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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隨州態度強硬:“回去。”
“我不……!”
她掙扎著想要留下,最終抵不過林隨州力度,被強行帶離了房間。
剩下三個孩子深深看了歐陽一眼後,緊跟上了父母步伐。
上了車,她氣鼓鼓甩開了林隨州的手,稍整下凌亂的髮絲後,看向他:“你幹嘛?你明知道那個保姆虐待歐陽,為什麼還把他留在那兒。”
他語氣淡淡:“所以呢?”
“所以我要帶歐陽離開。”
他問:“你認為他會和你走嗎?”
江糖說:“不走也得走。”
林隨州哼笑聲,眼神很是嘲弄,被諷刺的江糖怒從心起,“你笑什麼?”
“你知道他為什麼不願意得到我們的幫助嗎?”林隨州聲音低沉平穩,“他經歷了很多事,知道自己不管在哪裡都是一個大麻煩,他知道我們和他非親非故,知道我們對他好,正因如此,才不願成為我們的累贅,你明白嗎?”
江糖嘴唇囁嚅,沒說出一個字。
歐陽是個自尊心強盛的孩子,外婆的去世讓他一夜之間長大,更變得隱忍。
林隨州繼續道:“就算我們強行帶他走,和我們一起生活,但這個疙瘩一直都在,歐陽永遠不會和我們自然相處,他可能會變得很自卑,很痛苦,像是當初的我。”
他的輕描淡寫讓江糖一陣心悸。
“與其我們主動幫他,不如等他開口找我們的那一天,到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帶他離開。”
只有歐陽自己走出來,才是真正的走出來。
江糖垂眸,不禁覺得自己太過衝動,從不考慮後果。
她抬了抬眼皮:“可是歐陽不知道怎麼聯繫我們,怎麼辦?”
林隨州清淺一笑:“剛才我背著保姆把電話號塞在他口袋了。
“那他要是不找我們嗎?”
“不會的。”林隨州神色篤定,大手不由捏上女兒胖乎乎的小臉蛋,“如果這裡有他珍視的,就會選擇和我們離開。”
只是……有些不爽。
江糖嘆了口氣,就算不甘心也不得和林隨州離開。
*
江糖他們離開不久,歐陽便去了學校。
教室已經經過裝扮,角落裡的聖誕樹是前天砍下的,小朋友們在上面掛了彩燈還有禮物。
歐陽低著頭來到自己座位,一片歡笑之中,沉默寡言的他有些格格不入。
“嗨,陽,這是送你的,聖誕快樂。”金髮碧眼的小姑娘把一個禮物盒子放在了他桌上,歐陽瞥了眼後,扭頭看向了窗外。
小姑娘習慣了他的性格,此刻也沒說什麼,轉身去找其他朋友玩。
他趴在桌上看著窗外,小鎮沒有高樓,入目的是農場和藍天,還有院子裡嬉笑的小野貓。他靜靜看著,內心始終覺得孤寂。
歐陽無數次懷念在幸福小學的時候,他和初一打打鬧鬧,不管他做什麼,初一都不會生氣。更想念在初一家的那頓晚餐,每次想起,他都很懊惱當初的行為,如果重新回去,他肯定不會把那些烤肉丟掉。
真想嘗嘗看是什麼味道……
最後和同學老師作為禱告後,小朋友們便各自散開離開了學校。
歐陽的家離學校不遠,一路上他走的不緊不慢,看著不遠處的小洋樓,歐陽嘆氣走了進去。
剛進門,一個女人和他撞了個正著。
女人打扮的雍容華貴,妝容精緻,髮絲梳理的一絲不苟,她下巴微揚,看著歐陽的眼神充滿不屑。
“真沒禮貌,啞巴了,不會叫人?”
秋蘭一話音剛落,保姆一巴掌就揮了過來,歐陽身體不穩,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保姆扯著歐陽頭髮將他生拉硬拽到了秋蘭一面前:“叫人。”
歐陽頭皮生疼,他牙關打戰,一聲不吭。
“讓你叫人聽見沒有!”
歐陽不說話,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秋蘭一。
他還是個孩子,可是那雙眼睛陰冷的像是惡鬼,讓秋蘭一不寒而慄。
換了個姿勢後,秋蘭一的高跟鞋踩上了他手背,“你那是什麼眼神?不會叫媽嗎?”
歐陽疼出了一頭冷汗,他沒哭沒叫,冷哼一聲:“我只有一個媽媽,你是殺人兇手,你不配當母親。”
這話徹底觸怒了秋蘭一。
歐平雲外面有無數個女人,可只有徐青青生下了歐平雲的種,她可以用手段搞死徐青青,但是弄不死他的孩子,後來機會來了,這孽種還是落在了她手上。
秋蘭一心眼再壞也不至於坑害一個孩子,但也不想讓這畜生好過。
抬頭給保姆一個視線後,保姆拉著他去了廁所。
裡面不斷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偶爾伴隨幾聲重擊。
半個小時後,保姆氣喘吁吁從裡面走了出來。
秋蘭一雙腿交疊,“我坐一晚上飛機也累了,就先睡了,你看著他點,別死了。”
“是,您好好休息,這邊我看著。”
秋蘭一點點頭,轉身朝樓上走去。
夜幕將至,被打暈厥的歐陽再次甦醒。
他扶著馬桶站起,透過鏡子,歐陽看到自己全身狼狽,身上的衣服撕裂,沾著血跡和水漬,他被打的鼻青臉腫,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在說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