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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輕聲問:“當年到底怎麼回事?你哥哥說,是你為他頂罪的,開車的其實是他。”
林近冬笑了一下,“我哥連這都跟你說了?”
夭夭忙解釋,“我來教你的第一天他就說了。”
林近冬下巴擱到她肩窩上,低聲道:“我哥說的也沒錯,但我不是頂罪的,錯本來就在我。”
“我哥剛買的車,帶我去兜風,到了一個沒監控的地方,我纏著他要開,他不讓,我就和他搶方向盤,沒看見有人從旁邊出來,就……”
夭夭沒吭聲,輕輕拍他背。
“事故發生之後,我哥也嚇到了,有人報了警,警察來了,說那人當場死亡,本來是要把我哥帶走的,當時我媽住院,我還不會賺錢,一家人都靠我哥養,他要是進去了,我媽怎麼辦?我怎麼辦?”
“於是……你就說開車的是你?”夭夭明白了。
“對,我哥一開始不讓,但後來問了律師,如果是他的話,要判將近七年,我未滿十六歲,判兩年多也就出來了。”
夭夭閉上眼,簡直無法想像,當時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是怎麼面對那樣的境遇的。
林近冬竟然笑了一下,“你別聽我哥的,什麼頂罪不頂罪的,如果不是我非要開車,一切都不會發生,錯在我,我去坐牢也是應該的。”
“倒是我哥,這些年不知道被我牽連多少次,不少人猜測說他為了脫罪,陷害自己的親弟弟。”
夭夭看著他充滿內疚的眼神,突然想起林廣夏漆黑冰冷的瞳孔,突然發現她一直都猜錯了,雖然“頂罪”的是林近冬,看似林廣夏是受益者,實則可能兩人心中都不是這麼想的。
夭夭想到了裴述,如果真的照她之前的猜測,裴述不是主人格,而是“謀逆者”的話,純良的林近冬會是他的對手嗎?
顯然不是。
夭夭現在已經把“裴述”捋清楚了,自己在湖邊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害羞的小哥哥是裴述的主人格,後來害自己落水的是其中一個強大的副人格,暗中幫助家裡還清欠款的,應該也是主人格。
那個害羞的小哥哥,是現在這個裴述的對手嗎?
顯然也不是,會奮起殺人的人,性格中一定有偏激可怕的一面。
夭夭想要幫助的是主人格,是那個害羞的小哥哥,是隱忍的默默付出的那個人格。
她要幫他,不能讓他的身體被“裴述”侵占,她要幫“裴述”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鷸蚌相爭,真正的裴述這個“漁翁”才能得利。
小冬,對不起了。
夭夭眼中突然留出淚來,緊緊的抱住懷裡的少年,道:“小冬,那些都過去了,現在活著的人,你哥哥,還有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長成一個讓人喜歡的好男人。”
林近冬看著她的眼睛,心裡有無數的情緒在翻騰,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看了她良久,啞聲道:“我真的……值得你們挽救嗎?”
“值得!你值得!在我心裡,你比誰都值得!”
第72章 管管你弟弟
林廣夏回來進衛生間洗手, 見洗手台上放著兩隻丑兒吧唧的護腕, 洗了一半, 上面帶著泡沫, 還沒涮。
不用想就知道是誰的東西,不過他弟弟的審美什麼時候下降到這種地步了?
上面好像還有字?
他剛拿起來準備觀摩一下,某人又像龍捲風一樣衝進來,一把奪過護腕,翻了個白眼道:“哥, 你怎麼老動我東西。”
林廣夏眸光微深, 雖然只是一眼, 他也看清楚了上面那幾個字——夭夭贈近冬。
呵, 他在心裡微笑,她對小冬還真是上心啊。
“哪兒來的?這麼寶貝。”他不動聲色問。
林近冬打開水龍頭,沖洗上面的泡沫, 道:“那女人送的,親手做的,可惜就是手藝太差, 醜死了。”
他一臉硬擠出來的不耐,可惜眼裡的笑意一絲都沒掩飾住, 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多寶貝。
林廣夏抽了一張紙, 慢條斯理的擦手, 笑道:“陳老師剛送的東西你就給弄髒了?”
林近冬“嘁”了一聲,“剛才打球的時候戴著,不小心弄髒了, 再說,這東西不就是給戴的嗎?”
夭夭剛走,他就迫不及待戴著護腕下去嘚瑟去了,打球的時候籃球不小心碰上去,沾了點灰,拍拍就行了,他偏要洗,心想著以後不能戴下去了,多洗幾次就破了。
林廣夏“唔”了一聲,重新穿上皮鞋,開門。
林近冬伸著脖子把頭從衛生間探出來大聲問:“哥?你剛回來就走啊?”
“突然想起有點事需要處理,晚上可能不回來了,自己在家注意點。”林廣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林近冬“哦”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聽見門關上的聲音,撇了撇嘴,嘀咕:“早幹嘛去了。”
接著,他就露出笑容,走了更好,省得他一會兒出去又要找藉口。
門鈴響的時候夭夭剛洗完澡,正拿著毛巾擦頭髮,透過貓眼一看,是林廣夏。
這時候過來……
夭夭笑了一下,猜測,是看到自己送個林近冬的護腕了嗎?