平雲再渣也不至於找人虐待自己親生兒子。
深深朝樓上看了眼後,轎車緩緩離開小樓。
目送車影遠去,屋內的女人鬆了口氣,她惡狠狠瞪向倒在地上的歐陽,低頭在他臉上用力擰了把後,轉身出門。
狹小逼仄的房間內,歐陽穿著單薄的睡衣倒在地上,他四肢被捆,纏在臉上的膠帶讓他發不出一點聲音。
歐陽呼吸急促,夜色中的眼睛像是鷹一樣閃爍著鋒芒。
*
次日早。
江糖和林隨州重新來到了歐陽所住的小洋樓。
門沒有鎖,他們直接推門而入。
屋內裝修是傳統的美式田園風格,家具簡單,卻也溫馨。江糖一眼看到了正在擦桌子的華夏女人,她微胖,長相憨厚老實,看到幾人進來微微怔了下。
“你們是?”
江糖說:“我們昨晚來過,特意過來看歐陽的,他在嗎?”
女人眸光閃爍,片刻,笑著說:“他今早上才回來,我上去叫他。”
說完,轉身向樓上走去。
一關上房門,女人立馬換了一副面孔,她一把扯起歐陽,有些粗暴的拉開捆在他身上的麻繩,看著那張面無表情,甚至有些不屑的面孔,她的怒火瞬間被激起,長長的指甲狠狠在他腰部掐了把後,警告道:“有人過來看你,你不准亂說話,知道不?不然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