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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聽到她說“喜歡”兩個字, 宋致遠才有種恍然大悟、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並不需要她當自己的革命戰友,不要求她有多大的追求理想,更不奢望她能當她的賢內助,在大後方默默支持著他拼事業。
他只是出於喜歡,才會想要和她在一起。僅此而已。
現在想想,宋致遠並不清楚是什麼時候動的心,某天回過神來,就意識到自己滿腦子裡都是她的臉,在單位他會不自覺的關注她,小到她今天穿了新衣服,在外面跟同事細數最喜歡吃的東西,然後到了外面就會下意識的尋找她說的那些東西,莫名其妙就把這些東西一件一件送到了她的面前。
宋致遠當然知道這是很傻的行為,每次回單位都要經歷一路的自我唾棄和反省,並且堅信這是最後一次了,可是還沒進辦公室,總能看到她雙眼發亮的迎上來,一點都沒有女同志該有的矜持,甚至都不用他招呼,就自動跟在他身後進屋了——那模樣總讓他想起大學教授家養的小京巴,給它帶過兩次吃的後,每次看到他就自動搖尾巴。
但是跟餵小京巴不同,每次看著她歡天喜地接過他帶回來的小禮物,內心總會湧出一股滿足感,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樂此不彼。
於是不知不覺,哄她開心已經成了刻在骨子裡的習慣。其實他早就發現了,她翻譯文件遠比他想像的要得心應手,速度快用詞准,幾乎沒有出過錯,卻偏偏喜歡趁他在的時候裝模作樣,偷懶的小計謀一戳就破。
可這種別人做起來只會讓他厭煩的行為,放在她身上,他竟然覺得可愛。
或許就應了那句詞,“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宋致遠卻不想讓她知道這個,不是害羞,以她的性格要是知道吃定了他,恐怕更不會馬上接受他了,勢必要以這個為把柄玩個盡興。所以他一面臉紅,一面卻又故作淡定的道,“這個問題只能告訴對象。”
林思珈挑了挑眉,幾個意思,騙她現在就答應做他的對象?
開玩笑,她是這種——好吧,她確實被吊起了胃口,宋廠竟然沒有矢口否認,就說明他對她的喜歡,比她想像的還要多啊。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情根深種的?她越來越想知道了。
可是讓她就這樣“被迫”接受,林思珈又有點不樂意,所以她努力眨著大眼睛,一臉可愛的試探著:“未來的對象也不可以嗎?”
宋致遠一心一意批著公文,根本沒抬眼看她,“以後的對象……那就以後再說。”
小氣鬼。林思珈朝他做了個鄙視的鬼臉,最後還是忍不住道:“一句表白都沒有,就想騙人家當你對象,想得也太美了吧?”
宋致遠終於停了動作,抬頭看著她,下意識抿了下唇,“可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我知道什麼?”林思珈裝傻。
宋致遠耳朵再一次泛紅,輕聲道:“知道我……的心意。”
林思珈得意的勾了勾唇,打算裝傻到底:“你什麼都不說,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宋致遠頓時啞口無言,她這麼不依不饒的樣子,他多少有預感,想要讓她接受自己,某些環節是躲不過去的。只是現在是上班時間,他們倆在辦公室不干正事,說……說那種話,實在有些顛覆宋致遠的三觀。
然而好不容易讓她鬆了口,錯過這個機會,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宋致遠以前不著急成家,是因為沒有參考對象,自從發現自己對她的心意後,幾乎每天都在想、想他們以後的生活,比如結婚生子……
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想到這裡,宋致遠終於決心拋棄節操,鼓起勇氣直視她的雙眼,“思、思珈同志——”
這個神奇的稱呼多少讓林思珈出戲,她沒奢望他奔放到喊她“親愛的”“小寶貝”,直接叫“思珈”她也不介意啊,非要加個同志,是想安利她入/黨嗎?不過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林思珈默默的忍了,用眼神示意他繼續。
宋致遠艱難的把話說完:“我喜歡你。”
雖然沒什麼動人的詞語,最簡單的四個字聽在林思珈耳朵里,仍然讓她有種心花怒放的開懷,並且興奮的追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宋致遠卻不再說話,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沉默的對視了幾秒,林思珈敗下陣來,抿嘴小嘴道:“好吧,看在你誠心誠意的份上,我接受你了。”
“現在可以說了吧?”
“你真的原意……”驚喜來得太突然,也許是她回答得太過兒戲,宋致遠反而有些難以置信,確認般的問,“願意做我的對象?”
林思珈一臉的躍躍欲試,“我還可以反悔的嗎?”
“不行。”宋致遠一著急,下意識就想要伸手抓住她,舉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就算開始處對象了,還沒有結婚,也應該發乎情止乎禮。
遂趕緊把手收回去,宋致遠期待的問:“明天不上班,我是不是該去拜訪一下伯父伯母?”
“剛確定關係就想登堂入室了?想得真美。”林思珈想也不想的拒絕了,說完又頓了頓,眯著眼睛看向他,“你是在轉移話題吧,說好的答應處對象,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