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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沒事,就是蹭了一下,也沒傷筋動骨,過幾天就好了。”
她態度客氣的很,一點沒有當初打他手心的模樣。
林近冬也說不上來究竟是何種心情,心臟像是被海綿塞住了一樣難受,他扶著門框,想讓她回去,又說不出話來。
好在突然傳來一股焦糊味,她愣了一下,驚呼:“我的菜。”連忙跑回廚房。
林近冬見她暫時顧不上自己,探頭探腦的去看她的房間,和自己家簡約低調的裝修風格不同,這裡充斥這女性的味道,無論是牆上的掛畫還是頭頂的吊燈,都柔美精緻,沙發上還扔了好幾個抱枕,茶几上擺著水果和堅果,對面是電視。
他幾乎可以想像,她一定喜歡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邊吃東西邊看電視。
廚房裡傳來叮叮噹噹的響聲,她應該在收拾殘局,他做賊一樣邁進去,踩在她個人氣息濃郁的地板上。
客廳里,兩人瞪著面前散發著糊味的食物面面相覷,西紅柿牛腩成了糊味牛腩。
林近冬拿起勺子撈了一勺,放到米上,開吃。
夭夭小心問:“能吃嗎?”
他點頭,“還行,比我在少管所里吃的東西好多了。”
夭夭哽了一下,默默把完好的肉塊挑出來,放到他碗裡。幸好她做得不多。
林近冬飯量大,根本不夠吃,夭夭又訂了外賣。
等外賣的間隙,她問他到底來幹什麼的。
林近冬沒法糊弄,拿出那沓錢,遞過去,“我哥讓我給你送過來……”後半句他咽了下去,他還想著,如果她不像他哥想的那樣以後都不準備來了,他說那樣的話顯得多尷尬,像趕人似的。
他期待著夭夭問怎麼現在給她錢,或者其他的,但事實上,她接過,點也沒點,只輕輕道了一聲“謝謝”。
他的臉立刻沉下來,外賣也不吃了,站起來就走。
夭夭在身後叫他,他裝作沒聽見,不能等電梯,扶著步梯兩步跨下去。
他一口氣跑下樓,看到電梯顯示的三樓,正在下,不知道怎麼想的,他放慢腳步。
電梯門打開,剛好看見他的背影,夭夭連忙追出來,叫他的名字。他聽見,卻跑得更快。她追了兩步,膝蓋猛地一痛,忍不住溢出一聲呻吟。
前方的背影停住,站了一會兒,默默轉身回來。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撩起裙子,看到鮮血已經滲了出來,創口貼都被浸透了。
他牙床緊咬,下頜繃緊,口氣暴躁熊她:“你想死啊?疼死你算了。蠢死……”
他一抬頭,默默收聲。
夭夭本就疼得不行,眼淚掛在眼眶裡要掉不掉的,可憐極了。
他還沒見過她這副模樣,她在他面前總是嚴肅認真的,活似真是他老師一樣。
他乾脆一把把她抱起來。夭夭驚呼一聲,微微掙扎:“我能走。”
他沒理她,抿著唇快步進了電梯。
一路把她抱回房間,他抬起她腿放到凳子上,揭開創口貼,看到裂開的痂,臉色更難看,“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現在天這麼熱,你還捂著傷口,存心不想好是不是?”
夭夭啞然,弱弱解釋:“買藥的說要……”
“她們懂個屁。”林近冬不客氣的打斷她軟弱的爭辯,“她們是為了賣東西的,告訴你不用貼你還會買嗎?”
夭夭還是不服氣,“你哥哥……”
他嗤一聲,“我哥從小到大沒受過傷,他懂?”
他那濕巾把血漬擦乾淨,拍了拍她腿道:“晾著別動,以後走路注意一點,總裂開會留疤。”
夭夭看著他熟練的動作,突然問:“你總受傷嗎?”
林近冬頓了下,似笑非笑斜乜她一眼,“你不知道我喜歡打架鬥毆?給你看看我身上的傷疤能嚇死你。”
他很驕傲,顯然把傷疤當成了“勳章”。
夭夭閉上嘴,不說話了。
林近冬目光在她身上瞟來瞟去,落到她腳下的涼拖上,像運動鞋一樣的款式,只不過是塑料的,只露出半個腳跟。
他嫌棄的移開視線,“真醜。”
夭夭懶得理他。
安靜了半晌,他扭扭捏捏開口問:“你以後真的……不教我了嗎?”
夭夭看他一眼,淡淡反問:“不是你讓我滾的嗎?”
林近冬臉一紅,撇開臉,粗聲粗氣道:“我那不是氣話嗎?你傻啊,分不出來?”
“沒有氣話這一說,說出口的話,做過的事,並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挽回。”夭夭帶著淡淡的笑,問他,“覆水難收聽過嗎?”
林近冬再混,也知道這麼有名的典故,他不再多言,只問:“怎樣你才肯回來?”
夭夭微哂:“回去讓你再讓我滾嗎?”
他臉更紅,渾身燥熱,承諾:“以後再也不說了。”
“你再打架,蹭到我臉怎麼辦?”
“丑成這樣,你就當整容了唄。”他嘴欠,見夭夭臉一沉,連忙擺手,“我再也不打架了。”
就算打也不讓你知道。
他心裡默默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