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頁
“陛下準備怎麼做?”
夭夭道:“我要去找科莫,避開所有人,偷偷去見他。”
雪越下越大,爭先恐後的壓下來,已經埋到兩人的膝蓋處,林淨的帽子上,還有徐逸卿的大麾上,全都積上一層厚厚的積雪。
中途有人勸他們二人找個遮擋處坐著慢慢等,畢竟陛下荒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短時間內出來的可能性不大,兩位大人即使年輕力壯,也不能這麼糟蹋身體,可兩人不約而同的全都置之不理,就這麼站在雪地里固執得等著。
他們或許還妄想著,通過這種行為能讓夭夭良心發現,可他們想錯了,房間的門終於打開,露出侍衛依舊帶著情潮的臉,徐逸卿帶過來的兩名侍女連忙上去,被七攔在門外,他道:“送來一張毛毯,陛下有用。”
說完,門又重新關上。
侍女去看徐逸卿,見他點頭,立刻去拿毛毯過來。
敲門。
七還是沒讓她們進,接了毛毯又把門關上了。
過了會兒,他抱著一個毛糰子大步走了出來。
白色的皮毛中,女人長長的黑髮水墨一般披散開,毛毯把她裹得嚴嚴實實,不露一絲縫隙,七走到徐逸卿和林淨面前停下,低聲道:“陛下,副君和林將軍還在這裡站著,您要和他們說話嗎?”
夭夭的聲音從毛毯里傳出來,顯得模糊不清,她懶懶道:“有什麼好說的。回去睡覺。”
“……”七,“是。”
徐逸卿和林淨沒有一個人說話,目送著七抱著夭夭準備上飛船。
“等等!”徐逸卿突然開口。
七頓住,道:“陛下?”
夭夭懶懶的聲音又傳出來,帶著戲謔,“副君有什麼事嗎?”
徐逸卿把腿從雪地里拔出,走到七面前道:“我要見陛下一面。”
七手臂收緊,“陛下沒穿衣服,外面太冷了。”
徐逸卿反問:“那若你懷裡的不是陛下呢?”
這話似乎惹惱了懷裡的人,毛毯里一陣掙扎,一張粉撲撲的臉從裡面鑽了出來,漆黑的眸子裡跳躍著火焰。
夭夭冷哂:“不是我,還能是誰?你以為我會允許七七抱別人?”
徐逸卿臉色不變,像是一點沒有想起來被逼著洗了一百遍手的事。
他低頭,十分理直氣壯,“陛下機靈過人,臣只是擔心陛下再耍花招,有備無患而已。請陛下勿怪。”
掙扎時一隻腳伸了出來,光溜溜的停在冷氣中,腳踝上繫著一條黑色的腳鏈,上面綴著藍色的寶石。
徐逸卿的目光就落在那條腳鏈上,一手悄悄握住自己的手腕。
他的手腕上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
那時候陛下還小,從先帝的首飾盒裡偷偷拿了一條雙層手鍊,喜歡得不行,自己偷偷摸摸的把手鍊拆成兩個,一條戴在自己腳上,另一條死活塞給了徐逸卿,並命令他不許取下來。
徐逸卿完全沒有想到,陛下到現在還戴著。
夭夭被他不給面子的頂撞氣得準備發火,結果眼珠一轉就把火氣壓了回去,笑眯眯地問:“副君明知道我沒穿衣服還拉著我說話,是不是嫉妒七七?這樣好了,今天晚上等七七睡著之後,副君再來侍寢,怎麼樣?”
徐逸卿抿緊唇,躬身道:“恭送陛下。”
林淨走過來,看著好友的背影,拍了拍他的肩膀。
除了他,誰都不知道,好友曾經喜歡過陛下的,只不過少年時期的那些朦朧脆弱的喜歡早已被陛下親手碾碎,成了少年一生的恥辱。
徐逸卿抬起頭來,看著厚重的天空和白茫茫的大雪,慢慢笑了一下。
林淨沒說什麼,只不過他知道,明天他們二人站在雪地里等候陛下的消息又要傳得到處都是了。
其實也無所謂,全世界都知道光耀的陛下有多麼荒唐。
夭夭鑽進毛毯里,只露了一張臉出來,笑吟吟道:“你猜徐逸卿現在是不是氣得心臟疼?”
以前沒有廢除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制的時候,有不成文的規定,身份越低侍寢的順序就越靠後,徐逸卿身為名正言順的女王的未婚夫,竟然排在七七後面,這樣心高氣傲的某人怎麼受得了。
七七笑看著夭夭,走過去把手插到毛毯里,抓住她戴鏈子的那隻腳,柔聲道:“陛下可以把那條鏈子摘下來了吧?”
夭夭笑嘻嘻的勾起他下巴,問:“我的小心肝,是不是吃醋了,嗯?”
七乖巧的點頭,軟軟道:“我不喜歡別人身上和陛下戴同樣的東西。”
在出來之前,他就問過,夭夭特意讓他找出來這條鏈子戴上的。
她說:“徐逸卿這人最是自戀,看見我戴著這個,一定會認為我對他余情未了,這樣他就不會逼我們太緊。”
七問,怎麼才能讓他看見。
夭夭答:“他這人還多疑謹慎,我不露面,他一定會檢查,你抱緊點兒,我就可以順勢把腳伸出去了。”
夭夭伸出腳,七剛顫著手幫她把鏈子摘下來,敲門聲就響了起來,不等夭夭同意,徐逸卿就走了進來。
他的眼神涼涼的,看著夭夭道:“我有話要向陛下稟告。”
夭夭:“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