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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老虎現在呢?”夭夭迫不及待問。
白裕看她一眼,道:“母虎發現了,他只帶出來一隻,現在養在軍營里,剛滿兩歲。”
夭夭興奮的攥緊雙手,一會兒問老虎是不是像畫裡的那樣兇巴巴的,一會兒又問能不能摸,還問它吃人不吃。
白裕一一答了,在最後道猛獸再養也野性難馴,如果想騎老虎的話,必須有他在場跟著。
夭夭的興趣被徹底勾了起來,她要騎老虎,要去邊關,要和哥哥成親!
白裕眼中含著笑,柔和了冷厲的眉眼。
正準備說話,外面傳來一陣嘈雜,他耳力好,聽到了父親和陳嬤嬤在討論夭夭是不是在他院子裡,他抿唇,讓夭夭等著,自己進了裡屋。
一進去,就看到夭夭之前穿的衣服搭在軟榻上,旁邊放著一件月白色的肚兜,繡著蘭花。
他沒多看,拿了一件春秋的薄斗篷回去。
剛把斗篷披到她身上,外面就傳來侍衛的稟告,說是國公爺要見他。
白裕讓他們放行。
夭夭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來,道:“哥哥,我要趕緊回去了,嬤嬤一定等急了。”
白裕按著她肩膀,“不用,陳嬤嬤已經找來了。”
他本來沒打算現在就告訴父親,他對夭夭的想法,但事已至此,再拖也無用,乾脆就說明。
他不喜歡拖泥帶水,聽到父親說夭夭不是他親妹的瞬間,就下定了決心,下了決心就立刻行動,得到夭夭的首肯,就恨不得馬上昭告天下。
沒有這極強行動力,沒有雷厲風行的處事態度,凡事瞻前顧後,是打仗的大忌。
腳步聲到了門外,白裕拍了拍夭夭的肩膀,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父親和陳嬤嬤,身後跟著家裡的家丁護院。
門只開了一條縫,白裕擠出去,蹙眉:“父親和嬤嬤請進,其餘人都退出去。”
這態度,分明已承認,夭夭就在他這裡。
三更半夜,他一個男人,把未婚的妹妹帶到住處想幹什麼?
鎮國公臉色冷凝,推開他大步走了進去。
陳嬤嬤緊隨其後。
白裕揚聲:“夭夭,出來見過父親。”
話音剛落,女孩抓著披風走出去,帶著甜甜的笑,叫了一聲“父親”,又叫陳嬤嬤。
披風是白裕的,遮不完全,隱隱約約能看到裡面的衣服,還有那雙帶著金玲的雪白玉足,
陳嬤嬤捂住嘴,咽下驚呼。
鎮國公看了看夭夭,又看向神色如常的白裕,猛地上前一步,狠狠給他一巴掌,厲聲道:“逆子!你瘋了不成?”
鎮國公手勁極大,一巴掌下去,白裕的臉上立刻漲紅一片。
夭夭驚呼一聲,連忙擋在白裕面前,問:“爹爹,你為什麼打哥哥?”
鎮國公臉上一陣抽搐,答不出口。
白裕推開夭夭,咽下口中血腥,讓陳嬤嬤先帶她下去。
夭夭不願意走,被陳嬤嬤強硬地拉下去。
他這才撩起下擺跪下,道:“正如父親所想,孩兒請與夭夭成婚。”
鎮國公沒想到他如此執迷不悟,氣得渾身發抖,從旁邊武器架上奪下一把皮鞭,狠狠抽在他背上,血花四濺。
一邊抽打,一邊大罵。
鞭子如雨點落下,夏季衣服本就單薄,兩下就被抽成碎片,露出血淋淋的背。
白裕不閃不動,由著他打,冷汗滲入眼角,澀澀的疼,他眼都不眨,默默忍著。
一直到背上沒有一片完好的肌膚,才停下來。
鎮國公冷聲問:“知錯了嗎?”
白裕叩首,“孩兒知錯。但孩兒還是要娶夭夭。”
他抬眸問:“夭夭和孩兒並無血緣關係,為何不能娶?”
又是一鞭子下去,鎮國公怒道:“因為她姓白,是我白家的人,不管血緣,名義上她就是你的妹妹,你就是不能娶她。”
白裕笑了一下,眉梢微揚,“三綱五常,不過是束縛人枷鎖。姓白又如何?我偏要娶,世人如何看,與我何干?”
他竟然慢慢站起來,漆黑的眼看著自己的父親,道:“父親果真如此篤信倫理?那又如何看待君臣?父親難道忘了,陳姓皇族,就是父親和李家一同推翻的。”
鎮國公手中的鞭子驀地掉到地上。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兒子如此陌生,這樣的話,竟然也敢說出口?
若是傳出去,白家將萬劫不復。
白裕扶著鎮國公坐下,道:“明日就是冊封典禮了,父親若是不解氣,等典禮結束再責罰孩兒,現在還是早些歇息吧。”
閨房內,嬤嬤幫夭夭解開頭上繁複的髮飾,擔憂問:“國公爺會不會打死世子?”
夭夭照著鏡子,拆垂下來的辮子,搖頭,“不會的,鎮國公壓不住白裕。”
那天在縹色坊,連她都被嚇到了。
她的對面,坐著的可是皇帝,是封建社會至高無上的掌權者,是天子,是神的代言人。
她默默的笑,誰都不知道,白裕一本正經的外表下,隱藏著一身反骨。
他,是個蔑視規則的人啊。
第48章 哥哥,陛下欺負我
鎮國公走後, 白裕沒叫人, 自己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